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八個吻(1 / 2)
餘淵沉思片刻, 隻讓顏慕好好養身體,剩下的交給他辦。
這個時代的交通不發達,雖然顏父已經啟程回京都, 但也得走上個把月。
還好,多虧了阿鈺提前告知, 她和餘淵還能有個反應的時間。
顏慕嘆道。
餘淵向來是靠的住的, 既然他應下了這件事, 顏慕也就放心的當起了甩手掌櫃。
因為她現在的對外身份是個重傷病號, 所以她不能外出, 必須待在房間裡養病。
顏慕閒的快要發黴了。
這幾日楚琮也送來了許多補品和藥材。
但是他怕觸景生情,不敢看顏慕就匆匆走了。
因為這是皇家的賞賜,顏慕不能丟掉,也不能二手轉賣。
顏慕吃了這些補品沒用,乾脆將這些東西全部燉給了餘淵和阿鈺。
阿鈺吃的越發圓滾滾了,餘淵向來蒼白的臉也被補的紅光滿麵。
後來二人生怕補過頭流鼻血, 顏慕這才停止了投餵的手,
她吃著紅糖月餅,坐在桂花樹下看雲。
白雲軟綿綿盪悠悠的,看著無汙染的蔚藍色天空, 似乎什麼煩惱都會消失不見。
但顏慕看著看著, 每一朵白雲都化為了母親的臉。
……
顏慕長呼出一口氣,她無精打采的將月餅放回盤子裡。
回現代和餘淵。
真是難以抉擇。
顏慕越想越愁。
麵前忽然出現一條帕子, 細細的替顏慕擦去唇邊的餅渣。
她抬眸, 是餘淵。
少年背後是盛開的各色清雅的菊花, 陽光穿過桂花樹繁茂的枝葉,形成一塊塊斑駁的光斑,躍動在少年的臉上與身上。
真好看。
男色當前, 顏慕紅唇微張,看的入迷。
餘淵擦完後收起帕子,立於顏慕身側。
「廚房裡有新做的酒釀圓子,上麵還灑了新做的糖漬桂花,要不要我給你盛一碗?」餘淵俯下身子,輕輕在顏慕耳畔說道。
溫熱的氣體灑在顏慕耳畔,將小巧白皙的耳朵染成了誘人的紅色。
餘淵喉結微動。
「說話就說話,湊那麼近做什麼?」顏慕繃帶下的小臉麵紅耳赤。
「因為我想更清晰的感知你。」餘淵發出低低的嘆息。
這句話實在是太有歧義,顏慕聽了後耳朵更紅了。
但她又想起在異世的母親,心中的那份旖/旎又壓下去幾分。
深情臉的美男子實在是太有殺傷力,顏慕不敢再看餘淵。
她別過頭,將視線集中在一株隨風搖曳的粉色菊花上。
「怎麼這幾日不見你去上班?」她隨口轉移話題。
她感到餘淵的身子一滯,隨後又若無其事的轉過頭。
「沒什麼,最近剛好清閒了下來。」餘淵鎮定自若的說道。
「是嗎?」顏慕有些困惑。
根據書裡的劇情,老皇帝的身子骨一直不好,因此將朝中的事物分權給了自己的兩個兒子。
他在病床上觀察著兩個兒子的政績,以此決定下一屆皇位繼承人。
還有一個月就要到皇後娘娘的生辰了,但老皇帝的身子骨越發不爽,竟然連處理政務都不能了。
所以此次皇後生辰,皇帝準備大操大辦,給自己沖一沖喜。
楚琮和楚慧自然也是知道這件事兒的。
皇位未定,楚慧想起上次刺殺楚琮未遂的事情,生怕老皇帝忽然駕崩,楚琮繼位後報復。
所以他決定先下手為強。
而楚琮的確因為刺殺未遂的事情一直懷恨在心,想著報仇洗刷恥辱。
二人的角逐越發激烈,都想著打壓對方,都想著在生辰宴上麵好好表現自己。
但由於實力相當,兩人都元氣大傷,且沒有分出勝負。
反正已經撕破了臉皮,二人都無所顧忌。
所以,楚慧才決定在壽宴上再次刺殺楚琮。
基於這個現實狀況,楚琮和楚慧最近應該都很忙,餘淵身為楚琮身邊的紅人,怎麼會這麼清閒呢?
