第102章 第 102 章（2 / 2）
那番畫麵的沖擊力實在太大，白嘉鈺緊緊抓著陸眠的袖子，琥珀色的瞳仁左右遊移，惶然開口。
「為什麼？我究竟為什麼……那樣為他……」
或許薛景言說得對，上輩子他們兩個真的早早相識，交往，同居，感情甚篤。
自己假戲真做，深陷其中，以至於薛景言死了，都願意追隨而去。
但……恕這輩子的他無法共情。
見識過薛景言最惡劣的一麵，哪怕如今，那一切早已翻篇，甚至連他自己都說不清，對薛景言究竟保留著怎樣復雜的感情，捫心自問，要他做到殉情的程度，亦絕無可能。
白嘉鈺徹底陷入迷惘之中。
下一秒，整個人被陸眠緊緊抱住。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微顫的嗓音附著耳畔，裹挾著壓抑已久的不甘，直擊心靈。
「我不想你重蹈覆轍，如果愛上薛景言的結局，是你注定會在這裡結束自己的生命，那麼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都要阻止你回到他身邊。也許我真的做錯了，但絕不後悔。」
喉頭仿佛被什麼無形之物堵塞，白嘉鈺張了張口，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如此說來，一切都講得通了。
即便陸眠當真因為夢境的預知能力，做出了一些針對薛景言的行為，他也實在沒有立場去責怪。
因為，就連他自己，看到上輩子為薛景言殉情的畫麵，都那麼不能接受。
更遑論陸眠？
垂放身側的手不自覺抬起，虛虛地環抱住對方。
「對不起，要你一個人承受那麼多。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白嘉鈺順從地依偎，下巴抵在肩頭，口氣軟得不像話。
「我想我們水到渠成地在一起，而不是因為別的原因。」
這一句，說得失落又低沉，簡簡單單，卻仿佛蘊含著千鈞的無奈。
白嘉鈺心尖劇震，愧疚與自責迅速彌漫。
緊擁著他的懷抱一點點撤開。
「我們不要再蹉跎下去了，好嗎？」陸眠極為認真地凝望過來，神色篤定又深情，如同一張大網，令他避無可避。
白嘉鈺怔怔回望，一時失語。
這樣的情形下，還有任何理由，說出拒絕的話嗎？
沉默好似代替了回答。
陸眠眸底閃過驚喜的微芒，單手摟住月要肢，小心地撫了撫他的發。
爾後，慎重地，珍視地，一點一點，低下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