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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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安然還是那句話:「不是你的……你高興什麼?」

聞歌默:「我們可以友盡了,完全聊不下去。」

回到家的時候,溫景梵還在公司沒有回來。

梵希正懶洋洋地趴在陽台的貓窩上曬太陽,聽見聲音也隻是微挪了一下腦袋,看看是誰來了。

見是隨安然,算是勉強打了個招呼地抬了一下爪子「喵嗚」了一聲,然後扭回頭,繼續思考貓生。

她先給梵希換了自動飲水器裡的水,見時間還早,乾脆到陽台和梵希一起曬太陽,還沒曬一會,遠遠地就看見溫景梵那輛路虎從不遠處駛了進來。

隨安然抬腕看了眼時間——溫boss今天又早退啊。

從路虎停在公寓樓下起開始數數,數到20的時候,門口果然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她起身過去,剛走到玄關,門就從外麵被推開。

溫景梵還扶著門把手,抬眼看向她。

他站著的地方正好是陽光和陰影交接的黑白之處,他迎著光,整個人更顯清潤雅致。

「聽聞歌說你感冒了?」

他抬腳進屋,邊反手關上門,邊虛虛地把人攬在懷裡。

等換好了鞋,這才攬住她往裡走。

「就是有些流鼻涕。」

隨安然蹭了蹭鼻尖,說話的聲音裡已經帶了上幾分鼻音。

溫景梵微微皺了一下眉:「我問問景然。」

「哎。」

隨安然拉住他,有些不贊同:「景然在l市那麼遠……就算說了他也不清楚啊。」

「總歸比我方寸大亂的要好。」

他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返身去廚房燒水。

沒多久,就傳來很輕微的說話聲。

隨安然探身過去看了眼,他正握著手機在打電話,那手指修長有力。

而另一隻手……正拿著她剛從藥店買來的藥。

她剛才給梵希換水,就順手帶進了廚房裡,結果忘記拿出來了。

似乎是在跟那邊確認什麼,他的聲音略微有停頓,良久才掛了電話。

因為不確定她是風熱還是風寒,倒沒有給她煮薑水喝,隻盯著吃了飯又餵了藥早早地讓她去休息。

「你今天回來的那麼早就是因為我感冒?」

隨安然那麼早睡不著,就靠在他懷裡邊看電視邊說話,他偶爾餵過來幾口水,也一一喝乾淨。

「這難道還不值得我提前回來?」

他反問。

這理所當然的語氣……還真的是挑不出什麼錯來。

隨安然在他懷裡蹭了一下,剛想繼續蹭幾下,被他輕推住額頭,老老實實地按進懷裡:「不許再動了。」

隨安然頓時僵住,等他手指在自己額頭上輕彈了一下,這才在他懷裡尋個舒服的位置躺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憋了一身的汗,渾身黏糊糊地難受。

她剛一動,溫景梵就醒了過來。

房間裡沒有燈,漆黑一片,他抬手探了一下她的溫度,這才生怕驚擾了一般,壓低了聲音小聲叫她:「安然?」

「唔。」

隨安然應了一聲,扯了一下他的袖口,抿著乾燥的唇要水喝。

他很快便起來,開了一盞溫和的壁燈,又掖好被角,轉身出去倒水了。

寂靜的夜晚裡,那倒水的聲音以及他的腳步聲便清晰可聞,她透過那光看過去,就看見梵希跟在他的腳步亦步亦趨地走進來。

他抱她起來餵水,梵希就坐在床頭安靜地看著,看了一會喉嚨裡低低沉沉的發出一聲似安撫一般的咕嚕聲,便自己尋了個位置先睡下了。

溫景梵看了梵希一眼,倒沒趕它下去。

這一夜倒是安穩又平靜,更難得的是這次隨安然在晨光裡醒來,溫景梵竟然還在,並未離開。

她眯著眼看了看時間:「九點了,不上班?」

「請了陪病假。」

他一本正經地回答。

「我隻是感冒而已……」而且好得差不多了,完全不需要家裡的生產勞動力請假看護啊。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溫景梵抱過梵希,手指輕撓了它幾下,淡淡地補充道:「最近家裡的貓心情不太好,順便逗逗貓。」

梵希:「……」你才心情不好,朕的心情真的是好!極!了!前所未有的好!

聞歌打來電話表示關懷,結果接完電話總結得出——人家生病那是生理心理雙重難受,需要緊急修復。

但到了隨安然這裡,那整個流程下來,就是夫妻相處之道,簡直是不動聲色秀恩愛。

她一邊羨慕一邊酸溜溜地說:「你就流個鼻涕我景梵叔就緊張成這樣,那以後你生完孩子坐月子,豈不是要當菩薩供起來了……」

隨安然認真地想了想,發現是這個道理。

因為不止感冒,就連她一月一次的生理周期,他似乎都要比自己更重視一些,算好了時間前幾天就開始給她煲紅棗湯,來了之後又是不給碰冷水,又不是不讓做家務,每天變著法的炒豬肝或者蒸騰些補血的。

細心到讓隨安然開始反省自己這麼些年到底是怎麼虧待自己的。

於是,幾番被提及的「孩子」問題,又被提了上來。

安然原本隻是隨口一問,溫景梵卻很是認真地回答:「順其自然就好,我們都還年輕,不急。」

隨安然默:「……」她記得前不久還有人急著要孩子來著,怎麼突然就改了態度?

