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通天密室（下）（1 / 2）
木薔薇曾在天獸族古刻中讀過一些關於琅石記載，所描述之物與眼前紅石一模一樣。
這隻青銅大碗上刻滿文字，卻是一種極為古老的巫文，木薔薇也隻能勉強辨認。自從古巫羅雲的族人被趕盡殺絕後，這種文字便在人族滅絕了，沒想這裡居然能見到，更沒想到上麵記載的，竟是一段關於石國的開國之事。
石國的開國國主『坤達言生』,原本是一名部族武將，傳說勇猛異常，獨自潛入當時被稱為神山的『曜山』，為自己的首領探查山中隱秘。他跌落山中崖穴，重傷昏迷。石國國內記載，說他清醒後發現身邊有一汪清泉，裡麵浸放著許多紅光寶石，也就是琅石。而坤達言生靠著琅石之力，逃出曜山，最終戰勝了其他部族，建立石國。
但眼前這青銅器上所記載的內容，卻與那段石國歷史大相徑庭。根據上麵所說，當年坤達言生並不是在什麼泉水中發現了琅石。而是在一灘渾濁水塘中，看到了一大片『蠑』的屍體。
離他最近的一具蠑屍，已經**不堪。隱約清醒時，坤達言生看到那肉身殘骨中，有一絲紅色光亮。雖不知是什麼，卻下意識將手伸去探扌莫那發光之物。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取出後，發現是一顆紅珠。族中風俗，死者口中含物便不會成為惡靈。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坤達言生想也沒想，便將那珠子放入口中含著。
誰知那珠子入口後竟開始融化，本以為自己將葬身在此，卻在吃下那珠子後清醒過來，身體力量也似有恢復。坤達言生猜測那定是顆神珠，便將藏在其餘蠑屍裡的珠子也取出服下。吞食多顆後，他已完全恢復，甚至感覺比入山前還要更有力量。過程中，他發現越是新鮮的肉身，珠子赤色部分越是汙濁厚混。而越是腐化的，珠子則越偏明透，內部有紅色絲狀，且蠑屍血液乾固。
坤達言生猜測，這珠子是在吸收血氣。而自己能如此快速恢復，想必是因為珠子中所含的蠑獸血氣。認定這是神物後，他便想將其帶走，卻發現珠子隻有在這片渾濁水塘中才能夠保存。遇到其他液體，甚至是唾液，都會融化。他隻好用山中石材打磨容器，裝滿塘水，將珠子收集。
可就在他想帶走更多珠子的時候，卻突然遊來一群活生生的蠑獸。他隻能躲起來，卻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蠑獸將死去同類啃咬乾淨，連同那些珠子也一同吃了進去。
坤達言生已是神力無窮，帶著收集到的珠子逃出曜山。也不知是否因為吸收了野獸血氣，他回去後便不再如往日忠誠善良，反而獸性大發，大開殺戒，將其他部族也一一消滅。他不僅取代了自己原先的首領，還利用珠子餵養奴隸，吸盡他們血氣，讓自己更加長壽強壯。
坤達言生身邊最親近的一名巫師發現了珠子隱密，認為那是世間最為陰毒之物，不應有人再利用此物害人。那巫師將所有珠子連同浸泡用的容器一同偷走，躲進了深山之中。
逃離之際，巫師不慎掉落一顆，便是石國如今唯一的一顆傳國之寶，琅石。由於沒有溶液浸泡，那顆琅石隻能供養在血液之中，得以保存。
至於坤達言生，丟了珠子後再不能吸人血氣，身體越來越差，不久便病倒了。蠑的獸性一直控製著他，令他痛苦不堪。他雖再派人入山尋找，但未有所獲，卻意外發現曜山中存在的其他奇石，也算成就了如今的石國。
彌留之際的坤達言生，自知罪孽深重，不忍子孫犯下同樣錯誤，便再沒有告訴任何人琅石的秘密，隻說那珠子當年救了他，令後代好生看護。
而當年那名巫師，帶著一群族人逃到深山後，再沒出去。他和他的族人一直守護著這些珠子，靠著巫語口耳相傳，不允許任何人再利用。可是千百年後，竟然是他自己的一名後代傳人，用這些珠子害死了無數人，那便是『羅雲』。羅雲被殺之前，將珠子的秘密用巫語刻在了木薔薇此刻見到的這個青銅大碗之上。
