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丈夫的報應（1 / 2）
林羨行終於來了。
他趕來時麵色難看，似乎我打擾了他極好的興致而麵帶薄怒。
我知道，他能來並非我以死相逼，而是他現如今的掌權有一部分是因為娶了我的原因。
我本是季國的二公主，當初林羨行前來季國拜訪，我對他一見鍾情，而他也是強硬說非我不娶。
直到我嫁到林國，才知道一切都不過是權力的騙局，他早有心儀人。
「季秋月，你執著要我來到底所為何事？」
「林羨行，我們的女兒柔柔死了！慘死在那變態太子的床上！」
林羨行聞言依舊不信的模樣，他沒有輕蹙，頗有點厭惡道：「季秋月，我知道讓女兒替嫁給那太子你心中不快，可是也不能說出這樣無憑無據的事情！汙蔑燕國太子你該當何罪！」
我難以置信地搖頭，崩潰大喊：「你有心嗎林羨行！那是我懷胎十月苦苦生下的孩子，我有必要拿我的孩子說這樣的玩笑話去欺騙你嗎！你就從來沒有關心過柔柔！」
從柔柔定下這門親事到備嫁再到出嫁，林羨行這樣做父親的不但一樣沒參與，甚至日日見不著人影。
這丞相府邸哪是他的家，那後宮才是他常去之處。
朝陽公主不過是擦破點皮，他便急得不遠萬裡都要去那皇後宮中。
而我作為他的夫人，被關在牢裡隻換他一句咎由自取！
而柔柔被當替死鬼那樣慘死，他卻說我在欺騙他！
這便是我當年義無反顧都要嫁的男人！
失望，巨大的失望籠罩住我，短短的時間內，大起大落的情緒讓我著實招架不住。
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昏迷之際，我咬牙道：「林羨行，若是不把柔柔的屍骨取回來，我抵上一個季國，也要你和你那白月光母女付出代價！」
04
再睜眼時，我已經被送回了府邸。
我的貼身侍女在一旁啜泣地擦著淚，見我醒來激動萬分。
「夫人！你終於醒了。」
「你哭什麼？」
我抬手給她擦淚，她氣呼呼地道：「夫人！大人也太沒有良心的！本來你暈倒了被他親自抱回來我還竊喜夫人和大人感情又好了，根本不像傳聞裡……結果那皇後宮中傳了消息來，說皇後娘娘染了風寒，大人一聽就沖了過去！這也太過分了！」
我聽完隻是沉了沉眼，若說往昔，我定會傷感一番，可如今，在林羨行不顧我和柔柔的感受，以我兒換他白月光母女分離之痛時，我便徹底地對他失望了。
就連我昏迷那樣逼他，他竟依舊不為所動，一心中有他那已為人妻的白月光！
若是等到林羨行去帶回柔柔的屍骨，怕是早給那變態太子撒了玩了！
一想到我的柔柔死了還未歸家，我便心絞作痛，當即起身趕去那燕國太子府邸。
可前腳剛踏出門檻，後腳便看到風塵仆仆趕來的林羨行。
他麵沉如水，手腳麻利地重重打了我一巴掌。
力氣之大，我被掀翻在地，頭重重地撞在了門檻上。
我捂著頭，隻覺得那處一片濕潤，再一看，竟是流血了。
林羨行隻是微微一愣，隨即大怒道：「季秋月！你就當真這樣小肚雞腸！我隻不過多照顧幾分皇後母女，你便買通宮中之人推皇後娘娘下水！你就這樣狠毒！」
我被他罵蒙了，可是轉眼一想，便又想通了，無非就是皇後娘娘那自娛自樂討我夫君疼惜的把戲。
我嫁來多年，她的把戲層出不窮，我卻不屑一顧，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我的夫君根本不會偏向我。
皇後母女就像被偏愛的小孩，有恃無恐，而我和柔柔永遠要大度地包容她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謔。
隻因我當林羨行是我的愛人，我的夫君。
柔柔當他是最喜歡最崇拜的爹爹。
可到頭來，柔柔被她最崇拜的爹爹親手推向深淵，而我連救女兒都成了千古罪人。
所以，我不愛了。
我嗤笑道：「林羨行，虧你是萬人之上的臣相，無憑無據的你便怪罪到我頭上，你到底是縱然你的白月光皇後，還是你到底不把我當你的妻子。」
見他依舊有大把話要說，我立馬封上他的嘴道：「皇後那想加害我博取你的好感便會做得萬無一失，我季秋月做事敢作敢當，沒做過便是沒做過，你若不行，隨你。但你現在必須和我去一趟燕國太子府，你女兒的屍骨還在那。」
我淡定地說完這句話，感覺自己已經平靜得要發瘋了。
林羨行似乎被我氣笑了，他深呼吸道：「行，我跟你去一趟，看看你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他依舊不相信我說的話，我沉了沉眼，搖頭。
