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徒母往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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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國,曜石城。

決定要去昆國後,蘭陵一刻不敢耽擱,先回到曜石城找徒湖問清來龍去脈。

羽貿屬組建,林青集結大量物資離開曜石城沒幾天,國主坤達明貴便派了『律楠威』和『徒漾』前往昆國首府『立昆都』。名曰兩國貿易之物的出使交流,可實際並非如此。

要說這事,還有『章水之』一份功勞。羽國回來後,他沾了徒湖的光,在國印司官升一級。此次打探到,律楠威還帶著國印夫使『元啟時』親擬的另外一份出使文書前往昆國。那便是介紹羽貿屬組建之事,希望借此照搬此例,與昆國也達成新的合作。

徒湖心裡清楚,沒有國主授意,元啟時定不敢這樣安排。而這些準備,也都是在守相府和國卿夫史府上忙於準備大婚事宜的期間,進行的。

徒湖住所,古水居。

蘭陵想起章水之這個人,不自覺笑道,「上次羽國出使一趟,真是值得呀,章大人看來被徒湖你的魅力,迷得神魂顛倒了。」

若論在人族的年紀,蘭陵與徒湖同齡,或許是因心中默默認下這個朋友,徒湖再不許蘭陵稱呼自己公子,或是大人。蘭陵改口倒是也快,『徒湖、徒湖』叫得朗朗上口。

雖是初入官場,但那些阿諛逢迎的人,徒湖見識得不勝枚舉,其餘,則是敬而遠之的姿態。身為守相之子,他從未奢求過能有真心相待的人,但自從決定入殿執事,從前混跡市井時還偶爾肆意妄為的輕鬆自在,如今也被一身官服隔絕在身外了。

蘭陵一句調侃章水之的戲言,令他爽朗大笑了一陣。

好不容易止了笑,徒湖道,「章大人確實暗示過,想來羽貿屬幫我。不過我仍是人微言輕,下三方官吏調動可是說不上話的。況且他暫時留在國印司,也是好的。」

「嗯,章大人為官多年,以他的性格,這次放棄一貫的明哲保身,願意追隨你,想必是出於真心。」

蘭陵這句,也是出於真心。

徒湖點點頭,喝口茶若有所思。他在朝中,確實根基太淺,隻一個林青,一個章水之,怕遠遠不夠。

「這律楠威究竟是什麼號人物?」蘭陵突然切入正題。

「他是史文院掌事官員『律易卜』大人的兒子,現任『國印司』左文侍,跟右文侍『孔離』一起,負責國印司一乾事務,是國印夫使『元啟時』的左膀右臂。」

「這律楠威竟然跟他父親的官職一般高?!」蘭陵有些驚訝。

「確實!律楠威這個人很不簡單!他能文能武,年紀輕輕就受國主賞識,接連提拔。不過,他為人處事實在陰狠。有些事,連律易卜大人,也看不下去,所以父子倆關係很不好。」

徒湖很少這麼直接表達對某人的反感,他雖語氣平淡,字裡行間也聽得些他對此人的厭惡。蘭陵問道,「你看來也不喜歡他?!」

徒湖吹吹茶,突然提到往事,「我徒央兄長在世的時候,這個人屢屢與兄長作對,手段毒辣凶狠,不留後路。聽聞,他父親的妾侍和腹中孩兒,是被他活活燒死的。隻不過,律易卜就他一個兒子,此事被壓了下來,府中人也不敢再提。可那件事後,律楠威也從律府搬了出來,父子倆除了上朝,再不說話。」

徒湖講述得平淡,對此人行徑一幅見怪不怪的樣子。蘭陵卻聽得心驚,詫異道,「這!這不是連畜牲都不如嘛!」

「他認定那妾侍害死了自己母親,就下了毒手。此人暴虐,眼裡容不得沙子。隻要是妨礙他的,即使是他的父親,都未必手軟。」

蘭陵驚駭道,「這樣的人渣,竟然在朝中位列高位!」

徒湖笑笑,「倒也不是全無優點。他對國主忠心不二,對他的妹妹也十分疼惜。」

「妹妹?」

「沒錯,他妹妹名叫律楠音,是離石城主的側妃。」

「國主派這樣的人去昆國,對你何意呀?」

徒湖手指不停扌莫著茶杯上的圖案,悠悠看著杯中輕漾茶液,說道,「我猜不透國主此舉的真正用意。若是昆國官貿也能新定,對石國自然有利。隻是派了律楠威和徒漾若是真的讓他們功成,回國後必然打壓我」說道此處,他突然笑道,「我派了路辰過去。」

蘭陵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也是微笑起來,「他本事大,若是能安心留在公子身邊,一定對你錦上添花。」

徒湖點點頭,「他和郭竹應已扮成一對經商夫婦,在立昆都安定下來。他畢竟做了多年『肩人』,想必這些天應有些收獲。律楠威一到,他就傳來消息,說使團已入住昆國『使召館』。他和郭竹就住在『昆光客館』,已是有些天沒有消息了,你到了立昆都,可以聯絡他。」

「那事不宜遲,我明日就出發。」蘭陵又想起一事,猶豫著說道,「徒湖,我在藝石城的這些天,也在一直調查關於我那『兄弟』被君漠青所抓的事情」

「哦,那可有線索?」

「目前還沒有,但機緣巧合下,卻卻了解到一種名為食腦蔓的藥材。」

聽到這幾個字,徒湖果然神情復雜。麵部突然沖動一下,摻雜痛苦和傷感。蘭陵有些後悔,自己或許不該提起。

徒湖卻緩緩問道,「你想問什麼,就說吧。」

「當時你年幼,可還回憶得起一些細節?」

那是他心中的隱秘和逆鱗,猶豫許久,他佯裝釋懷喝茶,眼神卻是苦澀,說起六年前的記憶。

***********

十二歲的徒湖已經許多天沒見過自己的母親。不僅如此,府中眾人看他的眼神也很奇怪。

家中長母,也就是徒漾和徒波的母親,將他叫到身邊,麵無表情說道,「徒湖,你母親的罪名已經查實,她用毒害死了康小母。國主已經下令」

徒湖淚眼清澈,帶著驚恐,突然叫道,「長母!我母親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她那麼善良,還時常教導我要」

長母打斷他,嚴厲道,「她自己已經認罪了!況且毒死康小母的藥,是從昆國帶來的陪嫁。那藥材名貴至極,非高超醫者,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就連咱們國殿的醫官都不懂此藥理。誰人不知,你母親的醫術,遠在那些醫官之上,試問整個石國除了你母親,還有誰懂得用此毒害人?!國主命人遍查醫典,才在一本古記中尋得了線索。那藥治療肺腎虛損,但若孕婦長期食用反倒會令腎髒肺腑難以承受,漸虧而亡,就連腹中胎兒也會滑落。你母親本想借此謀害康小娘,誰知那藥處理不甚,竟變成可食人腦的毒蟲,這才露出了破綻。你母親,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徒湖忍著沒有大哭出來,跪坐在地上一語不發。他或許想問自己的父親如今在哪裡,可他是個聰明敏感的孩子。知道父親既然讓長母告訴自己這個結果,或許是因為信了這件事而怨恨母親,甚至都不願意再見到他這個兒子。

想到這裡,徒湖沒有問出口。

家中長母有些驚詫,眼前半大孩子,聽到這樣的消息,竟沒有哭鬧,心中需是多大的城府和隱忍。他定是知道這是國主下令,無可改變,竟連句幫自己母親申訴,或是哭求見見自己父親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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