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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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他聲音低了低,卻別有一種纏綿的味道。

俞喬看他明明和平日裡沒太大區別,可她的耳根卻受不住紅了紅,當然也有可能是被凍紅的,她輕輕點了點頭,「嗯。」

謝昀總是對色、誘她樂此不疲,當然,她也喜歡就是了。

俞喬微微移開目光,「明日修整,後天我們就進山。」

她這麼說著,謝昀卻覺出點兒警告他的味道,他貼著俞喬站著,「我跟著阿喬,寸步不離。」

「嗯,」俞喬應了,神色稍稍緩和些,她又抬頭看看謝昀的臉,而後緩緩靠他的月匈膛上,低語說著,「阿昀,我們早就是一體的了,你不好,我也不會好的。」

「我知道,真的知道了,」謝昀輕輕拍著俞喬的頭發,眼中的愧疚如水潺流,不僅僅是對過去所為的愧疚,還包括以後,他很清楚,若是真看到俞喬有危險,在別無選擇的時候,他依舊會選擇用命相擋。

說到底還是他不夠勇敢,他不敢麵對這個沒有俞喬的世間,沒有她,他就也活不下去,所以,隻要他活著,就不會讓俞喬比他先死。

兩個人靠著,一直等落日的餘暉完全散去,而後才回了房。

第二天,他們沒繼續待著府邸裡,俞喬幾人便衣到靜水城裡閒逛起來,俞喬謝昀都是一身白衣,一個如月華貴公子,另一個完全就是仙子下凡。

看習慣的人都有些消受不住,更不用說那些第一次見謝昀的人了。有些老人小孩看了,直接就下跪了。

原本大夥兒覺得他們是認出了俞喬謝昀的身份,可後來再仔細看,他們拜的是謝昀。

他們口中念叨的是地方方言,木澤羽聽了好一會兒,才給俞喬謝昀翻譯道,「他們說,聖女歸來……還有句什麼,我沒聽清楚。」

俞喬抬了抬手,大胖立刻讓一個士兵去問,而後得到也是類似的話,「聖女歸來,聖女萬安,」總之都是朝拜感嘆的話。

「聖女什麼聖女,本王是男的。」謝昀抓住俞喬的袖子,那個生氣的。

上次他穿白衣,也被那店家當做女的,小妾仙子什麼的,這次更奇怪,直接被當聖女了。明空若是那聖人,他吃飽了撐著了,也不會去當什麼聖女聖子的。

「他們是誇您漂亮呢,」謝昀被叫凰主的時候,阿狸也是這麼安慰他的。

俞喬站在一個叩拜不停的人身前,低眸看著,她能感覺出來他們的虔誠,那種願意付出性命的虔誠,隻要謝昀過來對他們說個死,他們都不會有半點兒的猶豫,就是君王都做不到如此,可明空的信徒卻會。

俞喬回頭看了一眼謝昀,謝昀不情不願地上前,然後低語問道,「為什麼我是聖女?」

他的話一出來,那狂熱跪拜的老人繼續伏低身體,而後給了回答,「聖女會帶著她的凰鳥歸來,然後和聖人帶著我們永生。」

木澤羽突然插進話來,「他方才的話應該是,聖女輪回,歸來永生。」

木澤羽說出那話,像是有魔咒似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重復了那話。

「聖女輪回,歸來永生。」

一聲疊一聲,整個靜水城都在回盪這句話,聖女輪回,歸來永生。

謝昀也顧不得生氣,這句話完整說出,讓他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他下意識就緊扣住了俞喬的手,俞喬回握,而後抬眸看謝昀,卻還是那句話,「阿昀信我。」

