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第三十四章
小的時候,戚年被批評得最多的,就是太懶,不愛動腦筋。
戚爸爸曾一度恐嚇她:「要是現在不積極思考,總有一天,你的腦子就會鏽住。」
戚年抱著比她臉還大的棒棒糖,驚恐地瞪圓了眼,稚生生地問:「就像是被鐵鏽住那樣嗎?」
戚爸爸翹起二郎腿,對恐嚇年幼女兒成功,頗有些洋洋得意:「對啊,被鐵鏽住的腦袋會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你不能再去想復雜的問題,也無法給身邊的人做出回應。」
戚年想,她現在的情況,大概就是戚爸爸所說的——腦子鏽住了。
腦海裡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也無法回應。
隻本能的,用力呼吸。
眼角的餘光,能感受到他的視線,一瞬不瞬地停留在她的臉頰上。那目光猶如實質,像一雙溫柔的手,輕輕地拂過她的麵頰。
溫暖,柔軟。
到最後,戚年已經連呼吸都忘記了。
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紀言信身上。
這樣的安靜裡,紀言信沉吟片刻,算是補充,也算是解釋,告訴她:「別的我暫時不能告訴你更多,如果有興趣,我不介意你慢慢發現。
這些,是回應你在東籬山山頂和我說的那些話。」
戚年怔怔地盯著被她蹂|躪得通紅的手指,有些不太明白:「你那晚跟紀秋說話的時候,知道我醒了嗎?」
紀言信把玩手機的動作一頓,立刻想了起來:「說話的時候不知道,隔天就知道了。」
她那樣別扭賭氣的態度,他想裝作不知道都很困難。
戚年「哦」了聲,不知道要說什麼,就紅著臉繼續玩手指。
她隻聽懂了,那晚他和紀秋說得話並不是故意要說給她聽的。那比直接拒絕她,會更讓她覺得難過。
但幸好,不是。
事實上,考慮到戚年的領悟力和智商,紀言信還準備了一些話。
可在轉頭看到她紅透了的脖子時,忽然就有些想笑。
她很容易害羞,也很容易膽怯。每次明明是她主動挑起事端,但最後收拾的人,總會莫名地變成他。
但就是這樣一株一碰就會縮起來的含羞草,曾經那麼勇敢地站在他麵前。
以千百種姿態。
不管她是否聽得懂,那些話好像已經沒有了要說的必要。
他解開鎖控,把手機還給她:「給紀秋上課的事,你和紀秋自己商量吧。」
戚年盯著這隻驀然出現在她視野裡的手,伸手接過來,嚴肅地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紀言信沒出聲,幾不可查地點了下頭。
戚年一直記得他剛才說的「別轉頭,也不準看我。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聽著就好」,就真的老老實實地不敢犯戒。
餘光接收到了他的訊息後,頭都沒回,推開了車門。
一腳剛邁出去,就被清潤的嗓音叫住:「戚年。」
戚年回頭。
紀言信竟然在笑,扶著額頭,有些無奈,又有些縱容:「你可以努力,聽見了?」
戚年傻傻地看著他,一時不太清楚他這句話的意思。
努力?
什麼努力?
努力什麼?
紀言信卻不再回答,閉上眼,揮了揮手。
——
劉夏一回j市,和戚年的溝通就又變成了視頻聊天。
這種模式似乎是從戚年去j市上大學的第二年開始,不能就近陪伴,無論是否有話聊,通常回了寢室,就會順手開了電腦,邀請視頻。
到後來,李越都開始吃醋,嫌戚年總是霸占劉夏的時間。
戚年的視頻在考試前就修好了,接收和投放影像都不成問題。
所以,當劉夏震驚地把整張臉貼在鏡頭上時,戚年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心有餘悸:「怎、怎麼了?」
「紀老師他真這麼說?」
戚年點頭,微紅了臉:「我覺得他是在暗示我繼續努力追他啊……」
劉夏似乎剛冷靜下來,坐回椅子裡,一臉驚恐地回答:「最要命的是,我也這麼覺得啊。」
戚年:「……」
於是,一場緊急的小組會議不可避免地展開了。
劉夏擔任軍師,但這職務擔當得是真心虛……
她從小到大,除了李越還沒喜歡過別的男人,幾次在小學時期萌芽的對男神的迷戀,也毫不留情地被李越掐滅得乾淨。
再加上,他們倆是青梅竹馬,互通心意之後就自然而然地狼狽為奸。
何談技術指導?
劉夏犯難地用筆帽抵住額頭,唉聲嘆氣:「其實我覺得,走到這一步,哪一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紀老師已經動心了,你就隨意發揮吧。」
戚年正塗著她和七寶蹲在花壇邊大眼瞪小眼的簡筆畫,抽空看了眼視頻裡皺眉嘀咕的劉夏,還未發表意見,就聽她一錘定音:「行了,就這麼決定吧。如果這階段自由發揮失敗,我還給你備了一個終極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