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野路（九）（2 / 2）
他想不明白，他總是想不明白好多事。
「聽說你想回去？」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嘴裡叼著一根煙，手肘撐著身子斜倚著睨賀北亭。
賀北亭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那趕緊滾。」零沒好氣道，「媽的，我天天幫你收拾爛攤子早他媽煩了，今天收拾了東西就滾。」
賀北亭詫異地轉頭看著零，眼裡有些震驚的神色。
一瞬間爆發出來的難過和受傷讓他的眼睛格外亮，亮得像這天上還未隱去的星辰，亮得像有兩滴淚蘊在他眼中。
他在這一瞬間裡明白了自己在糾結的是什麼，舍不得的是什麼。
但好像，是他自己想多了。
果然世間之大，卻沒有他的容身之所，沒有願意撿一條髒兮兮的流浪狗回家。
零被他這樣的眼神震住了。
但尼瑪的，當初我看你可憐沒地兒去收留你，現在你拍拍屁股說想回去，你受個屁的傷啊？
很快賀北亭的眼神就黯淡下去，低下頭勾著腦袋，柔順的碎發被風吹得淩亂，他極低地應了一聲：「好的。」
零讓他這聲低應噎得一口氣提不上來。
我尼瑪，我養的這不是一條狗子，是條白眼兒狼吧？
他還想再罵兩句，賀北亭垂頭喪氣背弓得像隻蝦一樣，拖著步子有氣無力地下了樓，腦袋跟鴕鳥似地恨不得埋進月匈口裡。
零望望天邊已經升起的旭日，用力地抽了一口煙，罵罵咧咧一句：「去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