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1 / 2)
薑頌被他的頭發紮得癢癢,微微向後縮了一點,「什麼好聞,不就是洗頭水的味兒?」
顧長浥把頭埋在他肩膀裡不起來,「叔叔,你陪我看個電影嗎?」
「你不是不能看電影嗎?」薑頌有些奇怪,把他紮人的頭發往下壓了壓。
顧長浥歪歪頭,「不去電影院,就在家裡看。」
薑頌想著看電影也不是什麼大事,反正邢策給他帶的那些公司文件他也心裡有數,明天之前怎麼也收拾完了。
他記起來家裡還有他之前買的微波爆米花,放在旮旯裡估計還沒被顧長浥清理掉。
果然,廚房抽屜裡還剩下一包奶油爆米花在顧長浥的掃盪中得以幸存。
薑頌一瘸一拐地把爆米花放到微波爐裡蹦上,空氣裡很快就彌漫起奶油和玉米的甜香。
薑頌剛把爆米花拿出來,顧長浥就從後麵把他攔月要扛了起來。
「祖宗!」薑頌埋怨他:「嚇我這一跳,差點全扣地上!」
顧長浥不管不顧的,扛著他到了放映間。
以前他自己在家的時候,很少看電影。
因為他老覺得電影裡的故事都是瞎編的,翻來覆去都是那點虛情假意。
頂多這房間混響好,他會過來聽聽戲文,跟著拉一段胡琴。
顧長浥把一卷膠卷裝進放映機裡。
房間的燈光暗了下來。
薑頌還沒能恢復抽煙喝酒的資格,隻能就著茶葉水嚼爆米花。
「你原先在國外,還自己看電影?」現在顧長浥在國外的那段日子已經不算那麼敏感,薑頌漸漸敢提了。
雖然過去他也在顧長浥身上留著心,但從偵探那跟過來的,和從本人那問來的,肯定還是不一樣。
「算是吧。」顧長浥盤腿坐在地毯上,「算是一個任務,我每周需要看一部電影。」
「任務?還有這種任務呢?」薑頌很快自己想通了,「學校社團留的作業那種嗎?要交解構和感想?」
他上學的時候也參加過那種電影社團。
顧長浥輕輕一笑,「算是吧。」
「你都看些什麼電影?」薑頌對顧長浥生命裡每一段自己沒參與的過去都好奇,「劇情的?還是懸疑的?」
「不,隻是一些輕鬆的喜劇類。」顧長浥笑了笑,「有時候還看自然紀錄片。」
薑頌點點頭,「那倒是有助於放鬆心情。」
一段抒情的音樂結束,電影開始了。
薑頌從玻璃碗裡一粒一粒地抓爆米花,弄得滿屋子都是奶香。
電影前麵很通俗。
一個背井離鄉的富家子弟被父親發配到荒無人煙的農場裡歷練。
養尊處優慣了,主人公受不了玉米飯和硬床板,尤其受不了農場裡粗俗下等的守門人。
「這守門人挺帥的啊,」薑頌怕顧長浥在放映間裡不舒服,跟他沒話找話,「年紀輕輕,皮膚曬得也很健康。」
「你喜歡深顏色的皮膚?」顧長浥扭頭看他,臉上被幕布返回來的光照亮了一半。
「無所謂吧,」薑頌隻是隨口一說,沒考慮過這些,「健康自然就好。」
進度條過半,富家子對守門人的態度越來越厭棄,把自己對生活的不滿都發泄在他身上。
守門人看上去隻是無限度地容忍他。
薑頌微微挑著眉,「這電影,是看主角欺負人的嗎?」
後來富家子的父親病重,從家裡發來了希望他早日回家的消息。
這也就意味著他從此要回歸鍾鳴鼎食的貴族生活,再也不用回到這個破爛的農場。
兩位主角坐在飯桌上不說話,氣氛很壓抑。
好像是一場無聲的告別。
薑頌開始覺出來這電影有什麼地方不對頭了。
前麵那些劇情也逐漸有了解釋,就好像本來是男女愛情故事裡的橋段發生在了男人和男人之間。
他沒再說話,抱著那隻半空的爆米花碗。
富家子說他要走了,守門人就走到他身邊,俯身抬起他的下巴。
兩個人就這麼接口勿了。
薑頌看見眼淚從富家子的眼角落下來。
他緩緩地眨了眨眼。
富家子在懇求守門人跟他走,跟他回應有盡有的繁華都市。
雖然他也知道那是幼稚且徒勞。
他是享受著社會最先進文明也承受著最多注視的上層,而守門人生在農場最終也隻會死在農場。
他剛想問問顧長浥為什麼要看這麼幼稚的電影,就看見富家子開始解自己的襯衫扣子。
其實前麵也有一些差不多的鏡頭,但是薑頌也隻覺得他們是脫了衣服睡在一起,沒有多想。
守門人把他敞開的領口攏好,扣子重新扣上。
富家子又解開。
扣了又解,兩個人在沉默中不斷較勁。
最後富家子把領口一拉,那些包著金托的珍珠扣子就叮當全崩到了地上。
他就那麼衣衫不整地仰著頭,和守門人擁口勿。
薑頌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就像是聽老田罵赫一嵐時候的那種感覺差不多,在心裡波濤暗湧,臉麵上燙得要泛紅。
守門人把富家子按在牆上。
兩個人的膚色糅合在一起,好像牛奶澆進了熱巧克力。
薑頌的眼睛瞪大了。
聽說是一回事兒,看見和聽見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巧克力消融在鼓繃繃的牛奶裡。
富家子還在罵守門人,但是那聲音斷斷續續,聽著又疼又快活。
他見過顧長浥的,比那位健碩的巧克力還誇張。
這守門人要是換成顧長浥去演,他簡直要擔心富家子的安危。
薑頌不動聲色地把盤著的腿屈起來,從旁邊拿了一個抱枕抱住。
顧長浥的側臉看不出什麼起伏,似乎也隻是在認真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