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194.一枝花醋(花之貴賤皆為人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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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在鳳陽殿轉悠了半晌,才下定決心。

他決定將此花托人送進宮去,一來聊表歉意,二來,他想看看高蘭心中到底有無貴賤之分,尊卑之別。

「大公主,太醫院的秦文,要奴婢將這枝花轉交給你!」

一宮人走了進來,捧著一枝月月紅。

高蘭接過花一看,順手就丟在地上,大怒。

「此等俗物,也敢拿進來!」

宮人嚇得跪倒在地,哆嗦說道:「奴婢見大公主,平日裡與他有些交情,不好拒絕,才勉強拿了進來,請大公主恕罪!」

高蘭哼道:「本公主與他有何交情?把這朵花,拿出去,砸到他臉上!」

高蘭當日受了秦文的氣,餘恨未消,此刻依舊隻是賭氣。

「是!」那宮人撿起花枝,便要往宮門走去。

「等等!」高蘭心想這樣僵持下去,終不是辦法,萬一讓秦文真的涼了心,豈不是辜負了自己的一片愛慕之意。

宮人怔了怔,又轉身停下腳步。

「他可有捎什麼話沒有?」高蘭緩和了一下心情,柔聲問道。

宮人答道:「他說要向大公主賠禮道歉!」

高蘭搖頭晃腦,有些得意,看來他終究是在意自己的。

「把花拿過吧!」

高蘭笑了笑,和顏悅色。

宮人重新把花遞給高蘭。

高蘭尖起手指,捏穩,湊於鼻前,嗅了一嗅,心情大好。

「本公主接受他的歉意!」高蘭立起身來,拿著花朵,興高采烈地走出宮門。

秦文正傻傻地站在門口,癡癡等待。

「拜見大公主!」

秦文見高蘭滿臉笑意地走了出來,心中的惶然之情頓消。

高蘭歪著腦袋,咂了咂嘴,笑道:「你要如何向本公主道歉呢?」

秦文傻笑道:「任憑公主處罰!」

高蘭說道:「處罰就免了,不過你以後要答應我,不準和本公主強嘴鬥氣,可能做到?」

秦文拱手說道:「是,謹遵大公主旨意!」

「咦,你手上有傷嗎?」高蘭見他手指包著手帕,急忙問道。

秦文慌忙收回手去,一邊說道:「剛才去摘花,不慎刺破了手指,不過就是一點小傷,根本不礙事!」

高蘭心疼地抓起他的手,說道:「難為你了,把手都弄傷了!」

秦文試探地問道:「這花,你喜歡嗎?」

「哦,喜歡,當然喜歡!」高蘭說道。

秦文追問道:「不嫌它低賤?」

高蘭搖搖頭,說道:「一朵花而已,有什麼貴賤的?」

秦文心中釋然,看來大公主心中也是沒有貴賤之分的。

「這手帕,不是玉妹妹的嗎?怎麼到你手上了!」高蘭突然叫了起來,原來她識得這塊帕子。

秦文嗬嗬笑道:「剛才我在禦花園裡撿拾花瓣,正巧遇到了她…」

高蘭大怒,臉上陰雲密布,一把扯下花朵,恨恨地在手上揉得稀爛,就朝秦文臉上砸去。

「哄了她,又來哄我?」

高蘭氣得眼淚打轉,怒目相向。

「我…我…真的是碰巧遇到她而已…」秦文急忙辯解。

高蘭又將花枝用腳踩在腳下,狠跺幾腳,依舊不解恨。

「這樣的花,你通通送給玉妹妹就行了,何必讓我見了惡心!」

秦文嘆道:「玉公主說花無貴賤之分,還采了幾枝帶回宮中,何故大公主如此嫌棄呢,你剛剛不是也說不分貴賤嗎?」

高蘭氣道:「她說了這樣的話,是不是?好,本公主偏不說這樣的話,這花就是俗氣,就是低賤!讓本公主看了作嘔!」

秦文無奈,低聲說道:「大公主說什麼就是什麼罷!」

高蘭哼道:「你若有不滿,大可以說出來啊!」

秦文嘟嚕道:「我剛才答應過你,不再與你強嘴鬥氣,我怎可食言?」

高蘭一拂衣袖,說道:「日後,本公主再也不想見你,你走吧!」

秦文又一次與高蘭鬧了不快,心中慪火,便躬身行了一禮,悻悻地離開了鳳陽殿。

高玉回到祥瑞殿,找了個瓶子,放了些水,便將花插入其中,母親李靈兒看到了,有些不悅。

「薔薇之屬,下品之物,多為宮人所好,你難道不知麼?」李靈兒責備道。

高玉看了看母親,笑道:「宮人喜好的,女兒便不能喜好了麼?我偏是喜歡這花,聞著淡雅,不靠花香取悅於人,猶如天生美貌女子,不施粉黛,依舊明艷動人,所謂下品,實在是世人心境汙濁,妄斷之謬誤罷了!」

李靈兒連連咂嘴,說道:「便是母親,你也視為汙濁之人了?」

高玉掩嘴笑道:「母親與他們不同,母親心中是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隻是母親偏又在意世人的眼光,不得不迎合他們罷了!」

