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撈屍事件4(1 / 2)
這個老宋吧,喝了點酒,話就特別多了。而且聽了幾句,就連小漠就知道他是在吹牛。
他說,他乾這行也有二十幾年了,算是半路出家的。他做過什麼什麼大的道場,那什麼什麼領導人的,那什麼什麼富豪都是請他做道場的。
他說著,我賠笑著。這行的通病,就是喜歡吹牛!
「小老弟,你別不信我!」老宋揚著手裡的酒杯說著,「我師父,就我師父,他認識岑家的風水師。你知道岑家的風水師嗎?」
我聽到這個,整個人一驚,馬上坐直了問道:「你也認識岑家的風水師?」
「見過!跟著我師父見過的。還就是在這桌子上,喝過酒的。我跟你說啊,老弟。岑家,那是解放前的風水大家族。他們那村子,聽說以前也進過日本兵。但是他們村裡有陣法,那日本兵進去了,就一直繞圈圈,繞到餓死了,都沒找到一個岑家人。」
小漠湊近我,低聲問道:「零子,你也認識這個岑家的人?」
我點點頭,沒繼續跟他聊,而是對著老宋問道:「你知道他們的事嗎?」
老宋嘖嘖嘴,冒著酒氣說著:「乾這行的,都把岑家的事情,當個故事聽。你既然是家族手藝,那你們家裡長輩,沒跟你們說過?」
我低頭笑笑沒有正麵回答。岑家的事情,他爺爺在我小時候就當故事跟我講過。但是感覺那個故事裡的岑家,跟我後來了解到的那個,根本就不一樣。我希望能從別人嘴裡聽到不同的岑家的故事。
老宋估計以為,我說我是家族技術,卻來問他關於岑家的事情,就是在騙他老頭子呢。他斜著眼睛看著我,哼哼笑著,放下酒杯,說道:「岑家是我們這片的風水大家族。很多年的歷史了。但是就在解放前幾年,突然的,整個岑家好幾百人,都死了。就是,大晚上的,一整個村子的人睡覺了。然後,就整個村子全在睡夢中死了。一個沒落下!」
小漠來了興致,伸長脖子問著:「怎麼死的?」
「前幾年,看那個什麼書了,說的他們村附近有個大池塘,旁邊就是山石。晚上,山石滾到池塘裡。池塘底下有很多那個什麼毒氣的,就被那石頭砸得湧出來了。那毒氣比空氣重,就慢慢往低窪處的村子裡湧去。就這樣,全死了。」
「那他們村夠倒黴的。」小漠那瞪大的眼睛還沒收回來呢。
他這話,別人聽著估計也就這樣了,但是道師聽著,這就有點犯傻了。我搖搖身體,輕輕撞撞他,說道:「不是這樣的!那種科學解密,專家研究出來的,有幾分能信。」
「對!」老宋繼續說道,「他們家什麼職業,全村都是風水師。那時候我也還小,就連我師父,都還是人家徒弟呢。他就是去給岑家村的人收屍的道師。」老宋說到這,微微仰著臉,那表情得意的。
「趕緊繼續,然後呢?」
「我師父說,他們全村人真的就跟睡著了一樣,睡著是什麼樣子,那肯定就不是中毒的模樣。當道師的,要是連睡覺和中毒死了都分不出那還當個屁啊!他們全村的人啊,都是被人直接抽了生魂的。幾百口人,抽生魂。你想想,這是多大的陣仗?你能弄出來?」他又是那端著酒杯,微仰著頭的驕傲模樣。
我真想吐槽啊:是啊,這麼大陣仗,這麼牛逼的局麵,我弄不出來,你也弄不出來,你這嘚瑟個什麼啊。
但是跟這種老頭子打交道吧,絕對不能落了他們的臉,要捧著,吹著,他們樂意了,就會多說點。這是我爸帶著我走訪那麼多關係戶總結出來的心得。
老宋繼續說道:「陣?懂嗎?能同時抽整個村子幾百口人的生魂,隻能是一個大陣。他們岑家的技術,斷掉傳承咯。」
「是是是。」我給他把酒滿上了,「不過,大半夜的,抽生魂,總有幾個人睡不著的,或者是他們正好出去走山的,處理事情的那種,總能活下幾個吧。」
「嘖嘖,誰知道?反正我師父他們就是說全死了。一個沒留下。直到現在,他們村的遺址,都成了**,沒人進去,就連拆遷人家都不往他們那邊去。」
又扯了一會,把老宋喝得暈乎乎的,我們也就告辭了。其實這個老宋會突然扯著我們去他那喝酒,就是沒活乾的一天,找個酒友吹牛而已。
上了小漠的車,車子往外駛去,山林間帶著泥土味的微濕空氣,吹拂在我的臉上。我不禁想到了我離開家的那六年。岑家村啊,那六年並不算多美好的回憶。
那年,我麵對著因為我去世的三個族房長輩,親戚的哭泣,我媽的卑微,我離開了那個小村子。那時候,我也不過十三歲的年紀,九年義務教育都沒讀完,兜裡隻有五十塊錢。我能做什麼?坐在那個陌生小縣城的街道上,當個乞丐我都不像。我在餓了兩天後,想到了去偷,去搶,但是最終,我選擇了吃掉路邊香燭旁的供品。當然是在晚上,沒人看到的時候。
那個老頭就是在我最狼狽的時候,走到我身旁,問我怎麼敢吃這種東西,這是人家供給死人的。
我嚼著嘴裡的肉,說道:「四炷香!拜鬼都不是。還是沒燒半分鍾就滅了的香。這就是人家丟在路邊的肉,沒毒,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