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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怪物和盲女
穿上潔白的紗裙，將臉頰塗抹的蒼白可憐，金色的秀發披散至月要間，用手指將頭發打理的蓬鬆，然後洗乾淨手，在往臉上貼金色的亮片，宛如流下金色的眼淚，一抹玫瑰色點綴作為收尾。
約瑟安娜看著鏡子裡麵的自己，眼前的女孩慘看樣子孱弱無力又楚楚可憐，真的叫人憐惜，和真實的自己完全是兩個人。
她有著一雙大而嫵媚的眼睛，清純又無辜，異色的眼瞳動人心魄，睫毛又長又卷，鼻子挺翹可愛，嘴唇呢，天知道上帝是怎麼創造出來的，如此的妖異動人。
有人不想親口勿自己呢？
約瑟安娜忍不住扌莫自己的臉，她好喜歡這種裝扮。
於蘇斯的劇本偏愛美女和怪物的戲碼，那麼今天我就是這用柔弱降伏怪物的美人吧。
她一邊想著一邊對這鏡子轉圈。
「哦，我為什麼這麼漂亮，動人，宛如仙女，要是真的有仙女大概也沒有我漂亮，天啊，上帝啊，這簡直是人間最美的女人之一，我說，愛神一定非常喜歡我。維納斯會怎麼說，你擁有最致命的武器，是溫柔的泉水，是玫瑰下的毒蛇。」
她開心的笑著，拿起香水噴了噴。
「我多麼羨慕那些觀眾啊，他們一定很幸福，可以看見我。」約瑟安娜笑著說，她聽見有人敲窗戶。
打開馬車上的小窗戶，於蘇斯一臉冷漠的看著約瑟安娜。
「您可真自戀。」於蘇斯說。「就像水仙花一般。」
「不可以嗎？我很漂亮，而且足夠有能力。」約瑟安娜高傲的說。「而且我不必愛上自己的倒影。」
「好吧，我承認你漂亮的出奇，你答應我的事情還算數嗎？」於蘇斯說，「說真的，你愛關伯蘭嗎？」
「你覺得我不喜歡嗎？」約瑟安娜道，「你在擔心什麼？」
「之後你會回去，那他」
「自然想到我就會找我，要是關伯蘭不想來找我，我自然也沒有能力馴服一隻怪物，於蘇斯，我覺得關伯蘭沒有那麼危險，我喜歡他的殘忍。」約瑟安娜繼續說，「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隻是我不知道他具體要什麼，但我清楚，他絕對不是一個真正的怪物。」
「是的，但願吧，哦，你之後怎麼辦？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於蘇斯問。
「要是可以我會和你們呆一段時間，我也說不清楚，我離開的太久了。」約瑟安娜道，她想了想，眼睛掃視了一下外麵，隻見關伯蘭在不遠處和人攀談，「我告訴你我的身份，這樣你要是需要我可以找到我。」
於蘇斯瞧著約瑟安娜，嘆了口氣，「看來你是真的喜歡關伯蘭了，他和你身份差距太大了，要是你隻是一個女賊就好了。」
「那他可以當我的情人，不可以嗎？貴婦都有，我也可以，我們是相愛的不是嗎？」約瑟安娜嫣然一笑。「約瑟安娜公爵出格大膽，他的情人必然不會俗氣，關伯蘭會不喜歡當我的情人嗎？」
「他很危險。」於蘇斯說，他饒有興趣的看著約瑟安娜。「黛婭小姐。」
「哦，我不叫這個名字，我叫約瑟安娜，我是一位公爵。」約瑟安娜坦言。
於蘇斯聽聞這個名字之後表麵上很平靜但眼神中還是透出一絲的驚詫。
「私生女公主。」於蘇斯說。
「公主就是公主，什麼叫私生女。」約瑟安娜不滿道，「我現在可是公爵，權利也不小，非常富有。」但我的財產應該有關伯蘭一份的，畢竟那是他父親的。
「您很有名。」於蘇斯笑道。「我道歉，我的殿下。」
「因為漂亮？」約瑟安娜說。
「不，是因為您的能力，感謝您讓安妮女王頒布的法案。」
「小事一樁，我隻是幫助姐姐將這個國家變得更加美好而已。」約瑟安娜笑著說。「所謂貴族難道不是要為這個國家做貢獻的嗎？」
「那我感謝您的表演。」於蘇斯說。「殿下會讓我這小小的戲班子蓬畢生輝的。」
「我萬一搞糟了怎麼辦？」約瑟安娜不安起來。
「不會的，你會幫我們掙到一大筆錢。」於蘇斯朝約瑟安娜鞠躬。
據說有一個怪物會在夜晚出沒，他醜陋又病態，蒼白的臉上總是掛著笑臉，那笑容是被刀刃劃開的，是醫學的產物，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惡意，所到之處充滿了噩夢。
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他，他是這個國家最強的黑巫師。
他會潛入奢華美麗的宮殿，潛入精美的房間，趁著貴族在絲綢上安睡時。
伸出利爪，割開他們的咽喉。
無論善惡，不講正義。
就是好玩。
他會因為鮮血而感到興奮，會因為慘叫而感到滿足。
他不相信上帝，不恐懼地獄，他是英雄也是魔鬼。
一個人孤獨的在世間遊盪，堅持正義。
他此前是滿足幸福的。
直到他遇上了一個女人。
被玫瑰和天鵝絨包裹的女人。
一直緊閉雙眼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上帝的傑作，溫柔，單純，天真，勇敢，她是維納斯在人間的影子，是諸神的造物，是空靈的幻想。
怪物第一眼就愛上那個女人。
那一刻，他體驗到前所未有的喜悅，他快忘記自己是一隻怪物了。
此後他將自己偽裝成神話故事中的精靈，夜間找愛人幽會。
巧妙的是，那個女人也愛上了他。
她說她天生是一個瞎子，一出生就沒有看過世間的顏色，她不知道朝陽和黃昏的美麗，不知道群星的壯麗，更不明白什麼是高山什麼是湖泊什麼是大海，她不知道四季會開出什麼樣的花，不知道知更鳥的顏色，也不清楚什麼是美麗的臉什麼是醜陋的臉。
但她同時也是幸運的。
她可以在心裡麵看見醜陋，她分辨的出，而大部分人即便眼睛看見了也依舊分辨不出美與醜。盲眼卻給了她智慧。
凡人什麼也不清楚，什麼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