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 / 2)
第四十五章
走廊裡鋪著厚厚的卡其色繁復花紋毛毯,燈光也僅是能夠照明而已。
隨安然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就感覺走廊裡一股冷風倏然而至,涼得麵上被風刮得有些生疼。
她握住門把手拉開,就靠在門口的陸熠方不知道是在講電話還是在和外麵的人在說話。
聲音清朗,語速飛快。
她彎唇笑了一聲,側身走出去。
陸熠方聽見動靜回頭看來,對她笑了笑:「安然……」
話音剛落,隨安然就覺得一側有人影沖過來,幾乎是劈天蓋臉地就撲了上來,與此同時,除了陸熠方錯愕的低呼聲,還有一股夾雜著勁風的手落下來。
隨安然雖然躲避不及,但在人麵臨危險時,本能的反應,下意識地側身一避。
那手指擦著她的臉頰而過,留下一道爪印,火辣辣的疼。
隨安然錯愕地捂住臉,匆忙往後退了一步,這才看清來人。
是江莫承的母親。
江莫承的母親已經褪去了剛才和陸熠方說話時的溫文爾雅,眉眼一豎,整張臉的表情都冷厲了下來,威壓迫人。
「隨安然,你躲啊,你再躲我也能找到你!」
她冷笑了一聲,又要撲上來。
剛才還處於石化狀態的陸熠方已經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抬手一把扣住江莫承母親的肩膀,牢牢地控製在了原地。
「有話好好說,打人是幾個意思?
你再沖上去,我報警抓你。」
「抓啊。」
江莫承的母親側臉看他,掙紮著想擺脫他,那雙眼似是染上了殺氣,一片猩紅。
「你講不講理啊?」
陸熠方險險地避開江母的手,更用了幾分力抓住她。
奈何,他有顧忌怕傷了人,江莫承的母親卻沒有。
幾乎是不顧一切地往上撲來。
隨安然被她瘋狂的舉動嚇得直接退進門內,一個踉蹌險先摔倒。
剛一個不穩,想抬手去抓點什麼穩住重心時,身後正好伸出一雙手來,穩穩地托住她的月要。
隨之而來的,是溫景梵沉得如同北極冰淩的聲音:「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江母破口大罵:「這個狐狸精,不喜歡我兒子還吊我兒子的胃口。
我兒子不僅違逆我,連相親處對象都不願意……你怎麼那麼狠,就因為我當初對你不客氣了,你要拖死我兒子?
你就不能和他說清楚嗎?」
隨安然被剛才那樣一嚇,腿還有些發軟。
剛想握住門把站直身體,溫景梵已經攬住她的月要拉進了自己的懷裡,側身抱住。
並且,抬手掩住了她的眼睛。
「這位女士。」
溫景梵打斷她的長篇大論,麵色嚴肅了幾分,就以這樣的姿勢看著幾步外的中年女人,一字一句道:「請不要對我的太太指手畫腳。」
話音一落,江母就是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溫景梵勾唇笑了笑,笑意卻是絲毫不達眼底:「我說隨安然是我的太太,我們已經結婚了。」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沉得讓人無法反駁。
那雙眼睛依然溫潤,隻那眼神裡帶著的攝人目光卻讓江母再也不敢上前一步,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隨安然的身子也在輕顫,五年前的屈辱,又在她麵前上演。
她握緊手,指甲掐進了手心也毫不自覺,隻是用用力地握緊,握緊……
她的噩夢。
溫景梵察覺到她的狀態不對,攬在她月要上的手又是微微收緊,垂下手來握住她的包裹在掌心裡。
然後偏頭在她耳旁輕聲安撫:「沒事了,沒事的。」
「我沒有糾纏江莫承。」
她顫著聲音,一字一句地看著江母說道:「我和江莫承什麼關係也沒有,伯母,我請求你,不要再來乾擾我的生活,像五年前那樣。」
「就像我先生說的,我已經結婚了。」
江母麵色發白,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兩個人,下唇還微微顫抖著,不住的開合:「你騙人……昨天小承喝醉了還說非你不要……因為你所以別的女孩子都看不進去了……」
「那是你們的事,跟我無關。
請您回去轉告江莫承,從此以後,我們連朋友都沒必要做了。
因為我很怕像您這樣蠻不講理的人,會這樣永無休止的騷擾我。」
她的聲音並不大,甚至連語氣都不重,但話裡的意思卻如鋒利的刀,一下子打中了江母的軟肋,疼得她一陣頭暈目眩。
陸熠方一直攔著江母不讓上前,聞言,麵色一冷,乾脆地趕人:「請你離開這裡。」
溫景梵靜靜地看了眼隨安然漸漸發白的臉色,雙眸一眯,眼裡的冷沉毫不掩飾:「我先帶安然離開這裡,有事的話電話聯係。」
陸熠方點頭,抬手扣住有些失魂落魄的江母,看了眼緊抿著嘴唇的隨安然,輕聲安慰:「沒關係,你好好休息下。」
隨安然點點頭,再也沒看任何人一眼,率先離開。
溫景梵跟了幾步,想起什麼,轉身交代:「嘴碎的人可以敲打下。」
陸熠方看了眼半開著的門後,眾人好奇的目光,眼神一閃,應了下來:「知道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的雪,紛紛揚揚的,地麵上已經鋪了一層薄薄的冰淩雪靄。
隨安然出了電梯之後便走得飛快,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隻腦中一個強烈的念頭一直在叫喧著——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但她剛走出錄音棚的大門,溫景梵就已經從後麵追了上來,不容反抗地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拉住她:「去哪裡?」
他不自覺用了很大的力量,扣得她手腕一陣發緊發疼。
她垂眸看下去,他修長的手指正握住她的手腕,因為用力,指關節處都有些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