「好,」謝昀點頭,而後任由俞喬牽著他,走過了這個朝拜之人越來越多的街道。

那些聲音依舊回響,謝昀偏頭,就隻看著俞喬,看著他們交握的雙手,那些聲音就漸漸遠了些,他心中突然而起的那點空茫緩緩消失不見了。

木澤羽出來,晉皇和齊恪成就也來了,他們跟在後麵,一路都沒說話,但眸中的憂色怎麼都散不去,他們不明白俞喬是有怎樣的底牌,才敢將謝昀帶到這裡來,明日還敢帶到明空那裡去的呢。

來時,有千人護衛,可這次進山,俞喬謝昀一行隻有百人不到,相比一些江湖世族的人手也隻算中等。

可就算帶了更多人,在明空那裡也未必是夠的,謝昀那般相信俞喬,他們就也該試著去相信。

在這樣的雪原,白色的裝束是最安全的,就是大胖他們也都換上淺色的襖子,一行人徒步跋涉雪山。

茫茫雪原很容易找不到路,特別是這種陰沉沉不見天日的天氣,但俞喬好想沒有這種困擾,她左手邊是謝昀,右手邊是司馬琉若,他們三個人不時低語幾句,基本沒有耽擱尋路的時候。

一路上也遇到不少人,有些是附近前往「朝聖」的居民,有些卻是江湖人士,兩種人看到他們卻是完全不同的反應。

那些能聽到所謂感召的人,無論謝昀有沒有露出真顏,他們都會跪拜,等謝昀走遠,他們才會起身。而江湖的人,則是戒備,有些甚至還想挑釁試探,但無一例外都被巴塗和焦越嚇走了。

第二天正午,他們看到一座很不一樣的雪山,那山顛隱隱有五彩光霞,很是奇特,眾人隱隱就也明白,他們要找的所為聖山這是到了。

俞喬低聲給他們確定道,「我們到了。」

這一路往上,人就更多了,一條長龍,大胖去打探消息回來稟告道,「進山隻有一條路,其他地方據說很容易遇到雪崩。」

可這樣一條小路,一旦遇到行刺,前後難以照應,會更加危險。有這樣的顧慮,山下停留未前的人不在少數,可他們等的時間也不短了,人越來越多,原本想等人走完,是不現實的。

俞喬抬眸看了看謝昀,又對他安撫一笑,而後牽住他的手,往雪山上走去,司馬琉若等人,落後幾步跟上。

隨後那日在靜水城裡的場景,再次上演,所有人包括哪些江湖人士,全部不自覺地下跪朝拜,而後跟著一起高喊,「聖女輪回,歸來永生。」

「不要看,不要分心,跟著我和阿昀就好了。」

俞喬這話是對她身後跟隨的眾人所說,他們也在忍耐那種隨時想要下跪的沖動。可一旦下跪,就是停住,他們就跟隨不了謝昀俞喬左右了。

就在俞喬話落,謝昀布兜裡的石頭蛋動了動,然後焦越他們都聽到了一聲清脆稚嫩的鳳鳴,明明所有人都沒聽過鳳鳴,可卻都在聽到那一刻明白這是鳳凰之凰鳥的聲音。

謝昀就也聽到,他挺詫異地看向俞喬道,「我們蛋蛋是個雌的?」

俞喬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謝昀額頭,「鳳為雄,凰為雌,凰鳥當然是雌的。」

謝昀聞言突然覺得手裡蛋有點沉甸甸的,原本他一直是要把石頭蛋當男娃養的。

「我本來還想蛋蛋大了,可以給寶寶騎看看。」

不得不說謝昀想得很遠很多,連日後蛋蛋和寶寶怎麼相處都想到,當然什麼騎不騎的,純粹是謝昀好奇心作祟。

俞喬聞言又想再敲一下謝昀額頭了,他居然還有空想些有的沒的呢。

石頭蛋發出的動靜,讓焦越等人身上的壓力突然一鬆,心頭也跟著清明幾分,就也沒再有之前那般的束縛了。

走到半段,就有壘好的石階,而他們身後也跟著一條長龍,高呼的聲音,不斷回響鼓盪開去。

坐在山巔水色宮宇後崖的白發雪衣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眸中的血色一瞬間濃鬱得要流出來一般,「他們來了。」

