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189.人不為己（宮中人心越發凶險）（1 / 2）
傍晚時分，高緯放下手中事務，興沖沖地來到「祥德宮」。
宮人們還在收拾打掃，終究木頡麗一年沒有在此居住，不重新整理一番，不得安逸。
「拜見陛下！」宮人們行禮拜道。
高緯滿麵春風，未見木頡麗，便直接朝內殿走去。
小蝶正在更換床上的物件，沒親手經過的東西，她不敢放心。
「小蝶，你家小姐呢？」高緯還是沒見著木頡麗，問道。
「拜見陛下，小姐去正德夫人宮中了！」小蝶躬身行禮，卻又被高緯拉了起來。
小蝶連忙掙紮，這次卻被高緯順勢摟入懷中。
「先別忙著收拾，這宮中，朕可是日日命人打掃的，並沒有蒙生塵埃！」高緯見小蝶驚惶失措的樣子，越發憐愛起來，便想要口勿她。
小蝶連連推脫，說道：「陛下，請放開奴婢！」
「奴婢？」高緯搖搖頭，說道，「小蝶，你不記得朕說過的話了？」
小蝶心裡忐忑，掙紮著說道：「陛下說過的話太多，恕奴婢未能一一銘記在心！」
高緯笑道：「朕說過的，等你們省親回來，朕就將你封為『襲花夫人』，賜你『凝香殿』居住，這麼重要的事，你竟然忘了？」
小蝶急道：「奴婢不敢，奴婢隻願一輩子服侍我家小姐，別無所求！」
高緯不悅，鬆開了手，隻覺龍威受到了挑釁，挑眉哼道：「多少人翹首企足，想得此殊榮，你竟然不知好歹，逆我心意，小蝶，你好讓朕傷心啊！」
小蝶忙跪伏於地，說道：「陛下恕罪，一來奴婢未曾做好準備，惶惶然不知所措，二來，小姐剛回宮中，最想得到陛下撫慰，若陛下貿然賜我名分，施於恩寵，隻怕會傷了小姐的心，此事，待奴婢告知我家小姐後，再議不遲！」
高緯轉念一想也是，便嘆道：「說來說去，你都是為了你家小姐著想，她又何嘗不會為你打算，若你說與她知，自然會成全此事，你又何須多此一舉？」
「小姐如我父母，這等大事，奴婢怎能不先與她商議呢？還請陛下見諒！」小蝶恭謹又堅決。
高緯點點頭，釋然贊道：「妙極，你的心思與你家小姐頗為相似，朕能再得你這樣的賢惠夫人，夫復何求？」
「謝陛下！」小蝶鬆了口氣。
「德妃娘娘回宮了！」
這時響起了通傳之聲。
小蝶連忙起身，繼續整理床上之物。
高緯便走了出來。
「拜見陛下！」木頡麗躬身行禮。
「恆兒呢？」高緯見木頡麗隻身一人，便問道。
「恆兒留在福雲殿，與恪兒在一起玩呢！」木頡麗隻是淡然。
高緯將她扶好，一邊笑道：「剛回宮中，也不好好歇息，又跑去福雲殿作甚？」
木頡麗笑道：「妾身與楚楚妹妹的情義，陛下不是不知道，一年不見，相思成疾，還不得趕緊見她一麵，也好藥到病除，一解相思之苦！」
高緯摟著木頡麗坐於案前，端詳著她的麵龐，說道：「那…你可有思念你的夫君？」
木頡麗臉色微紅，低眉笑道：「思念陛下之心，何人能及？」
高緯不由分說，便親口勿起木頡麗來。
木頡麗輕輕推開，羞道：「妾身尚未沐浴更衣，一身風塵，汙穢不堪，怎好服侍陛下！」
高緯笑道：「哪來的汙穢？朕隻聞到香汗襲身，好不愜意？」
木頡麗略帶嬌羞地說道：「陛下…」
「哈哈，好了，朕知你好潔成疾，不勉強你了，」高緯話鋒一轉，問道，「你剛從楚楚宮中歸來，可見恪兒有何異樣？」
木頡麗思索片刻，說道：「恪兒自是體弱多病，隻是楚楚妹妹心病更勝於此！」
「心病？」高緯怔了一怔，問道。
