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二個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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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慕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逃出來的。

她跌跌撞撞的跑過樹林, 越過小河。

她的腦海中印著一雙眼。

那是一雙赤紅的雙眼。

那雙眼眼底布滿血絲,狠戾凶殘的如同亂葬崗上的野狼。

她仿佛看見野獸緊繃身體,露著森白的牙齒蓄勢待發。

但她一點都不害怕。

因為那隻野獸自始自終都將她護在身後, 還趁亂將她送了出來。

她被保護的很好,可以說是毫發無傷。

「餘淵、餘淵……」少女拚勁全力在奔跑。

喉嚨中傳來淡淡的血腥氣, 肺部灼熱疼痛的像是被人在使勁拉扯。

眼淚止不住的滑落, 因為慣性滴落在少女身後的土地上, 濺起微塵。

顏慕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明明是短短的一條路,但是她卻覺得跑了很久。

「爹!餘淵和張狗蛋打起來了!」

顏慕一把推開院門,抓著剛下活回來的顏父就往外跑。

「什麼?!那你有沒有事?」顏父先是一懵,隨後麵色嚴肅起來。

「沒有,可是餘淵他……」顏慕一說話,眼淚就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

顏父跑的快, 又顧及到顏慕的身子, 於是決定自己先過去看看。

他問清楚地點後,就先顏慕一步過去了。

顏慕停下腳步,扶著樹乾大口喘息。

心髒超負荷的跳動著, 血液上湧,顏慕眼前一陣發黑。

她的腿也一抽一抽的疼。

但顏慕擔心餘淵, 不敢緩太久, 等稍微好受一點後,就繼續趕路了。

等她過去時, 一切已經塵埃落地。

張狗蛋背對著顏慕倒在地上, 餘淵拿著張狗蛋的柴刀,渾身是血,仿佛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惡鬼。

他的頭發被鮮血濕透, 貼在額前,連睫毛上都掛著小小的血珠。

他看見顏慕到來,神色一滯。

然後沉默著扔掉了手中的柴刀。

顏父正在檢查張狗蛋的傷勢,見顏慕來了忙道:「張狗蛋昏過去了,兩個人都沒什麼大礙,隻是張狗蛋出血有點多,看上去嚇人了些。」

顏慕頓時鬆了口氣。

顏父又道:「爹先送張狗蛋去村醫那兒,一會兒你帶餘淵也去村醫那檢查下。」

說罷,顏父背起張狗蛋就走了。

一時之間,隻剩下顏慕和餘淵兩個人。

地上有好大一灘血,看著嚇人極了。

顏慕拖著腿,繞過那灘血跡。

她的腳很酸,有一條腿好像是抽筋了,走起路來疼的很。

顏慕咬著牙走了幾步。

她之前沒覺得有多疼多難受,如今腦中那根弦一鬆,疼痛便鋪天蓋地的占據了大腦。

顏慕疼的受不住,身子一軟,栽倒在了地上。

一直呆站著的少年像是被按了啟動鍵,有些遲鈍的扶起她。

「你沒事吧?」餘淵的臉上都是紅色,與蒼白的肌膚一對比,顯得詭異而又妖嬈。

顏慕搖搖頭。

她湊上前,掏出手帕,仔仔細細的給少年擦去麵上的髒汙。

少年身體一顫,連忙握住顏慕的手腕。

「別,我髒。」餘淵直視著顏慕,對著她搖了搖頭。

顏慕輕輕掰開少年的手,學著餘淵以前那樣與他五指緊扣。

「不髒,餘淵最乾淨了。」少女露出個燦爛的笑。

清風吹動樹葉,太陽西沉,夕陽將一切都染上了紅。

惟獨少女的微笑,像是月光般皎潔溫柔。

從前的記憶紛至遝來,恍惚中,餘淵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提著燈籠,問她要不要來家裡住一晚的女孩。

