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禁止圈地（1 / 2）
果然不出康熙所料, 他一到坤寧宮，皇後就熱情地迎上來，又是噓寒問暖，又是親自端茶送水的。
康熙拿下她給自己捶肩的手, 「敏敏, 你有話就直說，這樣怪……滲人的。」
「咳咳, 」秀敏的耳朵尖微微紅了, 其實她也做不來這討巧賣乖的事兒，「好吧。」
她拿出一份契書，是一份胤祁奶茶店投資與分紅的契約, 上麵寫明康熙隻要投資五百兩, 就能分得奶茶店一成的分紅。
康熙挑挑眉，「還有這種好事？」
莫非是奶茶店已經可以預見到，虧本的未來？
秀敏看他一臉『你是不是想坑我』的表情，好笑地再拿出一份契書，正是四阿哥胤礽幫胤祁與額娘簽訂的, 酸梅湯盈利分成契書。
康熙接過來快速看完, 「給朕看這個作甚？」
上麵寫著的, 是胤祁提供方子, 能分得常海後續賣酸梅湯所得的五成利潤。
但他又不可能像常海一樣, 去給做生意給祁兒賺錢。
「別急，」秀敏又拿出一本賬冊，「這是酸梅湯的單獨賬本。」
康熙接過賬本，翻開封麵，表情便訝異起來。
倒不是看到賬冊內容，而是發現常海家的賬冊, 竟然已經用的是皇後在後宮和內務府推行的，表格和阿拉伯數字模式。
這表格還得從左至右來看，康熙原本也用得很不順暢，但看了大半年之後，方知它的好處。
數據分明，簡潔高效。
他快速地翻看，隻覺得這酸梅湯在夏日裡生意確實好，雖然地震後一兩日生意頗受影響，但第三、四日，銷量竟比之前翻了一番。
地震前，每日總能賣出上萬碗酸梅湯，在那之後，賣得更多。
雞賊的常海將酸梅湯根據食材品級，分成三個等級，有五文、二十文和五十文三個等級。
賣得最好的是二十文的，其次是五十文的，銷量最差的，竟是五文錢一碗的。
康熙不由詫異：「為何最廉價的酸梅湯反而賣出去最少？」
是京城人人都已經有錢到，超出他所了解的地步了嗎？
秀敏卻道：「誰讓你看那個了，是讓你看最後的匯總表。」
「啊？」康熙翻到最後，看到上麵僅六月份一個月，胤祁就分得淨利潤兩千多兩，不由咂舌。
他又翻了翻前麵的成本、銷量、售價、利潤等數據，心裡的算盤撥得啪啪響，未幾得出結果：果然每日平均淨利潤二百兩上下。
胤祁不過在五月份出了一個方子，這三個月來，就躺著收錢了？
康熙不由納悶，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年，祁兒都要比他有錢了？
康熙又看了看皇後最開始給他的契書，狐疑道：「朕隻要出五百兩就能分得一成的紅利？」
秀敏：「嗯，皇上以為如何呢？」
五百兩，胤祁絕對不是拿不出來，想要拉他入夥，不就是想要他給的各種便利和好處麼。
康熙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朕以為，太少了。」
秀敏假裝聽不懂，「皇上想多給點錢，當然最好不過了。」
「朕是說……」
「汗阿瑪，祁兒請你吃這個！」
胤祁蹦蹦跳跳地跑進屋，身後跟著的奶茶端著托盤，在康熙旁邊的小幾上放下一碗燕窩，又退下了。
「這是給朕吃的？」
「是祁兒給您的甜頭！」
康熙：「……」
這也太小氣了，皇後給的甜頭，還有一成紅利呢。一碗燕窩算什麼？食材還是宮裡提供的。
不過，想到是祁兒親手烹飪，他又升起了不小的期待。
今日天氣轉涼，秋風蕭瑟，這碗燕窩熱氣騰騰，湯體晶瑩剔透，紅棗枸杞點綴其中，給人很有食欲的感覺。
聞一聞，也是甜香撲鼻，甜到人心坎上了。
康熙微笑著端起湯碗，舀了一勺，吹了吹就送入口中。
下一秒，他麵色劇變，再如何優雅也忍不住將口中之物吐回碗中，yue~
康熙連呸數聲。
秀敏見狀，忙喊人端來茶水給他漱口，又問：「怎麼了皇上？」
見康熙說不出話，又問胤祁：「你乾嘛了？」
胤祁無辜地歪著小腦袋，「額娘，你不是說，要『甜死』汗阿瑪嗎？」
秀敏：「？？？」
秀敏：「…………」
「額娘說的『甜頭』，是指好處！」
秀敏此刻十分同情不停漱口的康熙，「還不給你汗阿瑪道歉？」
胤祁看到汗阿瑪的反應，已經知道這『甜頭』給錯了，「汗阿瑪，對不起，祁兒錯了。」
康熙喝了兩杯濃茶，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看著胤祁，一時間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秀敏轉移話題，「皇上，不如再讓您一成利？」
「額娘？！」胤祁不高興地瞪大眼睛看額娘，他已經知道一成利是什麼意思了，一加一等於二，還沒開業白給出去這麼多，他好不甘心哦。