木頡麗嘆道：「今日歸來，便不見她相迎，妾身就知道，她有心病…」
「哦…」高緯恍然大悟，點點頭，說道，「你所說，自然是太子廢立之事，朕倒是忘了告訴你，此事實屬無奈，和楚楚無關…」
「陛下，妾身明白！」木頡麗打斷了他的話，淡然一笑，說道，「所以妾身趕緊過去寬慰她一番，免得她心有愧意，不敢見我，若因為此事，傷了我們姐妹情分，可就不值了！」
高緯感動成分，越發將她摟得緊了。
「乳娘說你是聖女，果然不負此譽，能娶到你這樣菩薩一般的女子，朕真是有福啊！」高緯感慨萬千。
「陛下！何出此言！妾身不過是俗胎之身，哪受得起你如此盛譽？」木頡麗淡淡說道。
「朕心中有愧！」高緯想起之前和她賭氣虐心一事，後悔不已，「朕隻想讓你知道，縱然朕對你冷若冰霜，那通通都是表象，朕的這顆真心，從來都不曾改變，齊兒，你相信嗎？」
木頡麗點點頭，心中也生起愧疚之意來。
這一年，自己身在周國，到底有多思念高緯，她說不上來，隻知道那些日子，她心中裝著的人，隻是玉文邕，為他憂，為他喜，何時對高緯有過牽腸掛肚，竟然一時想不起來。
「陛下，妾身的心也不會變！」
木頡麗說出這句話，似是違心，但卻是在告誡自己，從此不能再做任何愧對高緯的事，即使是在周國守身如玉，但終究對玉文邕是動過真情的，這也算是罪過！
自己留給玉文邕的紙書上不是寫了嗎，從此了無牽掛，不再思念。
玉文邕隻是心中的一根刺，撥出來，就不痛了。
自己的身與心，隻當屬於自己的夫君，大齊的皇帝，高緯。
待木頡麗沐浴更衣，自然少不了與皇帝一番纏綿，這一年的思念之情，交雜著之前的恩恩怨怨，在肉體與靈魂的碰撞中，得以冰釋。
…
第二日，皇帝早起臨朝，一大早就離開了祥德宮。
木頡麗用完早膳，便看著高恆溫習功課。
有宮人進來稟報：「娘娘，韓將軍求見！」
木頡麗忙道：「請他進來！」
不多時，韓石麵色黯然，大步走了進來，跪伏於地。
「罪臣韓石，拜見德妃娘娘，拜見恆皇子！」
木頡麗忙走上前去，急道：「韓將軍何罪之有，快快請起！」
韓石頭也不抬，說道：「罪臣無能，未能保護好娘娘和皇子，讓娘娘和皇子流落周國，淪為質子，受盡屈辱，這都是罪臣的過錯，罪臣韓石懇請娘娘治罪！」
木頡麗彎下身來，親自將他扶起，說道：「當日你為了保護我們三人，身負重傷，本就讓我們過意不去，如今尚未向你道謝，你反而還來請罪，豈不是折煞我們了！」
韓石愧疚萬分，低頭說道：「保護娘娘與皇子，是臣之職責，即便是寡不敵眾，亦當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以死明誌！不當苟且偷生，置娘娘與皇子安危於不顧！臣苟活至今，便是等著娘娘回來，給臣定罪！」
「韓將軍，你言重了！」木頡麗嘆道，「當日早已說得明白，一來，是我命你活著回來，便於通報皇帝，二來，是不想更多人因我而死，枉添罪孽，你們多活一人，我的業障便少了一分，這對我自己，本是功德，你何苦枉自菲薄，強行給自己定罪呢？」
韓石固執己見，說道：「臣不懂佛法，隻知為臣者，失職便當受罰！」
小蝶在一旁笑道：「你若因娘娘受罰，便是又要給娘娘枉添業障了！這可是修佛之人的大忌啊，韓將軍，於已不利，於人不義之事，你又何苦強行為之呢？」
韓石麵有惑色，嘟嚕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