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離開（1 / 2）
「啊, 對不住。」顏慕趕忙道歉。
陽光下，膚色蒼白的少年幾乎透明，他的像黑曜石一樣, 閃耀著點帶點光芒。
餘淵的顏值對於顏慕造成了極大的視覺沖擊，顏慕頓時內疚起來。
少年的皮膚很白, 夏季日頭毒, 沒一會兒脖子、臉頰和鼻尖就已經曬得紅彤彤的了。
顏慕憐惜的拿出帕子給他擦汗, 憂心道：「疼不疼，一會兒該不會曬脫皮吧？」
餘淵想起從前看到的場景，心底微動，撒嬌道：「阿慕給我吹吹就好。」
他很早以前就想被吹吹了。
別人家的孩子磕了碰了，母親總是會一臉心疼的吹吹。
但他的母親厭惡他，即使他磕了碰了，也隻是在一旁冷眼看著。
顏慕麵對少年的撒嬌毫無辦法, 她看了看少年發紅的脖頸, 認命的上前吹了吹餘淵的脖頸。
輕柔的吐息灑在脖頸上，酥酥麻麻又涼涼的，餘淵覺得心裡也發癢起來。
連同胃裡翻湧的惡心感, 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餘淵滿足的笑了。
「還疼嗎？」顏慕問道。
「不疼了。」餘淵搖搖頭乘熱打鐵道，「阿慕說要陪我去消食的。」
「好, 陪你去。」顏慕無奈道。
剛好她也有正事要做。
少年拉住她的手, 與她並肩走在鄉間小道上。
村裡人都被那日的場景嚇怕了，原本熱鬧的小道上竟然空無一人。
就好像天地間隻有他們兩人一樣。
顏慕和餘淵都不喜歡這些村民, 沒有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們, 他們反而還落個清靜自在。
有其是餘淵，眯著眼睛，慵懶愜意的像一隻貓咪。
「餘淵, 過幾日我們就要離開了，村裡你有想去看看的地方嗎？」顏慕問道。
「……我想去看看先生。」餘淵沉默了一會兒道。
「嗯，先生對咱們諸多照顧，咱們是要去看看的。」顏慕道：「可惜沒什麼送的出手的東西，空著手去總是不好。」
說罷，她見著路邊的野花開的不錯，便停下腳步摘了些。
紫色的桔梗、白色的小雛菊、粉白色的野百合、芳香四溢的野梔子、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花。
顏慕在花叢中采花，餘淵在她身後看著。
時間似乎停止了，這一瞬格外美好。
餘淵知道這般靜謐的時光不多，所以格外珍惜。
少女驀然回過頭，燦爛的笑容竟比太陽更加耀眼。
「餘淵喜歡什麼花？我給餘淵做個專屬花束。」顏慕笑嘻嘻的道。
因為不喜歡和村裡人接觸，她很少出門，甚至沒有發現夏花已經開的如此燦爛。
「……桔梗。」餘淵隨口說道。
他對花沒什麼感覺，生活將他壓的喘不過氣，他沒空去注意這些東西。
他恍恍惚惚的看著顏慕，直到對方捧著一小束花朝他走來，他才回過神。
「這是你的。」顏慕笑道。
她的額上有小小的汗珠，餘淵接過花，默不作聲的替顏慕將汗珠擦去。
紫色的桔梗，搭配了星星點點的白色雛菊，還有某種不知名的銀白色葉片。
這是餘淵十六年來第一次收到花。
他啞著嗓子說道：「很好看。」
他想了想，又說道：「我會好好保存的。」
顏慕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你保存這個做什麼，枯萎了就扔掉好了。」
「我不扔。」餘淵寶貝似的捧著花束，看著顏慕認真道：「這是我收到的第一束花，要好好紀念。」
顏慕突然說不出話來。
她似乎明白餘淵為什麼這麼寶貝這些花了。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對餘淵說些什麼，但是她的喉嚨似乎堵住了，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口。
顏慕沉默著拉起餘淵的手，輕聲道：「走吧，我們去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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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背對著二人，正在院子裡洗衣服，和其他院門緊閉的村民不同，先生的院門是大開的。
「先生。」顏慕率先出聲。
她的眼神有些忐忑，生怕先生因為上午的事兒厭棄她。
先生被嚇了一跳，快速轉過身。
見是他們，先生才鬆了口氣道：「是你們啊。」
「先生既然也害怕，為什麼不鎖門？」餘淵問道。
「我沒做虧心事，鎖什麼門。」先生笑道，「雖說那些人處理方式激烈了些，但也是村民先來找事，打死不虧。」
村裡人都知道老顏家有兩塊肥田，而且顏父又隻有個病弱的女兒，連打架都沒幫手。
所以村裡對老顏家起歪心思的人可不少。
先生心裡門清。
他為人正直，對這些人厭惡至極。
顏慕見先生口中並無厭棄之意，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她從身後掏出花束，遞給先生。
顏慕道：「沒有薄禮，隻有山間野花一束，希望先生不要嫌棄。」
先生一愣，像是受寵若驚。
但是等他回過神來，立刻就歡天喜地的接過了花束。
他噔噔噔的跑回屋中，找出個大口胖身的土陶瓶。
先生將野花小心的放了進去，笑著問二人般不般配。
野花配土陶瓶，別有一種淳樸野性之美。
二人點點頭。
見先生樂完了，顏慕才說要離開村子的事情。
「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先生一臉嚴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