李靈兒嗬嗬笑道:「當你說的有理!」

高玉又說道:「母親本是此等善人,又不是我信口胡說!」

李靈兒嘆道:「是,你說得都對,句句在理,聽著舒坦!倒不象你那大公主姐姐,說出話來,三分理,七分悍,刀子一般鋒利,拒人於千裡之外,難得親近,和她母親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

高玉深思片刻,問道:「那…斛律皇後,後來去了哪裡,為何不進來看看大公主姐姐?」

李靈兒說道:「皇帝不授意,她怎敢進宮?再說,被廢了皇後之位,家人又滅了三族,還有何等顏麵來見我等故人?能有勇氣苟活於世,就阿彌陀佛了!」

高玉點點頭,黯然說道:「我雖不及大公主姐姐尊貴,卻能日日守在母親身邊,真是福氣!」

李靈兒摟著女兒,微笑道:「好在你父皇對斛律氏多少有些愧意,才沒有廢黜她女兒的嫡公主之位,不然在這宮裡,既無身分,又無人疼愛,就真是可憐囉!」

高玉緊擁著母親,說道:「女兒知足了,女兒就這樣一輩子守著母親,寸步不離!」

李靈兒端詳著高玉的臉龐,笑道:「傻女兒,再過一兩年,你便要嫁人了,哪能一直守在母親身邊?」

高玉麵帶羞澀,問道:「母親要將我嫁給誰人?」

李靈兒笑了笑,說道:「這可馬虎不得,母親定要親自幫你挑選駙馬!」

高玉試探著問道:「母親要為女兒挑選一個怎樣的駙馬?」

李靈兒毅然說道:「自然是有才有貎,有官有爵之人!」

高玉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如冰凝一般,這可不是她想要期待的答案。

「母親,你不是說,隻要兩情相悅,一生相愛,又何須論他身分尊卑呢?如今,怎麼突然又變了?」

「那不過是胡亂一說!」李靈兒搖搖頭,說道,「這世上,有從一而終的女子,卻沒有從一而終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如此,還不如選個達官貴人,嫁為正妻,終究嫡庶有別,保得尊貴位分,便也不求其他了!」

高玉心涼了半截,看來對秦文的好感也隻能就此打住了。

「母親胡亂一說,女兒倒當了真,原來母親心中所想,與常人無異!」

李靈兒看了看高玉,說道:「母親自然是替你打算,還會害了你不成?看看皇宮之中,你就知道了,受你父皇寵愛的,能有幾人,一旦看到新人,難免見異思遷,哪管舊人淚洗長夜,悲嚎哀嘆?到最後,隻有這位分,才是一個女人最珍貴的東西!」

高玉黯然神傷,也不說話,便將幾枝花朵,從花瓶裡抽了出來,棄於桌案之上。

「你剛說喜歡這花,又將它取出來作甚?」李靈兒怔怔地問道。

高玉嘆道:「既然位分尊卑,如此重要,這下品之物,便也不留著了,不然,豈不自損門楣,讓人笑話?」

李靈兒仔細審視著高玉的神情,似有所悟。

「玉兒,今日你言行皆為古怪,莫非…你已經有了意中人?」

高玉怔了一怔,臉色緋紅。

「我…哪有啊?」

高玉羞怯地低著頭,不敢看母親的眼睛,這樣的表情,自然將她出賣得一清二楚。

李靈兒這才悟到女兒今日的意圖,忙追問道:「管他是誰,隻管說出來!」

高玉抬眼看了看母親,嘟嚕道:「說出來,也不合母親意願,不如就不說了吧,女兒盡快忘了就是!」

「難道…是太醫院那孩子?」李靈兒猜到了八九。

高玉點了點頭,又低下頭去。

李靈兒沉吟片刻,說道:「那孩子,容貌俊俏,長相不俗,不過…母親看著,總覺得他…有幾分你父皇的樣子……」

「我看著不象,母親覺著他哪裡象父皇了?」高玉啞然失笑。

李靈兒也笑道:「你覺著不象嗎?那更好了,若你父皇知道,母親將他與一個醫童相提並論,定是要惱怒的,就當母親沒說過這話!」

高玉嘆了口氣,說道:「不說他了,如此卑微之人,定是不能做我的駙馬的,早日忘了才好!」

李靈兒見高玉口是心非的模樣,一臉的失落,心中又有些不忍。

「事在人為,若他日後有所作為,也不是不能考慮的!」

高玉眼中重又燃起亮光,不過馬上又黯淡下去了。

「或許,等到他真有一天飛黃騰達了,女兒卻早已嫁為人婦,緣分盡失,難以挽回了!」

李靈兒想了一想,說道:「若是你對他,真的割舍不下,母親倒也不是沒有法子可想!」

高玉睜大眼睛,喜道:「母親,有什麼法子?」

李靈兒咂了咂嘴,說道:「暫時沒有想到,來日方長,你急什麼?」

高玉摟著母親的臂膀,甜甜地笑了,臉上盡是憧憬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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