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第三十八章
這突如其來地靠近,讓戚年驀然一驚,直到手裡捏得很緊的糖罐被他用手指一抵推回了櫃子裡,她才慌忙地轉回頭。
紀言信也正好看著她,那深邃的眸底有光影沉沉掠過,像深海裡的一道光,明亮得幾乎驚艷。
戚年在這樣的目光下,覺得自己像是個闖入別人領地的侵略者,無所適從。
「躲不掉是不是?」他突然開口,刻意壓低的聲音有著被濕潤過的潤澤感。
說話時,溫熱的呼吸從她的耳畔拂過,說不出的撩人。
戚年說不出話,也無法回答。下意識地想避開這樣親密的接觸,想躲開他的掌控,放輕了呼吸,自以為不會被察覺地往前傾了傾身體。
重心一變,她的腳尖再無力支撐她身體的重量。她隻能靠撐在流理台上的手,費力維持。
紀言信的目光在她用力得泛白的指尖上停留了幾秒,勾起唇角露出個微妙地笑容:「還不願意說?」
戚年這才啞聲問:「說、說什麼?」
他略低下頭,凝視著她:「那我換種問法,紀秋跟你說什麼了?」
戚年被他這麼圍困在流理台和他的身體之間,腦子混亂得幾乎無法思考。
她閉了閉眼,小聲要求:「紀老師,你能不能往後退一退……」不然,她一抬眼就避無可避地對上他那雙漆黑漂亮的眼睛,很容易分神的……
紀言信默不作聲地盯著她看了一會,眼底的光影幾變,最終還是沒有為難她。往後一退,給她讓出空間。
戚年這才收回用力得有些酸疼的手,背在身後揉了揉:「我就是突然拿到了一張準許證,找不準自己的定位了……」
她沒直接回答,更不會供出紀秋來,就隻能三兩撥千斤地撥開。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
他最近對待她的態度實在詭異得讓戚年心慌,猜測著他這些舉動後的目的,連帶著自己也束手束腳,無法施展。
就像是生存在野外的猛獸,再凶猛,在遇到自己沒有見過的新奇東西時,也總是先保持三分警惕。直到確認它是被動的,這才開始發動攻擊。
顯然的,紀言信也隻是隨口一問,她給出了勉強解釋得過去的答案,他便不再追問。
他低頭呷了一口咖啡,側臉在帶著冷意的光線裡顯出幾分清冷。
戚年卻看得目不轉睛。
看他被咖啡沾染的唇漾著一圈水光,看他吞咽時上下滾動的喉結……
漸漸失神。
她至今都有些想不通,明明紀言信的性子薄涼又清冷,平常對誰都是一副疏離冷淡的樣子。可這些很平常的生活細節,他卻總能做得優雅又誘人……
甚至,帶著幾分蠱惑,讓人挪不開眼。
如果戚年不是遇見紀言信,她這輩子應該都不會相信一見鍾情,可就是……遇見了,見色起意,最後彌足深陷,再也回不到當初的軌道上。
小腿上一暖,戚年回過神來,低頭看去。
七寶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醒了,懶洋洋地把自己靠在戚年的腿上……蹭了蹭。
戚年這才想起一件被忽視了很久的問題:「你們去美國,那七寶怎麼辦?」
紀言信正要回書房,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裡的意思很明顯——「你不願意代為照顧?」
戚年:「……」
所以最近這些反常的親近,真的不是為了讓她收留照顧七寶嗎?
——
戚媽媽怕狗,戚年從小到大隻在家裡養過金魚和烏龜。
這把男神的狗帶回家,還能不被戚媽媽連人帶狗地扔出來……還真是一個讓她頭疼的難題。
學校附近的公寓好久沒住,別說沒有煙火氣,光是打掃收拾都夠戚年喝一壺的。眼看著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過年,她往外搬也不合適,隻能先斬後奏。
她提前一天把七寶接到家裡,這次要住大半個月,她差不多把七寶的全部家當都搬了過來。
戚年前腳剛安置好七寶,戚媽媽後腳就買菜回來了。
一開門看見那麼大一隻狗搖著尾巴吐著舌頭,躍躍欲試地想撲到她的身上來,差點炸毛。
七寶也許是察覺到了戚媽媽對它的抗拒和不歡迎,挑了個離戚媽媽最遠的角落趴下來。全程保持安靜,乖乖地看著戚年。
偶爾聽見她口中提到它的名字,它才抬起頭,輕輕地搖搖尾巴。
七寶的懂事聽話,讓戚年三十六計隻用了一半,就說服了戚媽媽接受這隻狗會在他們家住大半個月的事。
李越晚上來戚年家吃飯,看見戚年家多了這麼一條金毛,錯愕了半天:「這是紀老師沒偷著,把紀老師家的七寶給偷回來了?」
戚年氣得翻了個白眼,用力地把他往外推:「出去出去,以後不準進我家門。」
七寶同仇敵愾,嗷嗚嗷嗚叫了兩聲,咬著戚爸的褲腳把戚爸拉來當幫手。
戚年頓時樂了:「還是七寶知道心疼我啊。」
吃過飯,戚年送李越下樓,順便遛狗。
戚媽媽對她收留七寶的其一條件就是自己負責。
一直靜默著走到了李越的車前,戚年這才問道:「過完年,你和夏夏一起回來嗎?」
李越搖搖頭:「我提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