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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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今天的配音格外順利,配音的劇情也漸漸走到了收尾。

隨安然帶著耳機聽錄音的回放,溫景梵剛和陸熠方討論了一下《九轉》配音的後續安排和活動,見她聽得認真,便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旁。

手臂輕搭在她的椅背上,另一隻手隨意地拎了台詞本子在看。

也就是這個時候,安然接到的隨經國的電話。

聽見嗡鳴的震動聲音,溫景梵側目看了她一眼,輕碰了一下她的手臂,示意她來電話了。

隨安然拿出手機一看,看見上麵顯示的名字時,麵色便是微微一變。

並不是很明顯,卻足以讓溫景梵捕捉到。

他垂眸看了眼,微移了一下椅子,椅子下方有滾輪,所以很輕易就移到了隨安然的對麵。

他抬手摘下她的耳機,漆黑明亮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她:「要不要接?」

隨安然並沒有很詳細地和溫景梵說起過她對隨經國的感覺,單就平常的聯係次數以及偶爾提及時,她的反應……溫景梵也能知道,她對這位父親的感覺並不是十分親近。

所以,現在才有這麼一問。

「要接的。」

隨安然深呼吸了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錄音室裡除了他們兩個人,還在不遠處在逗貓的陸熠方。

此刻,沒人說話,便安靜得連風吹過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把耳機掛回架子上,雙手自然地撐在她椅子的扶手旁,長腿微微伸展,已然是把她納入自己勢力範圍的架勢。

電話那端不知道和她說了什麼,她始終是安靜地看著他,良久,才輕眨了一下因為長時間看著他而有些酸澀額的眼睛,輕輕應了一聲。

溫景梵心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但見她神情寧靜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怎麼了?」

「爸爸在盛遠門口等我,說有些事想跟我說。」

溫景梵眉頭微皺:「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她遲疑了一下,並未直接回答。

但這一瞬的遲疑已然就是答案,溫景梵微揚了一下眉,站起身來:「那我必須得送你過去。」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語氣卻堅定得不容拒絕。

隨安然微微愣了一下,抬手去拉了一下他,順著這個力道也站起來,就這麼握著他的手沒鬆開。

溫景梵原本已經邁開腳步先走了,被她這麼輕輕一拉,乾脆又停下來,等她跟上。

陸熠方正在和玩紙箱的梵希玩,這麼大一個男人,蹲在地上和一隻貓戳紙箱子玩……這場景怎麼看怎麼奇怪。

溫景梵來帶走梵希的時候,陸熠方還有些舍不得:「怎麼這就走了啊……我還沒和梵希玩夠呢。」

梵希一臉傲嬌地從陸熠方的手上踩過去,幾下借著一旁的桌子跳到了溫景梵伸出來的手裡,蹲在他的懷裡順毛。

陸熠方眉頭一束,抬手戳了一下梵希,重重地「哼」了一聲:「有你求我的時候!」

梵希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換了個方向,拿一個毛茸茸的背影背對著陸熠方繼續悠閒地舔毛……

陸熠方一張臉徹底綠了。

溫景梵淡淡掃了眼那個正要發脾氣的男人,淡淡道:「你吃過的教訓還不夠多?」

陸熠方一想起梵希「拆遷破壞」的能力,一張臉又黑了……

始作俑者這才回過頭來,得意洋洋的示威了一聲。

陸熠方:「……」

幸好路上不堵車,從配音室出來到盛遠酒店,也不過用了十幾分鍾的時間。

他一邊注意著路況一邊留意著車輛,看見盛遠酒店對街行道樹下孤零零的那輛奔馳時,緩緩放慢速度,在不遠處停了下來:「我在這裡等你。」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便點點頭,把睡得正香的梵希小心地遞過去,推開車門就下了車。

溫景梵看著她走過馬路,到了那輛車前,隔著車門和車門的人交談了幾句,抬眸向他看來。

距離有些遠,並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能看見她那雙眼睛漆黑得像是黑曜石,在陽光下映著淡淡的金輝。

他坐著的方向,正好斜斜打進來一束陽光,那浮光不遠不近就落在他的身後,把他所在的角落劃分成了兩塊區域。

隨安然的目光從那一片光影裡落在他的身上……

隔了一條馬路,距離實在不算太近,她能朦朧得看個大概,其餘的全靠對他的記憶。

他今天裡麵穿著淺灰色的毛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線條優美的鎖骨。

左手也許正搭在方向盤上,懷裡抱著一隻安然酣睡的貓,憑借他的習慣,右手應該就搭在梵希的身體尾部輕輕撫扌莫著。

指甲修剪的很乾淨,微微曲著。

目光看向她,柔和且專注。

所有的畫麵,她僅憑想象便能描繪出來,悄無聲息的……

心下略定,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隨經國目光沉沉的,隱在陰影裡,看上去疲倦不堪。

因為感冒而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微微粗噶,並算不上好聽:「我前段時間去看了看你母親。」

隨安然粗略估計了一下時間,知道他的「前段時間」也就是這兩天左右,頗有些警惕地看著他:「你又想乾什麼?」

「她說我好心辦壞事,說我不了解你一點也沒有責任心。」

他笑了笑,掩著唇低咳了幾聲。

隨安然沒說話,她知道這句憑空出現的話指的是什麼——是數日之前,也就是她決定和溫景梵結婚的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安然你別這麼防備我,這很傷我的心。」

隨安然這才抬眸看向他,頗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您是我爸爸,你做所有的事都有一定的權力和道理。

其實我覺得我們之前的相處氛圍還是挺好的,要是不介意就像以前那樣吧。

沒有什麼事情也不用太多來往,彼此生活。」

誰都不會改變她和隨經國的血緣關係,隻是他們也隻有這樣淺薄的維係。

總有那麼些事情,是你想改變,卻總是無能為力的。

就像隨經國已經和安歆離婚多年,又快速地組建了另一個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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