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夜下身影(1 / 2)
徒湖的母親苗人希,從小對醫藥有著極強的天賦和喜好。年少貪玩,她偷跑出藝石城,考入石國醫館當了一名女醫,隻為國殿中那些數之不盡的醫學寶典和草藥。一次出使中,她被派往隨行。而當時的使者,就是『徒兆』。使團途中遭遇野匪,傷亡慘重,苗人希和徒兆死裡逃生。徒兆因重傷由苗人希一路悉心照料,二人,也日久生情。
五族族規,不可與石國旺族通婚。苗人希深知自己身份,卻最終選擇了徒兆。她放棄了族人,心中苦澀怕是無人能懂。好在徒兆視她珍寶,徒湖的出生更是給了她寄托。
可是不幸還是降臨,徒湖十二歲那年,昆國高官之女下嫁徒兆
後麵的事情,是徒湖親身經歷。
聽到這些,他目光焯烈問道,「是他人陷害,並不是我母親毒死那人的,是不是?!」
苗爾看著他,眼神雖沒有閃躲,卻是不忍回答。
「難道,難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母親不是那樣的人!」
「姑母自知劫難難逃,入獄前托人送來信簡,那是她嫁給徒兆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與家人聯係。她偶然間發現那昆國女子的父親,與五族中人有著勾結,欲意挑撥石國,做出危害五族之舉。如今想來,或許就是那君漠青。所以」
「所以什麼?!」
「姑母信中說,那昆國女子確實是死於她之手。」
「不可能!」
「徒湖,那女子手中握有危害五族的證據,且以你的性命相要挾!各中細節姑母並未言明,但我相信,她也是迫不得已。她毒死那昆國女子的時候,也為自己,準備了毒藥。她是為了五族,和你!」
「即便如此,以我父親當時的」
苗爾打斷他,堅持道,「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蘭陵看得出,她或許還有所隱瞞。但如果那是不能說的,不願說的,想必也是苗人希的遺願。
徒湖已泣不成聲,他沒想到苦苦尋求的真相,竟是這樣的結果。多年來忍辱負重,為的不過是心中那份對母親善良的堅持。而此刻,他或許比這些年任何時候,都要更加痛苦。
「族首,族首」山外傳來尋喊之聲。
蘭陵拍拍徒湖肩膀,「我們,該走了。」
出去後,三人口徑一致,隻說趁君漠青走火入魔之時,合力將其殺死,並未引出什麼懷疑。
蘭陵獨自來到關押路辰的牢房。
他披頭散發坐在地上,雙手雙腳也被鎖鏈拴著,卻顯得格外平靜。見蘭陵前來,他嘴角微揚,問道,「你,早就懷疑我了,是不是!」
蘭陵將那枚假的空山鏢仍在他麵前,說道,「根本沒有什麼空山鏢,這是路族暗器。」
「原來,真的被你拾起了。」
「路辰,放棄自己,被人利用,值得嗎?」
路辰收個懶月要,苦笑道,「自我出生,便沒有選擇。現在,也算是解脫了。」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可否告訴我,他在哪?」
二人對目,路辰似是明白,卻又裝作糊塗地問,「他?是誰?」
「你知道,我在問誰!」
良久,路辰才說,「知你不一般,沒想竟然罷了,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好好照顧竹兒姑娘。她是個好姑娘」
路辰眼眶含淚,似有哽咽。
本以為他會央求留自己一條性命,沒想竟是為了郭竹。回來一路,他本有很多機會下手加害,現在想來,恐怕也是為了郭竹才一直猶豫不決。
「好!」蘭陵,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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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折返回君漠山葬身的山中。根據路辰的描述,在一處極為隱秘的牢房裡,找到了昏睡不醒的『玄策』。
他將玄策安置好,再走出房門的時候,郭竹正紅著眼眶在門外等他。
蘭陵知道,她的傷心不是為了自己。
她看上去很猶豫,可最終還是哭道,「蘭哥哥,路大哥,真的,真的是來害我們的嗎?!」
占蕪此時也跟了過來,沒好氣地說,「竹兒姐,湖哥哥他們不都說了嘛,就是那個路辰,勾結壞人害我們!」
蘭陵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見郭竹如此難過,卻也不免憐惜。便安慰道,「路辰他也是被人利用。」
「那那路大哥會有事嗎?!」
「他是君漠青的人,隻能由五族決定。」
「蘭哥哥」
「竹兒!這事,我無能為力。」
占蕪跟著說,「竹兒姐姐,你對他那麼好,他還這般害我們,這種人,你替他難過什麼!」
郭竹沒再說什麼,卻是強忍著淚水離開了。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幾場戰鬥下來,原先揣在身上的那枚斷裂晶釵,也不知何時,徹底丟了。
靜藝村的夜晚,難得安靜下來。
這處名義上供五族人遊山玩水的閒情雅地,早已被重兵圍了起來。那些路族死士又供出幾處藏身之所,君族一輩有不少人參與了背地的勾當,搜捕的人一波接一波,靜藝村已然如此,想來,藝石城應會更加慘烈。
可又聽說,苗爾謀劃得當,行動迅捷竟沒給君族那些人反抗的時間,就連老弱婦孺也是妥帖得安頓。此刻的藝石城,應該還是往日裡的流金淌銀,一場本該出現的腥風血雨,被一個女子的智慧安撫了下去。
白天被君漠青狂力損壞的房屋正在修繕,所有人都被安置在旁處的一個院子裡休息。雖然擁擠,但這院子夜景卻很別致。
此刻,徒湖房間的燈還亮著,門也開著。蘭陵走進去,見他正神情恍惚地坐在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