他身邊不遠的地方,一個黑衣鐵麵男子站立如鬆,卻在明空開口之後,立刻躬身下來。

「去將他們接進來吧。」

那男子離開,明空也沒繼續待在後崖斷口處,他進到宮殿中央的湖心亭裡,撫琴等人。

俞喬謝昀等人上了階梯之後就不輕鬆了,風雪猛然變大,那風力足以將一個成年人直接吹走,而原本跟隨的部分信徒,也都選擇了止步,而後就地跪下,開始跪拜祈禱,聲音變低。

風聲呼嘯,人聲嗡嗡,心境不夠的,早就該煩躁起來了。

俞喬攙住司馬琉若的胳膊,讓她能站得穩些,「看出什麼門道了嘛?」

司馬琉若兩隻手攀住俞喬,勉強抬起頭,看向山巔,石階,而後沮喪地給俞喬搖了搖頭,「陣眼在風牆裡麵,我們從外麵是無法強行進入的。」

俞喬聞言臉並無失望,這是一開始就該想到的,明空任由這麼多人前來,就有他不怕的底牌,這個颶風形成的屏障就是他的底牌之一,他們進不去,就是來了千軍萬馬也沒用了。

謝昀偏頭,一個眼色,大胖和二胖就上來攙住了司馬琉若,他伸手拍了拍俞喬的胳膊,就是這種情況下,謝昀也沒忘了要吃醋。

俞喬抬頭凝視了許久,而後轉過身吩咐,「找個風小點兒的地方,他不會讓我們等太久的。」他們相見明空,明空一樣急著要見他們,特別是……謝昀!

眾人還未點頭,白茫茫的一麵風雪牆裡一個黑色的身影顯露出來,他躬了躬身,「請隨我來。」

在看到他的時候,謝昀兩隻手護住俞喬,神色戒備,巴塗焦越他們就也是如此。

俞喬在謝昀的手臂上拍了拍,然後牽著他的手向那個黑衣人走去,他們身後巴塗焦越等人立刻跟上。

風牆裡裂出一個風口,周圍的壓力倍增,可風口中心卻隻有微風徐徐。

謝昀俞喬走入,巴塗焦越走入,齊恪成晉皇等人走入,陸陸續續,後麵的人瞅著機會也跟了進來,可在一刻鍾之後,毫無預兆之時,還有要近前的人,突然就被一道風刃劈成了兩截,再往後就再無人能進入到真正的山巔了。

風牆裡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依舊冰雪覆蓋,可卻暖如春日,完全可以把他們外麵裹著的厚重皮襖脫下來了。

