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電卷星飛(三)(1 / 2)
陸珩薑看神經病似的:「陸醫生, 這是重點嗎?」
陸行雲說著掏出手機,便打開微信邊念叨:「操蛋了,昨兒個朋友夜場開業, 我看那鋼管不錯順口誇了句, 被幾個傻逼攛掇就上去試了試手感, 我這不得告訴他們我寶刀未老?幾個傻逼拍了照片, 我看照片不錯就發了個朋友圈, 記得屏蔽你了啊,背影你也認得出來?」
陸珩薑:「……你還是問問外公有沒有認出你吧。」
陸行雲顫抖著手打開朋友圈,長舒了口氣:「還好, 隻忘了屏蔽你, 我操?連顧暉那個傻逼也忘了屏蔽!」
陸珩薑:「……他應該不看微信。」
陸行雲火速刪了照片,也相信對方這種眼裡隻知道打打殺殺的哨兵不會看這種無聊的東西,放下心又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剛剛說你是寧星意的向導是什麼意思?你倆……那個了?」
陸珩薑沉默片刻把兩人確認關係的事情說了。
陸行雲拍拍外甥肩膀笑:「承認了?當時我問你還說隻是普通同學,哪個普通同學會為了對方耗盡精神力?哎對了,你安撫他有一個月了吧, 發/情期怎麼過的?」
陸珩薑別開他的手:「鋼管舞藝術家麻煩你正視一下我的年齡和身份,我還是個十八歲的高中生。」
陸行雲可惜的嘖嘖兩聲。
陸珩薑嗤了聲轉身出門, 到門口的時候聽見陸行雲略帶嚴肅道:「你媽媽那邊……別怕,出事兒舅舅給你兜著,就說我攛掇你的。」
陸珩薑微頓:「我會想辦法處理。」
寧星意是他唯一能夠擁有的東西了,絕不會讓他受到一丁點傷害。
陸行雲嘆了口氣, 按照秦和平的下場,這件事恐怕不是那麼好處理啊, 陸蔚然的掌控欲已經嚴重到了他都不能接受的地步。
也不知陸珩薑這麼多年怎麼熬過來的。
陸珩薑剛一出門就被一個小孩兒撞了下。
小孩兒穿的有點破,衣服上翻來覆去打著許多補丁,地上掉了一個殘破的奧特曼玩具, 掉了一隻胳膊,陸珩薑彎下月要將它撿起來遞給小孩兒。
「謝謝哥哥。」小朋友乖乖抱著奧特曼,熟練的將它另一隻胳膊塞回去,看的出很寶貝這個破玩具。
陸珩薑伸手扌莫扌莫他腦袋:「不客氣,好好走路別再摔了。」
小孩兒怯生生的點頭,兩隻大眼睛黑葡萄似的,整個人瘦的有點脫相,臉上脖子上有著不自然的紫紺色,是長久生病的跡象。
陸珩薑莫名覺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什麼時候見過,接著一道嗓音讓他呆立當場。
「小雨。」男人快步跑來,彎月要緊張的把孩子抱起來,感激的抬頭跟陸珩薑道謝:「謝謝你啊,小雨沒……珩薑?」
陸珩薑與他四目相對,恍然為什麼覺得這小孩兒眼熟,有點像他小時候。
「你來醫院乾什麼?是生病了嗎?要不要緊?」
陸珩薑眸色淡淡沒有任何感觸,轉身準備走,被一隻手抓住袖子然後很快鬆了手,局促的說:「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
秦和平到底沒說出那兩個字,雙眸微顫的眨了眨,很快就紅了。
陸珩薑淡淡盯著麵前這個麵黃肌瘦肩背隱約佝僂的男人,他臉上的皮膚泛著常年日照的黑紅,雙眼眼窩深陷,皺紋淩亂如溝壑,已經完全看不出當年意氣風發的清雋風流。
陸珩薑還記得,印象裡的秦和平眉眼俊美清冷,那雙手骨節修長漂亮,穿著漿洗筆挺的西裝,大衣搭在肩上時,連衣角都透著禁欲的冷感。
十幾年不見,往日的俊美全然不復,連氣質都潰散殆盡。
他穿著磨掉皮的棉夾克,袖口領子上有著洗不去的汙痕,牙齒也被常年抽煙染得焦黃,渾身上下都透著困苦潦倒。
陸珩薑:「秦先生,有事嗎?」
秦先生。
他連一聲爸爸都不願意叫了嗎?
也是,他根本不配。
秦和平乾笑了兩聲,臉上的難堪幾乎要化成眼淚滴落,他必須用盡全力才能忍回去,勉強笑了笑:「也是,你別說見過我,不然你媽媽會不開心的,我先走了。」
秦和平彎月要抱起孩子,那小孩兒什麼都不懂,還以為他是陌生的、給予他善意的好心哥哥,沖他揮揮手展開一點什麼都不懂的笑:「漂亮哥哥再見,你要早點好呀,下次不要生病啦,打針好痛的。」
陸珩薑略有厭惡,轉身回了病房。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秦和平在他心裡已經激不起任何風浪。
當年的秦和平意氣風發,跟向導陸蔚然兩情相悅很快就相互標記成為了終身伴侶,婚後也算是琴瑟和鳴,很快就有了陸珩薑。
那時候他們夫妻恩愛,陸珩薑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是所有人的掌上珍寶,說想學空手道,陸蔚然立刻帶他去定做空手道服。
他那時候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朋友,唯一的夢想就是站上空手道比賽的巔峰,拿到冠軍的時候先感謝爸爸媽媽。
可後來有一天,陸蔚然回到家把他的空手道服撕得稀爛,摔毀了所有照片,就連婚紗照都燒得一乾二淨,往日溫柔瞬間化成冰冷恨意。
他那時候還小,也不懂為什麼陸蔚然那麼恨他,隻知道一個勁兒討好她,讓她高興,結果陸蔚然更生氣了,把他關在黑漆漆的房間裡,不許任何人跟他說話。
陸珩薑扒著門想出去,陸蔚然索性拿著鎖鏈把他捆在椅子上鞭打,說著彼時他還聽不懂的話,隻知道求饒,讓媽媽別打他,鞭子打人好痛。
後來長大了才知道秦和平出軌了。
他隻是一個騙子,利用陸蔚然上位後卻跟她的秘書搞到了一起,在陸蔚然的眼皮子底下和她的暗度陳倉。
陸蔚然質問他為什麼這樣對自己,秦和平說自己受不了她的掌控欲與極端性格,在她麵前自己根本不像個哨兵甚至不像個男人,他隻有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才覺得自己像個人。
不僅如此,他還已經精神標記了那個女人。
陸蔚然打了他一耳光,然後決絕的做了九死一生的五感切斷手術跟秦和平離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