就這麼精心地養了兩天,隨安然的感冒還沒怎麼開始發作,就直接被悶了回去。

溫景梵臨時出差,早上去的公司,中午回來吃了午飯就收拾了衣服去機場。

他前腳剛走,隔日又是聞歌去美國。

隨安然這連續兩天往機場報道,不免也生出幾分惆悵來。

來送機的隻有隨安然,聞歌並沒有通知別人,這趟出去的悄無聲息。

老爺子腿腳不便,聞歌臨出門前他倒是特意把人叫去書房說了一會話,送到門口後就交給了安然。

至於溫少遠——從前兩天開始就一直沒有出現過。

就要檢票了,聞歌又等了一會還是沒等到人,眼中不掩失望之色,連眼眶都悄悄地紅了。

又怕隨安然看見了會跟著難過,就一直低著頭和她說話。

「你跟我景梵叔要好好的,兩個人有好消息了一定要第二時間告訴我啊。

第一時間留給阿姨好了,我是不是特別貼心?」

「你也別有太大的壓力了,太爺爺說不愛聽的話時你就當耳旁風,別難為了自己。

受了什麼委屈要跟景梵叔說,他肯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工作的事情也慢慢來,我知道你有些不想在盛遠工作了,怕別人說走後門……其實你後門走了不少次了,就是你自己不知道。

而且在小叔這裡工作沒人敢欺負你,你是自己人,多好啊……你要是走了,小叔還缺了得力乾將……」

隨安然忍不住打斷她:「能別這個時候還想著你那個小叔嗎?」

聞歌撇撇嘴,嘆了一口氣,這才改口:「好吧好吧,知道你吃他的醋,今天他不在就讓讓你。

別我這一走一年你就忘了我啊,到時候心裡就隻有我景梵叔沒有我了。」

「說什麼傻話呢?」

隨安然捏了一下她的臉,聽著廣播再一次的提醒登機,輕推了她一下:「行了,別黏黏糊糊了,不就一年嘛,哪這麼快就忘了你。

倒是你別覺得外麵好,找個男朋友就不回來了。」

聞歌沉沉地吐出一口氣,目光卻偏向遠處,一眨不眨。

等隨安然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時,她已經若無其事地轉回頭,拎著行李就走了進去。

這一次格外瀟灑,隻和她說了再見,連回頭再看一眼也沒有,就這樣離開了。

隨安然看著她的背影,心裡酸得像是渭了檸檬汁一樣,心都揉皺成了一團。

十五的元宵節,就這樣過得冷冷清清。

到了晚上,隨安然去泡了一杯咖啡,抱著梵希在陽台上看整個a市的燈火輝煌。

大概是知道隨安然的心情不好,梵希也不高冷了,安安靜靜地窩在她的懷裡,她偶爾低頭看下來的時候,便抬起爪子和她擊掌。

就這麼來回幾次之後,隨安然也顧不得情緒低落了……畢竟和貓擊掌什麼的……這樣萌逗的場景,真的低落不起來——

巨大的煙花落下,她眼裡都映了這座城市的璀璨。

想起以前原本是打算離開的,可最後……卻是以這種讓她如願以償卻又意想不到的結果留了下來。

此後,這座有他的城,便成了她的城。

溫景梵的電話來得很恰好,正在煙火盛放的時候。

隨安然聽不太清楚,進屋關了門接電話。

梵希從她懷裡跳下去,自己蹦躂著去別的房間玩了。

她就站在落地窗前,仰頭看著煙火,耳邊是他輕柔低沉的聲音。

沒幾句就察覺到她情緒不高,略一思忖便知道了原因:「是不是因為聞歌走了?」

「有一點。」

她手指繞著一旁的窗簾,想了想,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很快了。」

他低低的笑,笑聲微沉,婉轉入耳。

隨安然耳根子一酥,再開口時,聲音更加糯軟:「我想你了。」

那邊呼吸一頓,沉默了好久,才回應:「我也想你了。」

說這句話時,正好外麵的煙花已經落幕,瞬間的安靜讓這句話清晰得分明。

隨安然不知道怎麼的,覺得好像心裡最柔軟的一塊被他觸碰到,眼眶一紅就有些想哭。

她努力壓抑了一會沒壓抑,直接破功。

「安然。」

溫景梵突然出聲,隨著這句話還有一聲車門碰撞的聲音。

她還來不及問他是不是在外麵,他已經低沉緩慢地說道:「安然,到客廳,打開落地窗,走到陽台上,然後低頭看下來。」

她一愣,反應過來後,立刻跑了出去。

樓下是公寓入口,此刻正停了一輛路虎,車燈打開。

而車旁,赫然站著一個身材修長,長身玉立的男人,捧著一束花隔著那麼多的燈火遙遙地看上來。

並看不清晰,可隨安然卻像是看清了他黑亮的眼睛,如同初見時清澈透亮。

「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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