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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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裡最後一縷月光也被厚重的雲層嚴嚴實實地遮擋住,鈴鐺的聲音靜止,耳畔卻似還留有餘音,在清脆的響著。

尋川鋪滿月華的雙眸此刻就如夜色一般沉寂深幽,他轉回頭,靜靜地看向坐在路肩上的女孩。

搖歡咬著唇,正在懊悔自己說漏了嘴。

那微微驚訝,自己也未曾料到自己如此蠢笨的模樣,就猶如林中受了驚的麋鹿,惶然的用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他。

她雖未直接提到拘魂鈴,可拘魂鈴一響起,她便說自己被勾了魂,她才不信帝君這麼聰明的人會聽不出來。

那日,夜闖玉石池的男人用元神之力困得她動彈不得,她一心想要掙開鉗製,到最後一口吞下他那縷元神,受驚不小。

隻是搖歡心大,又對帝君信任,一被分散注意力就大事皆忘,滿眼都是帝君的美色。

等再想起來,有意無意都好,反正她是隱瞞了帝君。

那個男人知道她的來歷,還要等她去了嶺山後再找她,被她吃下去之前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告訴她腳腕上帝君送給她的鈴鐺是拘魂鈴。

搖歡那時的第一反應便是有些出乎她意料,或者說並不在她能掌控範圍內的事情正在一樁樁一件件的發生著,而她一無所知。

她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是別人告訴她天上仙界亭台樓閣飛簷翹壁無一不精致,等她騰雲駕霧到雲層之上,滿目皆是白茫茫時一樣。

搖歡抿著嘴,偷偷覷了帝君一眼。

尋川正好捕捉到她帶了幾分小心的眼神,無論此刻內心如何波瀾,開口時依舊如尋常一樣:「你已知道這是拘魂鈴了?」

搖歡仔細辯了辯,帝君的語氣有些涼,細聽又平淡無奇,仿佛真的就隻是隨口問問她。

越是這般平靜,她心裡越是打飄。

她這會也不敢跟大爺一樣坐在路肩上了,慌忙起身。麵上雖不露怯,可到底還是有些害怕他會責問,心虛地不敢和他對視,就胡亂點點頭。

她的心虛尋川怎會不知,他垂眸看著她被風吹得有些毛躁的烏發,語氣漸漸微妙:「何時知道的,知道後便不曾好奇?」

搖歡咬著手指開始數,幸好日子隔得並不是很遠,她豎起兩根手指頭:「就那晚知道的,我不知道他叫什麼……」

「他叫茴離。」尋川移開眼,目光落在不遠處隱在夜色之中的朱牆黑瓦,語氣漸漸涼薄:「他是魔尊之子,魔界太子。魔尊病重冰封,他手持界令,能號令三界魔族聽命,與魔尊已無異了。」

搖歡對茴離才不感興趣,隻在聽說他是魔界太子時才掀了掀眼皮……

魔界戾氣頗重,血腥暴力,難有善人。

難怪元神不好吃。

她自覺做錯了事,乖乖地垂手而立,和以往在認識到自己錯誤後總是積極認錯的模樣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偏偏是這副姿態,尋川才覺得心口堵得慌。

他背在身後虛握的手指漸漸收緊,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你是否不尊天道,是否殘害生靈,是否十惡不赦都無須和我認錯,這並非我的職責。」

「搖歡。」他輕輕地開口,一直涼薄的語氣竟有那麼些無奈:「這三界的天地秩序與我何乾?」

搖歡聽得一怔。

遠處有馬蹄聲由遠及近,隱隱能聽到人聲呼和著馬匹。再近些,便能聽清是一從幾輛馬車,雖在夜色裡,已隱約能看見快到街口的馬車輪廓。

搖歡怔怔地望向遠處,鼻尖似能嗅到馬車行踏間飛揚塵土的味道。

她回憶了一下茴離那晚和她說的話,她其實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隻是下意識做了隱瞞帝君的選擇,沒有求證也沒有試探。

她原本想著帝君責問她一番,再罰她掛一晚的假山石也就翻篇了。

萬萬沒想到帝君竟是因為她的隱瞞傷心了,那話裡的意思似是要和她撇清關係,再不相關了。

搖歡遇到帝君時還是幼龍,她本能地屈服於比她強勢的帝君,甚至很是自然地覺得帝君懲罰做錯事的她並沒有什麼不對。

可當帝君說,這些不是他的職責,他本無須費心時,她才恍然發覺……她對帝君有太多的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地覺得帝君就該陪在她的左右;理所當然地覺得帝君就該對她關心愛護;也理所當然地覺得帝君不會離開她。

這些念頭在她腦海之中匯聚,像是要沖破她心裡牢牢鎖困得那間牢籠。

有些她平時不經意間就忽略的東西漸漸的,漸漸的,被她一點點撿起來。

她還立在路肩上,遠處的馬蹄聲已近耳邊。

搖歡這時才回過神來,離她僅幾步之遠的馬卻仿佛受了驚,狂奔而至又高高揚起馬蹄,停在了她幾步遠處,嘶鳴聲顫抖,恐懼不已。

車夫嚇了一跳,打頭的車夫立刻拎緊韁繩勒住不安的馬匹,險險地避開搖歡所站的地方,罵罵咧咧的對她揮了揮馬鞭。

帝君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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