顏慕頓時有些懷疑。
她想起餘淵母親遺物的事情,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二殿下是不是還懷疑你?」
餘淵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否認。
他伸出手,拈去顏慕發上的一粒桂花。
顏慕忽然想起阿鈺說過的話。
當時阿鈺對著餘淵欲言又止,最後說了一句:養家還得靠他。
當時她被親的暈乎乎的,還以為是阿鈺的玩笑話。
沒想到是真的。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眨著眼睛。
在沉默半晌之後,顏慕忽然張開手臂,給了餘淵一個擁抱。
「為什麼不和我說呢?」她發出一聲清淺的嘆息。
似乎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餘淵總是一個人承擔著外頭的風雨。
但是在回家麵對她的時候,餘淵總會把那些煩心事藏起來,將最好的自己表現給顏慕。
顏慕是作者,她清楚地知道餘淵的人設。
餘淵的性格裡有很多銳利的東西,他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僅僅是那冰冷的劍光,就足夠震懾敵人。
可那些尖銳的東西,餘淵從未在她麵前表現過。
而享受了這些好處的自己,那顆心卻依舊在回家和他之間左右搖擺。
顏慕忽然有些討厭自己。
餘淵將頭埋在少女的頸窩,悶悶的說:「我怕你擔心。」
顏慕的身上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隻有在顏慕的懷中,餘淵那顆躁動的心才會平靜下來。
「你知道嗎?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沒用。」顏慕秀氣的臉皺成一團,趴在餘淵肩上小聲說道。
雖然是作者,但是她什麼都幫不了餘淵。
她突然有點討厭這該死的劇情,即使餘淵日後貴為權相又如何?
餘淵現在很不開心!
如果沒有這些劇情限製,她會開一個小店,帶著餘淵到一個誰也不認識他們的小鎮上,開開心心、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如果可以一直留在這裡,她還奢侈的希望自己死在餘淵後頭。
因為餘淵的性格偏執敏感,認定一個人就絕對不會放手。若是她死在餘淵前頭,那麼過不了多久,餘淵也會跟著一起來。
明明餘淵那麼好。
為什麼世界卻對他這麼不公平?
而且這個操蛋的世界還是顏慕自己一手創立的!
顏慕的心中又酸又澀,她抱緊了餘淵不說話。
「路是我自己選的,你無需幫助我什麼。」餘淵的手輕輕撫過少女的脊背,啞聲道:「阿慕隻要一直陪著我就好。」
「可什麼都不會的我陪在你身邊,你不會覺得是個累贅嗎?」顏慕垂著眼眸,有些難過的說道。
「你怎麼會這麼想?」餘淵抬起顏慕的臉,正視著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眸:「你不需要做什麼,你的存在就是我最大的幸運。」
少女的神情有些微怔。
「你是第一個對我伸出手的人。」餘淵認真道。
「可是……」顏慕咬著唇。
她覺得心裡更加內疚了。
隻有顏慕自己知道,她接近餘淵的目的,根本就不單純。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騙子。
就如同此刻,她的心中明明情緒洶湧翻騰,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口。
但是她卻不能說。
他最終隻能低下頭,垂下眼眸,在少年看不見的地方輕輕「嗯」了一聲。
真是可笑。
他連給餘淵一個最基本的承諾都做不到。
耳畔傳來少年的低語:「無論阿慕當初是因為什麼原因接近我,我都不在乎。」
顏慕有些詫異的抬起頭。
她驚疑不定的看著餘淵,不敢接話。
餘淵這句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