林羨行不相信我，便是我說再多也無可用，倒不如讓他親眼見了柔柔屍骨便好。
可意外的是，來到燕國太子府時，燕國太子卻說，柔柔已經被他提前遣送回國。
而他明日也將返航。
柔柔的死，我是親眼所見，當即大喊：「你在欺騙人，我柔柔明明被你」
對上他挑釁的眼神，我忽然心中一酸，柔柔死得那樣慘，我若是光天化日將她被淩辱而死的事宣告於眾，那我的柔柔死也不得安寧。
我可悲地笑了笑，竟然連女兒的死因都不能坦然出口。
「季秋月！你若是再無理取鬧，休怪我對你無情！」
此時林羨行的麵色早已沉入黑墨，我的猶豫已經成為他默認我撒謊的證據。
不！柔柔不能流落他鄉，我一定要將她搶回來！
「求你了，告訴我柔柔的屍骨在哪？我就再看一眼！」
我不顧形象地抓著燕國太子的衣袖懇求，他麵色一緊，隨後看向林羨行，「怎麼說，丞相夫人一口一個柔柔的屍骨，是這樣地不信任我？還是不信任燕國。」
他隨口一句話，將此事上升到了國家層麵，林羨行咬著牙警告道：「季秋月，給我回來！」
我搖頭，若是連女兒的屍骨都拿不回來，那我這條命留著又有何用！
可下一秒，我卻被現實重重打臉。
「季秋月，你也不想你父親那的藥，斷送吧？嗯？」
林羨行一句話，讓我的心徹底涼透了。
是啊，差點忘了，我的父親，我的靠山如今還需要林羨行送藥來維持性命
我絕望地看著他，「林羨行，你當真不相信我嗎？那也是你的女兒！」
林羨行將攤在地上的我扶起來，忽然握住我肩膀的手又鬆開了，我一個釀嗆又摔了下去。
而林羨行的目光向我身後看去，他的聲音突然柔和道：「皇後娘娘，你怎麼來了？身體好些了？」
說罷，他無視趴在地上狼狽的我，朝著白月光走去。
「呦，這不是丞相夫人，怎麼這樣狼狽，丞相好得也是我國之風範，夫人你這有損夫君風節啊。」
林羨行小心翼翼地護著她，兩人居高臨下地站在我跟前。
我的結發夫君一臉厭惡地開口，「下裡巴人，終究是上不得台麵。」
05
我被禁足在了丞相府。
而林羨行又是幾日未歸。
他已經不願意我再提柔柔的事了，並在皇後的勸告下，將我鎖在了房間。
想到虐待柔柔的惡人不但逍遙法外，自己隻不過想取女兒屍骨卻被眾人唾棄。
就連孩子的爹爹都那般向著外人，縱然外人對我冷言冷語。
有時候我在想，我若是皇後娘娘便好了，那林羨行隻會對我的話言聽計從，哪會這般不顧我的心意。
好在林羨行沒有禁了我的書信往來，他也並不在乎我與他人的關係。
每下一筆，我都在心中多狠林羨行一分。
我和女兒柔柔受到的冷漠我要加倍地還給林羨行！
曾經我為了愛，為他保守了太多的秘密，如今我不愛了，我便要他嘗嘗這愛人向外拐的痛楚！
我在書信裡告知了父親柔柔死亡的消息。
柔柔生前最得我父親娘親的喜愛，若不是因為受藥材牽連，我父親定是要沖上來和林羨行拚命的。
可如今，我得盡快地找到林羨行為我父親提供藥材的源頭。
至於那燕國太子，我自然不會放過，記憶忽然想到了童年的玩伴
「來人，拿筆墨。」
林羨行遲遲未回府，若是以往，進他書房綽綽有餘。
可如今他禁我足，加派的人手數不勝數。
我望著那撲朔的蠟燭，忽然有了想法。
天徹底黑的一刻，我蠟燭扔進了床鋪，待火勢慢慢大起來，外頭的人終於察覺。
「來人啊！夫人房裡著火了！快救火！」
我順勢推開窗戶翻了出去。
我的住處離林羨行的書房並不遠，很快便乘亂鑽了進去。
有了火勢轉移眾人的注意力，我當即翻了起來。
終於在書櫃的一角找到一個被壓著的信紙。
上頭寫的正是父親那怪病所需的藥材出處。
但那出處卻令我一驚，竟然在燕國。
早知如此，當年便不必讓林羨行用這事拿捏我季家多年！
就在我準備脫身離開時，府外傳來了仆人的大喊。
「大人！我們也不知道夫人的房間怎麼就著了。」
「滾開！沒用的東西！夫人呢！」
「小人小人也不知情啊。」
一聽林羨行快步朝我住處走去，我當即翻窗而出。
進屋已經不是辦法了，見那窗戶還開著，裡頭冒出滾滾黑煙。
我當即抓了幾把抹在臉上，隨即在林羨行趕來此處前，倒地裝暈。
「季秋月！醒醒！季秋月！」
隨著肩膀被人用力抓著搖晃，我緩緩睜開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使然，竟讓我在林羨行身上察覺到了一絲慌張。
但轉瞬看到他緊蹙的眉頭，我又自嘲一笑。
哪是擔心我，分明是擔心我死了，季家便又少了一個軟肋。
若非如此，我死了不是正好著了他和他白月光的意。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羨行的巴掌就扇在了我的臉上。