再走不遠,他們就看到一個宮宇,完全用白色玉石堆砌起來的宮殿,屋頂上泛著五彩寶光,也就是他們在山下隱約看到的彩光。

「聖人在湖心亭等您二位。」

黑衣人轉過來,躬身對謝昀俞喬道,說明了就隻見他們。

巴塗等人聞言如臨大敵,俞喬卻無什麼特別的異樣,「帶路吧,我也想見見他。」

她說著又微微側過身,「你們也跟著。」

都帶這麼多人來了,就也不會有要單打獨鬥的意思。

那黑衣人見俞喬這麼說,居然也沒說什麼。

這山巔宮宇的花園裡也開了花,白色和紅色,一片連一片,卻是眾人都沒見過的花種。

謝昀卻突然道,「我見過。」

至於是在哪裡,叫什麼,他也沒說了,隻是他牽著俞喬的手不自覺握得更緊了些,他有些不受控製的緊張,但俞喬不容他退縮,依舊牽著他走過花園,走向了宮宇中心的湖心亭。

一眼看去,沒有通往湖心亭的廊道,隻有孤零零的一個冰雨亭子,湖水泛著煙霧,整個宮宇都這般暖和,原因就因為這個溫泉湖了,甚至外麵的風牆也和它有關。

明空背對他們站著,而後緩緩轉過身來,他的目光隨即就落到了謝昀身上,再接著他就落淚了,兩行血淚從眼角滑落,詭異又可怖。

「昀兒回來了。」

俞喬神色不變,她握住謝昀的手向前走去,還未到湖邊,一條玉棧道從水底升起,他們一步步向前走去。

齊恪成晉皇遲疑片刻就也跟了上去,司馬琉若和阿狸落後兩步一樣跟上,可其他人卻都凝步不前了,不是因為害怕不敢上前,而是他們動不了了,連表情都凝固的那種動不了,更甚至是他們自己都無意識的動不了,而這一切隻因為他們看了明空的眼睛。

明空一直在看謝昀,俞喬一直在看他,她鼻尖的動了動,還未靠近,她就聞到了一股極其腐朽的味道,這滿院子的花開不是為了別的,是明空用來掩蓋自己身體味道用的。

「臭死了,」顯然謝昀也聞到了,他偏了偏頭,眉宇間多了幾絲煩躁,但更多是被明空給「看」出來的,那視線太惡心了,讓他想到了很多更惡心的記憶。

他們進入湖心亭,謝昀目光掃去,卻是第一次正眼看了明空,也不知他是看到了什麼,退後兩步,伏到欄杆邊兒,開始乾嘔,這一路上謝昀就隻啃了幾口乾糧,此時也沒什麼好吐的,可是這種生理的惡心,卻不是沒得吐,就能不吐的。

「阿昀,」齊恪成擔心地看去,他卻不知道謝昀竟是這般敏感,隻被明空看兩眼就惡心到乾嘔了。

俞喬知道的更多,就也更加擔心,更加心疼,她坐在了欄杆前的椅子上,然後伸手抱住了謝昀,又拉了拉他,讓他埋首在她的頸側,順便她身上的披風一展,將謝昀的身體也遮了大半。

「阿昀不喜歡你看他。」

俞喬說著對上明空有些受傷的視線,他眸中血色泛濫,看不到一點兒晉皇和覺遠說過的清澈和空靈,隻有濃烈之極的嫉妒和占有欲,他在嫉妒俞喬,這一點就是跟過來的其他人都能一眼辨別。

同時他們也很擔心明空會暴起傷人,或者奪人,但俞喬從晉國皇城出發開始,都帶著一種眾人難以理解的自信和底氣,她不怕他,到此刻就還是如此。

明空喘氣許久,用一種近乎譴責語氣和俞喬說話,「你玷汙了我的昀兒。」

俞喬聞言不僅不怒反而笑了,她輕輕拍了拍謝昀的後背,「阿昀本來就是我的人,我們明媒正娶,拜過天地,你去楚國問問,誰不知道我和阿昀是夫妻的。」

司馬琉若很有義氣地給俞喬幫腔,「魏國也都知道。」

「如今晉國也知道了,」晉皇感嘆了一句,謝昀俞喬夫夫聯手滅了晉國,改朝換代,生活在晉國的人怎麼可能不知,就是吳國隻怕不知道的人也隻是極其閉塞的窮鄉僻壤裡的那些人。

所以俞喬不僅在炫耀,還有一堆人幫她證明,謝昀就是她俞喬的人。

謝昀被俞喬抱住,那種難以忍受的惡心感就也控製住了,俞喬這麼說的時候,他的耳朵就也豎了起來,眸中的難受猶在,卻還摻雜了歡喜,他就喜歡聽俞喬這麼對別人說。

「昀兒……你說的不是我的阿昀,而是曾經大齊高祖皇帝的皇後張芸吧。」

這一點根本不用齊恪成再告訴俞喬,這三年裡,俞喬也早弄清楚了星華口中和謝昀一模一樣畫像裡人的身份了,再加上後來她陸續找到了一些信息,她繼續道。

「你的法號是明空,而你俗家的名字……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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