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七十二章(1 / 2)
原舒的頭發不長, 在發尾微微卷著,此時她和喻恬腦袋貼在一起,頭發掃過喻恬的脖子, 帶來麻麻癢癢的感覺。
喻恬有些難受, 輕輕側過頭躲開, 不遠處吹來一陣風,帶來滿園的花香撲在喻恬臉上, 她混沌的腦袋難得清醒半刻。
清醒後她的第一個動作便是推開緊貼著自己的人,原舒像是早預料到她的反應,跟著她動作的方向, 緩慢向後退兩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喻恬冷著臉, 盡量讓自己大腦多清醒一會兒, 「原總,沒記錯的話,我們現在應該隻有商業合作夥伴的關係, 做這種舉動是不是有些出格了?」
原舒又往後退了一步,讓出來的空間已經足夠喻恬通過了, 她啞聲道:「抱歉。」
喻恬沒再說什麼, 按著自己的計劃往休息室走。
月灑清輝,皎潔柔和的光把花園照得朦朧, 但在這朦朧的光裡, 在喻恬與她擦身而過時, 原舒又看到那枚戒指, 窄窄的戒圈圈住喻恬手指,銀白色的材料發出冷冷的光。
原舒已經數不清今晚自己失控多少次了,她下意識開口叫住喻恬, 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或者說她知道自己想問什麼,也知道得到的答案不會很好聽,索性連問都不敢了,就像她忍著這麼多天沒找喻恬聊天,無非就是怕信息發出去後得到自己已經被刪的訊息。
像現在這樣,她還可以欺騙自己,喻恬沒有把她刪了,喻恬和裴迪沒有什麼關係。
喻恬聽到她的聲音,扭過頭看了她一眼,半晌沒有等到她繼續,又把頭轉回去不再搭理她。
「喻恬,」原舒又叫一聲,「你……是談戀愛了嗎?」
喻恬本來不想回頭的,聽到她的話後仿佛被點燃了某個怒火的開關,頓時也不急著回去了,譏諷道:「怎麼?我不可以擁有一段正常的感情嗎?」
話語裡的嘲弄和「正常」二字,刺激得原舒的肩膀不受控地顫抖,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想開口說點什麼,但想起上輩子的那八年,又什麼也說不出。
她想起很久前和喻恬說過,自己在努力學會愛人了,喻恬當時說了什麼?似乎是很直接的說沒義務等她學會。
確實沒等,現在的她還在跌跌撞撞琢磨,喻恬已經有了新的喜歡的人。
「我們談一談好不好?」原舒的眼神裡隱隱帶著懇求。
喻恬明顯不想聽她說話了,自顧自的想走,原舒拉住她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那個位置正好是不久前裴迪握過的地方。
「喻恬,我也可以給你正常的感情了,我一直在學一直在改,我……和以前不一樣了。」
「你想說什麼?」
原舒的呼吸有些急促,抓著喻恬的手不自覺用了點力,像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又怕猶豫太久喻恬走了,磕磕碰碰道:「我,我很多時間,我可以等你。」
等我什麼?
風突然停了下來,喻恬的腦子又有些迷迷糊糊,等我原諒?等我答應?她想到自己的上一句話,錯愕的瞪大眼睛:「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等她和裴迪分手?
原舒在感情裡受盡了優待,何曾說過這種話?
原舒沒有回應她的驚詫,繼續說:「不管你信不信,大一那年我說要試一試,是認認真真地想談戀愛,我沒有想過戲耍你。」
喻恬挑眉看向她:「認認真真地談戀愛就是相處六年裡對我冷冷淡淡,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就是連我喜歡吃什麼喜歡玩什麼都不知道?你這都算得上認真,那我做的那些事得算做什麼啊?在你的程度量化裡我該排在哪?你這輩子趕得上嗎?」
原舒的心有些遲鈍的痛意,臉上的血色從剛剛到現在已經消失殆盡,呼吸還是急促的樣子,喉嚨哽咽道:「我趕不上了,但我會學一輩子的,我等你和她分手,等你願意接受我了,我上輩子做得不好,不知道怎麼正確喜歡一個人,但從沒想過傷害你。」
喻恬隻覺得頭很疼,不知道是因為喝酒吹風,還是因為聽了這番話,但無論哪個原因她都不該待在這裡了,她掙脫原舒的手,搖搖晃晃朝休息室走去。
裴迪也在休息室,她本就不喜歡今天這種場合,來這裡一趟隻是為了見喻恬,從剛剛到現在她除了開場時出去露個麵,其餘時間都呆在休息室玩手機。
喻恬暈乎乎走進來時,裴迪嚇一大跳,又是倒茶又是拿毛巾,後來發現喻恬隻是走路不穩,實際上酒應該沒有多喝,身上的酒味都淡淡的。
裴迪把濕毛巾放在一邊,看著她問:「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喝了一點酒。」
裴迪感受著她周身的寒意,又問:「還吹風了?」
「感覺有點暈,就出去吹一小會清醒一下。」
裴迪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將醒酒茶換成薑湯,又端到喻恬手邊:「喝點。」
喻恬被灌了滿嘴的薑湯,但腦袋和身子舒服了很多,她後知後覺想起剛剛在花園裡的事,帶著歉意說:「不好意思啊,剛剛利用了一下你。」
裴迪:「我?」
「嗯。」喻恬點點頭,腦袋有點暈,沒有細說。
裴迪便不以為意,隨口道:「隨便吧,你先把這東西喝完,然後睡一覺去。」
喝醉酒的喻恬還算好說話,她仰著頭把一大碗薑湯喝完,然後站起身朝著記憶裡房間的方向走,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來什麼,抬手把戒指摘下來放回盒子裡。
「怎麼了?」裴迪奇怪問。
「不習慣,」喻恬迷糊道,「好久沒戴過戒指了,硌手。」
「你還戴過戒指啊?」裴迪納悶道,而後又意識到更嚴重的事情,「哪裡硌手啊?內側不是光滑的嗎?我沒有做好?不可能啊我檢查很多遍了?!」
原舒倒不會瘋到找裴迪理論,但也沒心情應付酒會上的一切了,喻恬離開後,她又一個人在花園裡坐了一會兒,久坐並不能緩解她內心的鈍痛,相反,醉意上湧,更多的更細致的情緒也冒出來了,折磨得她五髒六腑都在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