眾仆人都被嚇了一跳，而我亦是眼眶不爭氣地一紅。
「季秋月！你就這般下賤！拿你的性命威脅我？你以為你的性命對我很重要嗎！」
話落，他的手便用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不是想死嗎？那我送你去死！」
07
感受到窒息感時，我徹底慌了。
我還沒把柔柔的屍骨帶回家，還未來得及將麵前的男人千殺萬剮！
我還不能死！
「咳咳放放開！」
可是我不斷地拍打他，他依舊如鐵塊般用力地掐著我。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劃入。
「啊行！冷靜啊行！」
是皇後娘娘。
聞言，林羨行一愣，隨後厭惡地甩開我，用皇後娘娘遞給他的帕子不斷地擦拭著手。
就像碰到了什麼髒東西般厭惡。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對上皇後娘娘得意的目光，我握了握拳。
「季秋月！若不是看在季家的份上，你的命一文不值！」
話落，他帶著皇後娘娘拂袖而去。
整個府邸除了被我趕出去的下人，又唯獨隻剩我一人。
我強忍的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往下掉。
就在此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圍牆上迅速一躍。
「啊月，他平日就那般對你？」
我抬頭，看著麵前人震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燕尋之！你怎會在這！」
燕尋之，便是燕國的二太子。
曾經流浪在外，被我爹收養過一段時間，也算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後來被燕國使臣接了回去來往便少了，直到我和林羨行大婚，我倆的往來不約而同地斷了。
他並未理會我的話，而是蹙眉盯著我脖子上那道被掐出來的痕跡，眼裡說不出的陰戾。
「林羨行，他怎麼敢這麼對你！」
見他情緒越發的激動，我壓下內心的酸楚道：「尋之，你來真好，我想請你幫我一件事。」
他的手指依舊輕柔地撫扌莫我脖頸上的紅痕，聲音柔和幾分，「放心，柔柔的屍骨我帶走了。」
我聞言一驚，忽然想到那天我求燕太子時他表情一瞬間的僵硬，難道當時他也並不知道柔柔的屍骨哪去了。
「可是尋之，你怎麼會知道柔柔」
「啊月，我說了，我會永遠守護你，柔柔是你最在意的人我便更加在意，隻是終究來晚了一步，至於那些傷害過你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語氣那樣堅定，忽然想到當年我一心想嫁林羨行的消息傳到燕尋之耳裡時，他是那樣的瘋狂，從燕國快馬加鞭來勸我那林羨行並非良人。
若是當初我沒用被所謂的真愛沖昏了頭，也許我和柔柔都不會是這般下場。
可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我也回不了頭了。
內心被憤怒激生的扭曲讓我想讓林羨行也嘗嘗永失所愛之痛！
當然在此之前，我要他認清，是他！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兒！
燕尋子這一趟來得似乎有所準備，隔天我便帶著柔柔的屍骨進了宮
07
林羨行此時還在抱著朝陽公主輕聲細語地哄著，而皇後娘娘則是在一旁樂嗬嗬地看著。
見我來，三人表情皆是一變。
我嗤笑，心中已經懶得計較了，林羨行在我心中，狗都不是。
「季秋月，你來做什麼！」
林羨行語氣不爽，我唇角一勾，「來給你送女兒的屍骨啊？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她親手被你害死了嗎？」
柔柔的屍骨被燕尋之好好地存放在棺材裡。
他用心地為柔柔梳妝打扮一番，並放上了香料緩慢腐爛。
隻不過她的表情依舊是那般痛苦
林羨行看著下人抬進棺材當即大怒，「這是皇後府！這些齷齪之物誰給你們的狗膽抬進來的！」
「我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