在他被全世界都遺棄的夜晚,是顏慕收留了他。

一瞬間,他那顆冰封而僵硬的心,柔軟的一塌糊塗。

他垂下眼簾,遮住眼底洶湧的情緒。

少女湊上前,仔細的替他擦著臉。

餘淵可以看見顏慕纖長的睫毛,還有她小巧的鼻子。

鼻子上有些汗,是因為方才的激烈奔跑產生的。

他低下頭,找出袖子上最乾淨的那一處,沉默著替顏慕擦去鼻尖上的汗。

「好了。」顏慕替餘淵仔細擦去了汙漬,正準備將帕子收起來,卻被餘淵接過。

「太髒了,我來洗。」餘淵不等顏慕拒絕,就將帕子塞入了懷裡。

顏慕沒有拒絕,她道:「走吧,我們去村醫那,檢查下你的傷口有沒有事。」

餘淵本想推脫,但拗不過顏慕堅持,隻好與顏慕一同前去。

少女站起身,想要抽回五指相扣的手,卻被餘淵下意識的一把拉住。

「餘淵?」少女的臉上有些茫然。

「……沒事。」餘淵有些懊惱自己下意識的反應。

他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輕浮,更害怕顏慕會因此厭棄自己。

餘淵抿著唇,剛剛鬆開五指,卻又被顏慕一把拉住。

「沒關係的,想拉就拉吧。」顏慕想了想道,「都過去了,我在這裡陪著你,你別怕。」

夕陽暖暖的灑在顏慕臉上,襯的她更加溫柔。

……蠢丫頭。

她以為自己是在害怕嗎?

餘淵嘴角一抽,心情卻莫名好了幾分。

五指緩緩收攏,他將少女柔軟小巧的手罩入掌中。

顏慕試探著走了兩步,她的腿還是疼的厲害。

她本以為隻是抽筋,但抽筋的後勁不至於如此之大,倒是有可能是肌肉拉傷了。

她不想給餘淵添麻煩,本想咬著牙撐一撐。

奈何餘淵的觀察力實在過於敏銳,顏慕這點演技根本騙不過他。

少年沉默了一瞬,忽然鬆開她的手,背對著顏慕蹲下。

「餘淵?」顏慕沒反應過來。

「上來,我背你。」餘淵淡淡道。

他說的雲淡風輕,實際上心跳如鼓,連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顏慕受寵若驚。

此話一出,她就發現少年周身的氣場瞬間低落了起來。

少年抿著唇,似乎對顏慕的拒絕恍若未聞,固執的保持著方才那個姿勢。

大有顏慕不同意,他就一直蹲著的意思。

顏慕拗不過,隻好趴在了少年的背上。

夕陽西下,兩個影子重合在一起,像是裡林中相互依偎的鹿。

顏慕一開始還強打著精神,但方才實在是太累了,沒一會兒她就有些支撐不住。

「要不要睡會兒。」少年的聲音從前頭傳來,他說話時月匈腔微微震動,「等到了我叫你。」

「……我很重的,你行嗎?」顏慕閉著眼含含糊糊的問道。

「哪裡重了」朦朧中,她似乎聽見少年發出一聲輕笑。

恍惚中,少年似乎停住腳步掂了掂她。

餘淵這是掂豬呢?

顏慕有閉著眼,軟軟道:「別鬧。」

少年並不厚實的脊背出人意料的有安全感,她無意識的蹭了蹭,將腦袋埋在餘淵的頸窩處。

困意一點一點侵蝕她的大腦,顏慕的的呼吸綿長而又平穩。

「睡吧。」少年放緩腳步,輕聲說道。

少女的呼吸灑在頸窩,帶來酥酥麻麻的癢意。

少年的心上仿佛有一萬隻螞蟻在爬,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酥麻。

餘淵微微別過頭,看向顏慕即便是睡夢中還緊皺著的眉。

他抿了抿唇,像是對著顏慕,又像是對著自己說道:「都過去了。」

*************

村醫替餘淵檢查了傷口。

他總體沒什麼大礙,隻是有幾處被柴刀砍傷的地方要包紮好,否則容易感染。

顏慕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唇被咬的發白。

她不說話,沉默著替餘淵包紮傷口。

「……顏慕?」餘淵伸手去接眼淚。

滾燙的眼淚墜入掌心,晶瑩剔透的像是清晨荷葉上的露珠。

「你明明傷的那麼嚴重,為什麼不告訴我。」顏慕咬著唇抽抽搭搭哭個不停,「你是不是……很疼?」

一想起她剛才還讓餘淵背,她就內疚心疼的不能自已。

餘淵剛才得有多疼啊。

顏慕這麼一想,覺得心裡更難受了。

「不疼。」餘淵道。

他真沒覺得疼。

他和顏慕是截然相反的體質,顏慕對疼痛極為敏感,摔一下就會持續疼很久。

但是他不一樣,他屬於對疼痛不怎麼敏感的體製。

顏慕咬著唇不說話,手上包紮的動作卻突然重了起來。

餘淵的傷口被突如其來的一壓,頓時麵色有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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