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味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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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薩拉查·斯萊特林是個冷情冷心的人,幼時流浪在外無人照料,被斯萊特林尋回後更是帶著一身的寒意,後來年少成名奪了斯萊特林一族的族長也不見有多少人情味,反而更冷漠了,於斯萊特林族人而言,這位族長責任心不缺,就是太冷酷,即便是對著從小相伴的蛇妖愛莎說話都一板一眼。

說是沒有感情怕也不絕對,但不懂感情是一定的。斯萊特林家族這麼認為,卻並不覺得需要改變,這樣很好。

那麼薩拉查就真的不懂感情嗎?真相卻並非如此。

一開始或許是不明白,愛莎純粹,教的簡單,薩拉查有樣學樣加上想法單純,也就不懂那麼多麻煩的情緒,直到後來,薩拉查發現他能夠吃出食物裡的情緒。

這種事第一次發生時,薩拉查剛回家族不久,喝了一口族人遞上來的茶。通常情況下餐食和茶點是由家養小精靈準備,不過會議室有特別規定,不允許家養小精靈入內,而煮一壺熱茶這種小事也無需小精靈提前備著。

茶的味道和以前喝到的不同,有一種腥澀的鐵鏽味,帶著令人堵心憤懣不平的感覺。薩拉查很吃驚,但沒有表露出來,但直覺告訴他,這代表著他不受待見。薩拉查其實不懂什麼家族理念,既然不歡迎他,做什麼要將他尋回來,還要留他住下?

然而愛莎說,住在族群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於是薩拉查沒有離開,而是帶著小心和謹慎停留於此,接下來吃進嘴的食物很正常,比過去流浪時好吃,也不再有奇怪的味道。再一次發生這種事時,是一位長老與他交談後(幾乎是對方在說,他在聽)順手將桌上的點心推到他麵前。

薩拉查在吃這個方麵幾乎來者不拒,於是便禮儀得當的吃了一口,但吃進嘴的是一種甜膩了的惡心,長老正好轉身走了,薩拉查側頭就將東西吐了出來,這點心這幾天都吃過,怎麼就會變了味,薩拉查聯想著,明白了什麼。

薩拉查很聰明,行動力也很強,他立刻潛行至廚房驗證,很快的,他得出結論,家養小精靈做出的東西若直接送到他手上便沒有怪味,愛莎遞給他的東西也沒有怪味,隻有人類經手的東西會沾染些當事人的某種特質。

轉個麵,薩拉查第一次差使家裡的一個女仆給自己倒了杯水,這次他喝出了戰栗的感覺,他陡然明白,這是情感,這些食物沾染了對方的情感,這個女仆畏懼著他。

那麼,那個長老則是不喜他,有所算計。

薩拉查想明白後就放下這些,他懶得計較那麼多,隻有對方不動手,他也就不搭理。在那以後,他盡量不去吃經了旁人手的東西,同時他不希望有人察覺他的反常特質,所以偶爾他也沒有那麼堅決的拒絕,於是這些奇奇怪怪的感情如同一個個小醜在薩拉查的舌尖跳舞。通過這些味道,薩拉查學到了太多東西,看清了太多虛偽背後的真實。

結論是,他不喜歡這個家族,乃至這個族群。

然而他又沒有什麼可以去的地方,緊跟著薩拉查的念頭歪到了奇怪的地方,他決定奪了斯萊特林族長之位,若身居最高位,他的反常就不那麼重要了,強者為尊,不容弱者質疑。這才是大自然最天然的法則。

等到成為族長後,薩拉查也才十五歲,不久後,他出行時無意中救了兩個麻瓜巫師,雙胞胎,瞧著很奇特,他們遞上來作為謝禮的肉乾裡帶著小心翼翼和感激的味道,薩拉查這才意識到人類並非全像他那些族人一樣。

薩拉查由此萌生了一個念頭,他或許該去更多的地方看看,見見更多的人。

於是薩拉查出行在外的時間變多了,當然,他也會周期性的回族裡處理事務,對於責任,他不會忘卻。薩拉查去過麻瓜的村子,集市上賣的蔬果帶著沮喪抑鬱的味道,他又去了黑巫師的集市,在那裡則全是陰鬱算計的味道,至於白巫師的集市?則是警惕和略帶惡意的金屬味,可能是看出他身份可疑。

薩拉查覺得沒趣,但回過頭來想起那對雙胞胎,或許人和人之間要有什麼交集,情緒才會變化出另外的味道。隻是像薩拉查這樣簡單純粹的人,不大明白陌路人相見警惕也就罷了,帶著惡意又是為什麼?