秀敏卻悄悄朝他眨眨眼，又道：「不過，如今什剎海荷花已謝，遊人漸少，天氣又逐漸轉涼，飲品不如其他食品可打包帶走，或許二成利並不多。」
康熙：「所以？」
秀敏：「所以皇上也可選擇，每月無論利潤多少，分得五百兩紅利。」
康熙沉吟一會兒，又問：「為何酸梅湯能賣出一萬多碗，旁人是如何打包的？」
「皇上，那臻品軒靠近正陽門，在內城外城交界處，客流量本就大，除了店中所賣，常海還令夥計挑著擔子，打著臻品軒的旗號，走街串巷地賣。」
夥計們用銅碗相擊，吆喝叫賣，有人打回家裡，有人用夥計的碗當街喝完，那碗累積到一定數量，夥計再去洗淨。
康熙疑惑：「奶茶店不可如此？」
胤祁搶答道：「不行，祁兒的店要有逼格，起碼要做中高檔次的美食。 」
其實這是廚神輔助係統對未來廚神的要求：不能走街串巷上趕著吆喝，而是要做那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傳說。
之前是把方子給別人，係統不管，但廚神培養對象親自開店，就不能自降身份，不然，可是要取消他的培養資格的。
「逼格？」康熙聽不懂。
「就是格調要高。」秀敏忍笑解釋。
康熙無語地看著胤祁，他雖然也沒做過生意，但也知道，把客人群體和花費底線定得太高，也得看富貴人家買不買這個麵子？
「你非要如此？」康熙為他擔憂。
其實他也不想胤祁第一次嘗試自己做生意，就被失敗打擊到。
胤祁很堅定：「是的！」
「需要汗阿瑪為你題字，當朝誇兩句嗎？」
「不不，不要！」胤祁連連搖手，那小眼神，分明寫滿了嫌棄！
康熙：「……」
他真的很不看好，甚至覺得，每個月收祁兒五百兩，真說不定會更加速奶茶店的倒閉。
「那汗阿瑪，還是隻要兩成紅利就好，不管盈虧。」
「不不不，汗阿瑪，您就要五百兩！」
「你就這麼自信？！」康熙真是為他的不知天高地厚，而哭笑不得。
「就是這麼自信！」
「那就一口價，一千兩！」
康熙不擔心加速奶茶店的倒閉了，早點倒閉也好，讓這孩子收收心，長大以後再去做什麼生意為好。
現在這麼懵懵懂懂的，又自信無需他的庇佑，到時候別被人吃得渣都不剩了。
胤祁扁著嘴，考慮了好久，才叉著小月要板哼道：「好吧，一千兩就一千兩！額娘幫祁兒重新起草契書吧。」
康熙簽了契書，心裡已經在想著，如果祁兒生意失敗，要怎麼安慰他好？
像他這麼好的阿瑪，到時候把從他那處得的錢還給他，定能令他開懷不少。
契書一式三份，康熙與胤祁簽了字，還要見證人皇後簽字，而後蓋上各人的印信，一人一份保存好。胤祁沒有印信，就按了指模。
但他不太滿意，「額娘，能不能幫祁兒做個印信？祁兒要雕饕餮小像，用最貴重的寶玉來雕刻。」
好大的口氣，秀敏忍不住捂嘴輕笑。
「饕餮？」康熙不解，「饕餮是凶獸，樣貌醜陋，且傳說貪吃到把自己身子都吃了，貪得無厭，不是好兆頭，為何不雕瑞獸貔貅？」
「汗、阿、瑪！」
胤祁叉月要挺肚嘰，一副十分生氣的樣子，「不準你汙蔑饕餮！」
「噗~汙蔑？」康熙被他義憤填膺的小樣子戳中了笑點，忍著笑問，「你倒是說說我哪裡汙蔑它了？」
胤祁：「不準笑，這是個很、很……」
胤祁想不出來形容詞，康熙好心地幫他補充，「嚴肅？」
胤祁蹙了蹙眉，「嚴樹是什麼樹？哎呀你不要岔開話題！這個問題很正經！」
「好的，正經。」康熙戳了戳祁兒圓滾滾的小肚子，憋笑。被皇後踢了一下鞋，才收斂了表情。
胤祁揚著小下巴，特別傲嬌：「饕餮，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凶獸，喜愛最高級的美食、美人、美物，它要是真把自己身子吃了，還怎麼活？」
秀敏覺得他這義正言辭的樣子萌死了，笑著附和道：「對，說它吃了自己的古人，是傻子嗎？」
說完，覺得不對，清咳一聲對康熙道：「皇上，臣妾說的是胡扯誤導後人的古人，不是說您。」
康熙：「……」
你還不如不要解釋。
胤祁接著道：「饕餮也不是貪得無厭，隻是飯量大了點，還有收集癖好、囤積癖好罷了……」
胤祁侃侃而談，小白出聲提醒：[宿主，夠了夠了，您不能說更多了，皇帝皇後都是聰明人，再說就要暴露了。]
於是胤祁深吸一口氣，在汗阿瑪和額娘好奇的目光中，總結道：「總之，饕餮敲可愛！敲好看！敲級、敲級無敵好！」
「行行行，」康熙看他那較真樣兒，不逗他了，「你說是就是吧。」
「這還差不多。」胤祁語氣十分傲嬌。
秀敏：「你這麼喜歡饕餮，回頭額娘就讓工匠打造去。」
胤祁：「工匠知道饕餮是什麼樣子嗎？」
皇後想了想，告訴他：「坤寧宮正殿祭祀用的大鼎上，就是饕餮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