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1 / 2）
初春夜深，十一區郊外。
ico辦公大樓地下室內燈火通明，審訊區門外站著不少全副武裝的男人，都麵色凝重地透過單向玻璃看向審訊室內。
處於視線中心的男子看上去年紀不大，長相精致甚至稱得上漂亮，目光隨意地落在對麵，微微下垂的眼睛卻難掩淩厲。白皙修長的脖頸上帶著閃紅光的電子項圈，明明隨時可能被激光擊穿，但男人坐姿端正，表情淡漠冷靜，一點懼色都沒有。
左邊的人不知道換了多少波，一點也沒有審訊者的模樣，反而有點畏懼對麵的氣場似的。
緊閉的鐵門「滴」的一聲打開，一身軍裝的中年男人走進來，皺著眉揮揮手打發另一邊的人走了，隨手將一遝文件扔在桌上，對男人道：「十個小時了，不打算說點什麼？」
黎摯抬眸，掃過中年男人的臉，又看向審訊室右上角，冷聲道：「監控。」
「監控關掉。」中年男人按下耳機，眼神閃爍，又看向他，「現在可以說了吧？」
「耳機，錄音，針孔攝像，還有，」黎摯轉頭，看向那麵單向玻璃，「他們。」
中年男人眉頭一皺，朝單麵鏡一揮手，又挨個把設備拆掉擺在他麵前，深深嘆了口氣，「果然還是瞞不過你。」
黎摯並不說話，又一次轉頭看向單向玻璃，直到腳步聲漸遠，信息素的味道完全消散才回過頭。
「外麵沒人了。黎摯，代號血藤，二十五歲，在逃四年，手下人命數以千計，全區一級在逃通緝犯，認嗎？」中年男人在他對麵坐下，神情卻絲毫沒有放鬆。
黎摯揚起下巴，目光堅定地搖頭：「不認。」
另一邊，無奈離開的兩個alha走進電梯，忍不住議論起來。
「哎，你別說這頂級alha就是不一樣，信息素都被項圈壓製住了，還把咱審訊的逼得小臉煞白。」
「你也不看看那是誰，黎摯啊，十五歲叛逃十八歲一戰封神的黎摯啊！不過你不覺得奇怪嗎？這麼強的頂級alha，怎麼就跟隻兔子一樣，隨隨便便就被咱逮住了？」
「誰知道呢。不過他手上沾了那麼多不乾淨的東西，還那麼強，留在co總歸是個□□，說不定這次老大能給他收編，也算是個好事。」
「你瘋了吧，那可是一級通緝犯啊。」
「那又怎麼樣，可別忘了他脖子上戴著東西呢！再怎麼厲害的alha也對項圈沒辦法，別說掙脫了，哪怕他有一點用信息素壓製的苗頭，就會被一槍爆頭，相信咱的高科技。」
「也是，還是在我們的地盤上，我不信能出什麼事。哎——不過說真的，他長得可真比oga還好看，我還以為傳聞都是假的。」
「得了吧，你見過那麼猛的oga嗎？」
變故發生在淩晨四點，晨光熹微，所有人警惕性最弱的時候。刺耳尖利的警報聲突然響起，劃破十一區城郊黑如墨染的夜空。
「出事了！」「快去審訊室！」
和外麵的兵荒馬亂相比，審訊室裡安靜地落針可聞。等一行人趕到時，黎摯正麵無表情地盯著單向玻璃，手裡握住一把通體血紅的匕首，抵在身前被禁錮住的中年男人的脖頸處，威脅意味十足。
「電子項圈呢！快麻醉他。」
「收到！等等……隊長，他脖子上的電子項圈失、失效了！」
「什麼？！」
黎摯並不粗壯的手臂輕而易舉地鉗製住男人，另一隻手探向脖頸處的電子項圈，修長的手指微微一使力，哢噠一聲，那限製精密的項圈就這麼被他掰了下來！
不僅如此，黎摯舉起項圈朝外麵的人晃晃，頗有幾分挑釁意味。
這個電子項圈是ico最新研製出來的限製性武器，可以說是對alha最強限製，可這會兒卻被黎摯扔垃圾似的隨手一丟。
「操！」
外麵數十人舉著激光槍對準審訊室門口，裡麵被抵著脖子的中年男人卻沉著冷靜地抬起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冷兵器早就被時代所淘汰，但在黎摯手上存在例外。別說是這把匕首，就算是把裁紙刀，都能讓黎摯玩出花來。
他拿在手裡的，可是血藤。
人質，是ico特調組組長，年紀漸長，ico核心人物之一。
黎摯隻要動動手腕就能抹他脖子，主導權全在黎摯手上，在這種被動的情況下，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輕舉妄動。一時之間就這樣僵持不下，誰也沒有要退步的意思。
「小黎。」
男人的聲音沉穩又中氣十足，刻意壓低不讓外麵的人聽見，「這是最後一次，這次結束，我一定會想辦法。」
黎摯臉上的表情有一瞬的鬆動，可手上的力度卻絲毫不減，甚至在男人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線，好在傷口並不深，「最好是。」
黎摯取下男人左耳的藍牙設備，在底端輕敲兩下後戴上看向門外：「門打開。」
耳機另一頭連接著審訊室外的林衛，聽見黎摯風輕雲淡的語氣後，對眼前這樣被動的局麵感到非常牙癢，抬手示意身後的其他人舉槍，「你可想好了，外麵十幾把槍對著你的腦袋，你能保證自己活著出來？」
黎摯勾勾唇角，眼中閃過一瞬的輕蔑，「試試？」
「別跟他來硬的！」中年男人厲聲道，「沒有項圈，你們不可能打過他！先把門打開。」
「什麼？」林衛表麵糊塗，實則瞬間聽懂了男人的暗示。被黎摯拆下來的電子項圈是特製的，不僅戴著的時候能夠壓製信息素，而且取下後的一段時間內，信息素都會受到影響。
也就是說，他的行動也會受到限製。
林衛佯裝無奈，開門前又朝身後打了個手勢，這才按下電子屏。
鐵門打開，空氣裡彌漫出一股淡淡的酒精味，是信息素遮蓋劑。
很少有alha會這樣做，因為信息素本來就是他們傷人的利器。為首幾人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不對勁，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黎摯鬆開對男人的鉗製，整個人借著門邊桌子的力，猛地一個掃堂，距離最近的幾人瞬間被掀翻在地，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甚至大部分人都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走到電梯門口。
和傳聞中的一樣，他根本就不用信息素！
「開槍！！！」
中年男人一聲令下，激光槍盡數對準黎摯，他神色閃過一瞬落寞，騰起一個側身閃躲，穩穩地在開門的電梯裡落定。
腹部一陣撕裂感，可黎摯來不及管，隻是按下電梯鍵，抬眸看向中年男人。
「快！別讓他跑了！」
電梯門合上前，黎摯看見中年男人急切的表情，自嘲般一笑，低頭看向不斷湧出血液的腹部，就像抹去汗水一樣，抹去嘴角流下的血。
他們都有苦衷，黎摯也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