就在薩拉查對各種人群很失望時,他在一座森林裡遇見了戈德裡克,一個與他相仿的年輕男巫。

「你是迷路了嗎?」金發的少年隻是警惕的看了幾眼便馬上釋懷:「我看你發呆很久了。」

薩拉查不想回家族,而最近愛莎都縮小著窩在他的口袋裡睡大覺,也就沒有催促薩拉查回家。

「要不要我帶你出去?我很厲害的。」戈德裡克自豪的道。

薩拉查嗯了聲,無所謂的跟著走,一路上都是金發少年的自我介紹和碎碎念,薩拉查隻回應了個名字,他的姓氏報出去太麻煩,許久後,兩人停下來休息片刻,薩拉查自顧自的拿出自帶的乾糧並隨手打了兩隻鳥串上串烤起來,他不會做太復雜的東西,但如此簡單的料理不成問題,自己做的最省心。

「聞著真香,你太厲害了。」戈德裡克眼睛一亮贊嘆著,廚藝負值的他甘拜下風。

薩拉查瞧著同行人變來變去的臉沉默,他見多了表裡不一的人,如今也沒打算再去深究眼前這個真實的情緒又是什麼,沒有必要。

吃著吃著,薩拉查看著戈德裡克樂嗬嗬的模樣,不由心裡又有些波動,這個少年的快樂似乎透著肢體動作散發出來,非常顯著,不像是假的,就連他的心情似乎也跟著好了幾分。

「來,喝喝這個,我老師做的茶,清涼解膩。」

薩拉查還沒反應過來,手裡就被塞了一杯茶,他有些遲疑的低頭,片刻後還是瑉了一口,入口的茶帶著全然的清香,以及喜悅。

這個少年因為結識他而喜悅?至少這杯茶是這麼說的。

戈德裡克當然很開心,冒險這種事,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自在,兩個人也有兩個人的快樂,若是遇見個手藝好又長的好看的同齡人,自然是極好的,至於性情?目前還看不出來,但瞧著不算壞,若是以後合不來也可以好聚好散嘛:「你是出來冒險的?要不一起?」想通了的戈德裡克跟著邀約。

很快的,戈德裡克就發現這個黑發少年和自己太合拍了,臉冷隻是表象,這人的脾氣太好,他遇到魔藥藥材忘乎所以的采集了一天也沒見對方嫌棄,看著明明對魔藥沒興趣卻很認真的幫他采摘,盡管對方話少,但自己說些冒險故事時,少年也會專注的聽。要知道就連老師有時都會嫌棄自己囉嗦!

薩拉查脾氣算好嗎?這得看情況而定,他更多的是容忍度高,並且也不覺得戈德裡克的多話很吵鬧,後者言之有物又不是重復性的嘮嘮叨叨,聽著也不錯。

於是每天茶水裡的喜悅滿的快要溢出來,而在離開森林時,戈德裡克邀請他去家裡做客,薩拉查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隨後,他見著了戈德裡克的老師,以及未來的師娘,大約是這麼個關係。

一臉溫和的褐發女巫赫爾加做了一桌子的菜,全是溫暖的善意,薩拉查有點兒喜歡這裡了,這次他沒再想回家,在戈德裡克家住了幾天後又被拉去冒險。

時間一天天過去,中間參雜了大大小小的事件,比如愛莎醒了吵著要回家,比如戈德裡克知曉了他的身份,薩拉查欣慰的是那天的茶水裡有著的全是擔憂的味道,而無其他。

「別回去了,那裡不適合你。」戈德裡克震驚之餘堅定的道。

於是薩拉查就真的沒回去,他用食物搞定了愛莎,隨後傳信回去辭了族長的身份,甚至表示脫離家族兩不相乾。他不會占著位置不負責任,而他離開了,自然也有追求自己人生的權利。

斯萊特林家族聞訊炸開了鍋,可這大海撈針的該如何尋找自家的族長?

薩拉查自顧自的隨心而行,跟著戈德裡克結交了很多人,憨厚的混血矮人奧利凡德,端莊的黑巫師少女羅伊娜·拉文克勞,性格開朗的艾維斯·布萊克,隻是這回,薩拉查沒有去通過食物感知,因為這些年要麼是吃赫爾加的餐點,要麼是從戈德裡克手裡接茶水,旁的就沒有了,但薩拉查相信,這些人都是值得結交的朋友。

戈德裡克有個秘密,他能夠聞到每個人身上的氣味。

阿爾傑是淡淡的樹葉味,赫爾加是泥土的氣味,羅伊娜聞起來則像一汪泉水,不過氣味也並非不變的,他一聞到老師身上的樹葉味變濃就知道老師在生氣,赫爾加發火時厚重的土味能埋了他,而羅伊娜惱怒時則是直接化身為滔天海浪。

戈德裡克得出結論:情緒能影響氣味變化。

每個人的氣味也非獨有的,比如混血矮人奧利凡德也是一身泥土味。這些氣味能從某個方麵幫助戈德裡克感知周遭的人,這有點兒作弊,雖沒那麼確切的意指什麼,但怎麼說呢?戈德裡克如果在冒險中碰到散發著惡臭的人,他立刻就會溜的遠遠的——那必然不是什麼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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