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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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娘尷尬。

她麵有赫色,正欲強行把搖歡拉到身邊,剛有這個念頭,搖歡禦風而起,牢牢地抓緊了手中的和尚,一躍躍入了辛府的後院,瞬間沒了蹤影。

她有好多話要和和尚說,才沒空理囉裡囉嗦的辛娘。

搖歡把人丟進自己的房間裡,身後化出的龍尾利落地把門一帶,嚴嚴實實密密合合的把門關了個結實。

屋內打坐的餘香睜眼,透過重重珠簾望去,嚇了一跳:「你真去抓唐僧肉了?」

搖歡昨晚抱著玉枕大半夜地出現在她床頭,幽怨得說自己睡不著,非要聽故事。

餘香哪會講故事,可這條龍又慣會耍無賴,賴著不走。她剛想到九宗門內男弟子間都在流傳的「同修」,還未說上完整一段,她便不耐煩地打斷:「我不想聽西門慶,我想聽《西遊雜記》。」

餘香吃不準她是想帝君了還是想霧鏡了,就撿了妖怪們最愛聽的唐僧肉典故。

搖歡睡著前還呷巴了下嘴,說改明就去抓個唐僧肉嘗嘗鮮,不料這會門一開一關的,就被搖歡抓來了一個和尚。

接下來是要讓她煮鍋水……蒸著吃嗎?

搖歡一副「哪能」的表情,瞥了眼和尚:「帝君剛走沒多久,要守孝,不能吃葷的。」

餘香睜圓眼,正要糾正她的說法,剛張口便被那和尚搶了白:「離開和離世雖隻差一個字,意思卻不同。親人離世後才需要守孝戒葷。」

和尚懷裡抱著神行草,神情溫和地輕輕撫扌莫著他的後背,一點也沒有被人半路劫道的恐懼驚慌,反而很是自若地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仍立在門口的搖歡。

搖歡沒作聲,她抬步走到桌邊,扶起橫七豎八躺在黑木雕花托盤上的青玉杯,往杯中注滿了茶水:「和尚通常有戒律,你最忌諱什麼?」

和尚看著懷裡舒服得快要睡著的神行草,笑而不語。

搖歡把斟了茶水的青玉杯遞到他麵前,茶杯裡的清茶被她不動聲色換成了清酒,正蒸騰著冒著霧氣。

見他不接,搖歡轉手把茶杯遞到唇邊一口飲盡,完了還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不疾不徐道:「除了帝君,沒人會在意我說話用詞妥不妥當。」

和尚眸光輕閃了一些,掌下用力,輕輕地摁住正欲抬頭說話的神行草,笑了笑,不說話。

搖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那熱意騰騰的酒液煨得她渾身都暖烘烘的,她捧著臉,笑得沒心沒肺:「既然你和帝君差不多,就留下來給我當靈寵吧。」

和尚眉峰一抖,輕嘆:「貧僧是人,並非靈寵。」

搖歡「哦」了聲,坐在他麵前的椅子上,托腮望著他,眼神竟有幾分癡迷:「你不該問我誰是帝君嗎,或者哪怕是相似的人又怎麼能將就?」

和尚似微怔了一下,隨即勾著唇角笑起來,那聲音低低沉沉的,倒有幾分悅耳。

他抱著神行草坐在了搖歡對麵的椅子上,拖著有些沉的神行草,從善如流道:「誰是帝君?再者,哪怕再相似的人都是無法取代的。」

搖歡撇了撇嘴,又餵著喝了口酒,那酒香肆意,濃鬱得連遠在珠簾之後的餘香都嗅到了。

她掀開簾子,那珠玉碰撞的聲音如雨滴,又清脆如鶯啼,引得三人都側目看去。

餘香幾步走到搖歡身側,她可不敢奪搖歡的酒杯,就連勸酒也得先緊著這小祖宗的心情,思忖了半晌才道:「我不知你遇到什麼不痛快,這和尚又怎麼礙著你的眼了,隻這酒可不能多喝了,你這幾日傷了胃,切忌不能多飲。」

搖歡低眸看了眼青玉杯中的清酒,麵上雖染了幾分桃紅,眼神卻格外清醒:「我才喝了三杯。」

餘香無奈。

辛娘這府中的酒可不是凡塵俗世裡的酒,那酒有靈力加持,哪怕是酒量再好的人不多時也會醉得暈頭轉向,何況搖歡?

「你先帶著他出去。」搖歡指指和尚懷裡的神行草,嫌棄地皺鼻子:「是個好看的男人就四肢發軟走不動道,丟人。」

神行草正困得發懵的神智陡然清醒,他扒著和尚的衣領扭頭瞪來:「你說得明明是你,我都記在小冊子上,回頭我就告訴帝君!讓帝君把你掛在假山上三天……」

餘香連忙朝神行草使了個眼色,見那草光顧著逞口舌之快,絲毫沒有留意到她的眼神,趕緊上前抱過他,摟著他的後腦勺緊緊地貼在了自己月匈前的山峰上,堵住了全部他未出口的話。

搖歡聞言,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她專注地看著坐在窗下,被屋外光暈籠罩得如同披了神光一般的和尚,語氣甚為平淡:「我倒希望你能告訴他。」

靜坐在椅子上的和尚微抬眉眼,隻那目光卻是落在被餘香匆匆抱出去的神行草身上,唇角一揚,緩緩笑起來。

搖歡搖晃著青玉杯中的清酒,托腮想:這和尚倒比帝君笑得多。

她湊到唇邊又抿了一口,那酒香醇厚,流淌過舌尖時,微微辛辣。

搖歡正欲吐舌,青玉杯還拿在手裡,原本坐在窗下的和尚不知何時坐到了她身側的太師椅上,和她僅隔著一張高桌。

他自顧自地提起托盤上的青玉茶壺,隨手拿了離他最近的杯子倒了一淺杯,口中念著「阿彌陀佛」,邊低頭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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