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地牢(1 / 2)
謝硯塵從夏鶴安安置的牢房中離開後,沒有立即離開東廠的地牢。
反倒是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和方才夏鶴安牢房截然相反,另外一邊的地牢深處越往裡麵走,尖叫慘叫聲就越發淒厲,光聽著聲音便可猜到用刑之重。
漆黑的地麵上,全是濕潤粘稠的液體,如水般在地上般不斷蔓延。
腥臭的鐵鏽味充斥著整一片牢房,同時落下的還有一聲聲隱忍不住的淒厲喊聲。
如同地獄裡傳來的叫聲,讓人無端生寒。
最裡麵的一間安靜牢房中,架子上捆綁著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奢華的衣裳早已破損,依稀可以窺見家境富貴。
站在一旁候著的下屬,見謝硯塵走近,連忙從地上提起一桶水,猛地往綁在架子的男人身上一澆。
方才還昏迷過去的男人,此刻如觸電般渾身痙攣顫抖醒了過來,一臉驚恐。
他眼神迷散沒有聚焦,在半空中慌亂大喊。
「放開我!快放開我!我可是當朝禮部侍郎夏鶴安的親弟弟!」
隻是他胡亂一通大喊後,發現整個牢房中竟然無一聲求饒,安靜得銀針落地可聞。
男人頓時心中一悚,有種不好的預感。
謝硯塵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麵前綁在架子上的男人,眼眸陰冷。
站在一旁的下屬單膝跪在地上,朝他低聲稟報。
「督主,這就是這幾日在夏府麵前蹲守的人。」
下屬用詞斟酌,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在謝硯塵麵前說錯話。
他本是東廠最下麵負責跟蹤和信息傳遞的探子,人微言輕。
沒想到昨日遞上去的消息竟然被謝硯塵仔仔細細全部看了遍,還被叫到了督主麵前。
此刻他心情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等候謝硯塵發話。
「蹲守?」
謝硯塵一字一頓緩緩地重復著方才下屬的話。
一種不好的預感。
單膝跪在地上的下屬見機立即補上,「這人在夏府麵前死乞白賴,硬要強搶禮部侍郎夏大人的家宅!」
下屬見謝硯塵沒有說話,心中便知他此番說的話並沒有錯。
「有違晉朝法律,屬下按律收押於地牢。」
聽到跪在地上的人說的這番話,被綁在架子上的男人頓時心知不好,連聲大喊。
「沒有!沒有!我是夏鶴安的親弟,隻是替他保管!替他保管!」
被綁著的男人生怕他,瘋狂搖頭辯解著,臉色慘白。
跪在地上的東廠暗探,抬眸看向站在他麵前的謝硯塵。
隻見謝硯塵眼眸微眯,神色晦暗不明,下頜緊繃。
在東廠若情報失誤,懲罰比死更痛苦。
跪在地上的下屬,一時間猜不透站在他麵前的謝硯塵,隻覺得上方的目光如山般沉重地壓在他身上。
麵前被綁的男人的確是當朝禮部侍郎夏鶴安的親弟。
但在夏鶴安出事後便不顧過河拆橋,不顧手足情誼徑直上百順胡同要夏宅分家產。
饒是他們東廠接手如此多血腥案件和見慣人心險惡,仍然對麵前一臉橫肉的男人不免唾棄厭惡。
他正是在密報中寫了這一點便被謝硯塵召見,徑直派下麵前的任務。
「督主,事實確鑿。」
謝硯塵冰冷無波的眼神滑過被綁的男人,往前邁了步,走近那男人。
他修長如玉的手指毫無溫度,落在男人滿臉橫肉的臉上輕撫,聲音低沉而幽冷。
「你說你是夏鶴安的親弟?」
男人恍若看到生的希望,想要死死地抓住麵前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點頭。
「大人!大人!我就是!我是夏鶴安的親弟。」
看著他手忙腳亂,眼神驚慌又恐懼的模樣。
謝硯塵冷不丁噗地笑出了聲,隻是那笑意隻在嘴角短暫地停留一瞬,便變得冷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