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啟石之因（1 / 2）
立昆都，藝石會館的一間房內，燭光掠影。
地麵上浮現的身影，突然看不清輪廓，蘭陵對這種沉默已是厭煩透頂。
「請你解釋清楚！這段時間以來，我的所作所為，到底換來的是什麼？」
身體的人，出乎意料的平靜，「野說的沒錯，人族八陣泉水池已啟，免不了一場地動山搖，隻是早晚的問題了。」
蘭陵憤怒，「我是你的幫凶嘛？為的就是摧毀這裡的一切？」
「一切或許還可以挽救！」
「不要再騙我了！挽救什麼！既然注定要讓所有人去死，還假惺惺找什麼玄和守。這就是為什麼你不願意告訴我啟動泉水石的原因吧！如果知道那東西會毀滅整個人族，我一定不會幫你！」
體內念力突然激動起來，「你為什麼不會幫我！這不是你的世界，這個世界不存在了，說不定你就能回去了，難道不是嗎！」
「你你說什麼」
「如果當時我告訴你，啟動泉水石，所有人都會死，但是你可以回去，你會不會幫我！」
「我」蘭陵無法回答。
可身體裡的聲音，卻在咄咄逼人，「現在你為什麼會在意！在意這個與你無關的世界！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蘭陵對這種逼問忍無可忍，大吼道，「誰說與我無關，這個世界的所有人，你、徒湖、占蕪、郭竹、路辰還有，還有」
「還有苗爾！對不對？你不願這些人死，對不對？當你說『你是這個世界的蘭陵』的時候，便有了自己想要保護和關心的人，對不對！」
「對不對又有什麼關係！你們這群騙子!竟然,竟然要殺了他們！」
蘭陵極力忍耐，淚竟然流了下來，落在地麵的影子上，化開。
體內的聲音，冷靜下來，「人族得石，覬覦神族的力量，不可避免要受到『四界石』的懲戒。這世間，已經不知經歷了多少次循環往復、山崩地裂。你以為是因為什麼，就是因為人族一再逆天而行。但一次次重歸原始、重新來過，經歷千百年後，所有事情還會再次上演。你認為，這又是為什麼？」
「我，我不知道」
「算了，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也會明白的。還記得我剛入天獸族的時候，我的師父說過什麼嗎？」
「他說可合不可分？」
「沒錯，可合不可分。我們五隱可合不可分，八位獸神座下四十隱士，以及這四方之間所有生靈，無論是人、是獸、是神，都是可合不可分的。」
「你，什麼意思？」
「八陣泉水石啟，人族分崩離析，難道神族不會受到牽累？師父說過，合，則一，則穩，則成；分，則散，則亂，則滅。蘭陵，這就是契機，可以拯救他們的契機，請你再相信我一次。神族不可以全然擺控人族，不然也不會需要隱士的存在。況且，神族絕不會任由自己毀滅，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累了做好你在昆國該做的事情，一切都好迎刃而解的，我」
這番談話廢了不少力氣，體內另外的那股念力淡弱下去，漸漸感受不到。
記得來到這裡的第一天，他們要麵臨的問題就是明確的。這身體的靈魂，或許有一天會消失，而新的靈魂則可能漫無目繼續活下去。
蘭陵拿起桌上茶碗，狠狠摔在地上，砸向那了影子。
身體裡的人又睡了，留給蘭陵太多疑問，他下次醒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地上的影子清晰起來，那是蘭陵的影子，可他反而看不清了。
門口，苗爾正欲扣門的手停在了空氣中。聽到茶碗碎落的聲音，她反而不敢進去。屋裡的人似乎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可自己不是會安慰人的性格。猶豫之後，苗爾離開了。
院中廊柱後的黑影攥了攥拳頭。族首做事從不優柔，卻在認識那人之後似乎變了。禾生發現，一個得不到的答案，比什麼刀傷裂口都更讓人難受。
夜深的時候，蘭陵還是睡著了。蘭的念力越來越弱，蘭陵也漸漸不怎麼夢到天獸族的事情，反而如今的經歷常常在夢中被提起。
清晨，河邊的小調將他吵醒。想想昨晚蘭沒說完的話，不知指的是什麼契機。他交待自己做好昆國的事情，便能迎刃而解。可在昆國要做的又是什麼？對，那塊穀白石，要趕快贖回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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