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互相推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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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和縣都是地方,看起來隻差一級,其實在宋朝的製度下大大不同。政治上縣是不完整的,權利也受到限製,州則不同。州是最基本的地方行政單元,軍事、行政、司法等各種機構一應俱全,甚至有死刑的最高決定權。這是從晚唐五代遺傳下來的政治傳統,州本就是藩鎮的基礎。

宋朝的政治製度下,州官和縣官完全是兩個階層,其間差的可不是一級。

本州通判要來的消息迅速傳遍臨穎縣城,整個縣衙都忙碌起來,整備迎接。史縣令要帶本縣官吏遙遙迎出去,還要組織縣裡耆老,各行業行會的行頭,一應人等,一起出迎。

杜中宵和韓練兩人被從那個小院提了出來,押到了縣裡正式的牢裡,關在一個單間。

扶著杜中宵小心地坐下,韓練道:「此番小官人受苦了。」

杜中宵扌莫了扌莫自己皮開肉綻的屁股,恨恨地道:「此番被姓吳的打得慘,以後定然找回來!」

「小官人,罷了。」韓練在一邊坐下,搖了搖頭。「吳家是本地大戶,有錢有勢,我們這些小民如何跟他們鬥?你年輕氣盛,切莫昏了頭。杜舉人此番到州裡告狀,就是得州裡官長支持,也隻是一時出口氣罷了。州裡的官長難道能長住臨穎縣裡?他們一走,依然是吳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次得罪他們狠了,那時再擺布我們,又該如何?」

杜中宵聽了,不由笑道:「老爹這話,豈不是說我們窮人,便就活該一世受人欺負?」

「世道如此,又能如何?小官人,你是沒經歷過真正艱難的日子,現在太平盛世,隻有這些小災小難,已經十分好了。此番有州裡斷案,我們陪個小心,與吳家冤家宜解不宜結,事情就此過去。以後我們自己賣酒,從此不與他們打交道就是了。」

杜中宵臉上帶著微笑,並不說話,隻是眼裡閃著寒光。

韓練說得簡單,可自己就是想算了,吳家能甘心嗎?打蛇不死,日後必受其害,這次無論如何要讓吳家長個記性。最少,要讓他們以後再不敢惹自己。

說到底,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不就是吳家有錢,自己和韓家窮嗎。一切的一切,無非是著落在一個錢字上。因為一個錢字,吳克久認為讓韓月娘給自己為妾,是對韓家的恩典,被拒絕了才會覺得不可思議。社會風氣如此,憑什麼韓月娘就不願意?

賺錢,說容易也容易,說難是千難萬難。這幾個月,杜中宵不知道想了多少法子,隻是卻欠缺了一個引子,無法起步。每日裡起早貪黑,堪堪顧住衣食,還要尋房父親,隻好一天天熬下來。現在父親已經回來,好不容易想出了一個本錢不大的蒸酒的辦法,豈能白白錯過。

萬事開頭難,隻要開了頭,一切就都好辦了。勢力人家,吳家有什麼勢力,不過就是有錢罷了。隻要自己家裡賺了錢,何必再去怕他們。

韓練見杜中宵聽不進自己的話,隻好搖頭嘆氣。他是活了幾十年的人,見的事情多了,知道此次看起來雷厲風行,實際難對吳家傷筋動骨。說起來吳克久壞事做了很多,強搶民女,勾結公人欺壓良民私設公堂,諸如此類。但真正做出來的,也隻有動私刑打了杜中宵一項,還是陳節級配合的。隻要吳家肯下些功夫,根本就沒有大事。

此事一過去,通判等官員回到州裡,吳家還不是如以前一樣耀武揚威,又能如何?

韓練以為杜中宵在想著怎麼報復吳家,卻沒想到杜中宵根本沒有想那些,他想的是怎麼賺錢,怎麼在有了錢之後,去追求地位,比如考個進士。

想以後不受人欺,自身強大起來是根本,杜中宵可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另一間房裡,吳克久、曹居成、陳節級三人席地而坐。

吳克久黑著臉,好似要滴出水來,一雙眸子通紅。

沉默了好一會,吳克久突然大叫一聲:「可惡,杜家怎麼就告到州裡,通判如何管這等案子?!」

曹居成道:「表弟,這次是我們大意了!杜循那廝怎麼也是發過解的舉人,你想啊,知州通判甚至下麵的僚佐,都是進士出身,怎麼會不向著他?這廝到州裡一告,這些人自然為他出頭。」

「可惡!」吳久重重跺了跺腳。「去年如何不是我發解!要是我發解,哪怕如杜循那廝一般在開封府落第,也落了滿州官員的人情。再有這種事情,哪個能翻出我的手掌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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