看到這裡，木薔薇依舊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原來這羅雲散靈珠竟然是琅石的另一種狀態。可是古刻記載，當年羅雲散靈珠已經全部被毀，這道長是從何得來的？」
「女醫，女醫，你還好嗎？」外麵傳來兵士的詢問聲。
木薔薇層層關上幾間密室大門，準備出去。她回頭又看一眼，隻希望裡麵秘密永遠被封鎖才好，不應有人因為這些而再丟性命。
回到城殿，坤達明成並未問密室之事，而是關切道，「你這一日，身體可有異樣？如有不適」
木薔薇並不習慣這樣的關心，生硬地打斷他，「我沒事。」
相處久了，坤達明成也知木薔薇的性格，聽到她說自己沒事，也就放心了。
木薔薇將那密室琅石和那巫文所記告訴坤達明成後，令他震動不小，感慨道，「沒想到，我的先祖竟是用這樣的手段，才建立了石國！但是，那妖道是如何得到這些琅石的呢？」
「在下也很難猜測，或許他在曜山內找到了記載中的水塘和蠑的棲息之地，也為可知。」
「可先祖後來無數次入山尋找，卻都沒再找到過呀，或許已經不存在了呢。」
「但是城主你卻是見過的呀！」
聽木薔薇這麼一說，坤達明成才想起自己當年和桐靈掉落的那道山體裂縫，不禁後怕，「難道！」
「你當年所見，應該就是你先祖所見。」木薔薇輕咳兩聲，身體微微踉蹌，感覺一陣暈眩襲來。
坤達明成急切道，「你身體未愈，不益多思操勞。我會命人將密室嚴密封鎖，等你身體恢復後再說吧。」
「我這身體」
見她欲言又止，坤達明成問道，「你身體如何？」
「一謂靜養，我和守都恐難恢復。」
「那可有辦法醫治？」
「我們需回到曜石城，那裡有可以幫助我們的東西。」
坤達明城想了一想，說，「再過些時日，便是貢獻大典，我這就命人準備，你和守隨同一起回去便是。
木薔薇沒有再推辭，隻是再次提醒，「回去之後，這密室之事」
「既然先祖都曾追悔，此事我不會向任何人提及。」
聽罷，木薔薇便放心了。也不知從何時起，她似乎對坤達明成所說的每句話，都是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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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石城車隊浩浩盪盪向都城行進。
『守成』靜靜地躺在車內，路上顛簸，他卻不曾醒來。木薔薇陪在身邊，心中禱念，「守哥哥，希望泉水石可以救你。」想著，她不禁自嘲，「身為隱士，本不該像人類那樣祈禱。漸漸，她倚靠著車框，也睡著了。
夢中
凡雲接過天神詔書，緩緩起身，不曾回頭。看著他離去身影，木薔薇哭了。從入了天獸族以來，這是她第二次哭。第一次，是在前不久師父歸寂的時候。
「木，這是他的宿命。」木薔薇抬起頭，是守成在安慰她。
「守哥哥，為什麼偏偏是，是雲哥哥。」
「獸神歸寂後，自身靈氣會注入坐騎天獸體內。天獸在隱士中選擇繼任之人，這些，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師父會突然歸寂，我更更沒想到，『天鯨獸』居然選擇了雲哥哥。」
「這或許，就是師父的意願。」
「雲哥哥他，他一旦接任，就要受斷念之苦。切斷所有情、所有願。從此。我們這些人，這些記憶，也將不過是他的片段而已。」木薔薇越說越傷心，「守哥哥，我們隱士，至少還有開心，有難過。可一旦做了獸神，便什麼都沒有了。我不怕失去他，我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