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逆淝水 第三十七章 初見南安王十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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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支隊伍在前往臨沂的路途中相遇,各自停下,並打起了旗號。

雙方的主事人此刻已在隊伍前端碰麵,大皇子定住身形,看著對方,神情難以琢磨。對方的主事之人是一個青年男子,身穿赤黑色戰甲,披著團蛟披風,跨著汗血馬。不戴盔,頭發隨意地披在身後,不長不短,看著英氣逼人。

大皇子站著,對麵那青年男子自然不敢托大。迅速下了馬,先一步朝大皇子彎月要作揖道:「拜見大殿下。」

大皇子看了看恭敬行禮的青年男子,又看了看青年男子身後那支全副武裝的軍隊,哂笑道:「南安王何以至此?」

那青年男子竟是大秦南安王苻登!他直起身來,不卑不亢地說道:「孤聞朝廷敗於淝水,陛下蒙塵於項,心中難安。特領隴西諸州義軍計五萬人,欲往項城勤王護駕。未免京師生疑,特意繞道青徐,途經此地。今日天色既晚,欲攜諸軍入臨沂休整。」

大皇子聽罷,麵色頓時緩和,雖說他與南安王之間同樣存在奪嫡競爭的關係,但一來他並不把南安王放在眼中,二來他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還是分得清楚的。如今朝廷新敗,正需大量的軍隊穩定前線局麵,南安王帶來了五萬人勤王,這是忠義之舉,萬萬不可涼薄相待。

「文高大義,孤先代父皇謝過文高了。若宗室之中多出幾個文高一般的人物,朝廷又何懼區區南蠻!」大皇子展顏笑道,連帶著稱呼也親切了許多。文高是南安王的表字,南安王苻登,字文高。南安王雖說與大皇子差不多年紀,卻要低了一輩,他是秦皇的侄孫,如果論起輩份還該叫大皇子一聲叔父。大皇子以表字相稱正是在傳遞善意。

一想到南安王先前所說繞道徐州的理由,大皇子更是心花怒放。按理說,從隴西到項城,最近的路程理應是走直線,穿過京師一路向南。而南安王先繞行至青州,再下徐州,然後再轉入項城,這實際上是繞了一個大圈。之所以如此做,按南安王剛剛說的,是未免京師生疑。試想一下,陛下傾天下之兵南征,留守京師的太子殿下麾下隻有數萬老弱,這時候你南安王帶著幾萬精兵向京師靠攏,太子會怎麼想?你說你是借道,要去南方勤王,太子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機奪取京師搞政變?

因此,南安王繞道青徐其實是最妥當的南下路線。然而,南安王若是不繞道太子必定生疑,但南安王繞道後太子同樣會不快,他會覺得南安王不信任他,低估了他的心月匈。所以,不管南安王如何選擇,隻要他南下勤王,就必然會和太子生嫌。對於大皇子而言,這可是個好事情,也難怪大皇子此刻喜笑顏開了。

「大殿下不在陛下左右隨駕,怎會來此處?」

一陣寒暄之後,南安王看到大皇子帶領的同樣龐大的隊伍,心中也是十分不解。唯一的區別是他帶著的是軍紀嚴明的勤王大軍,大皇子帶的隊伍裡麵雖也有官兵,但隊形卻鬆散隨意得多,還有許多文官士紳禮隊等混在其中。

此時,在王國安的帶領下,裴盛秦也來到了隊伍前端,近距離打量著相對而立的大皇子與南安王,心中激動萬分。苻丕,歷史上的前秦哀平皇帝;苻登,歷史上的前秦高皇帝。如果歷史不曾改變,如今眼前對立的兩位皇族青年,都會相繼成為大秦朝的皇帝!若說苻丕在位期間的表現還隻是中規中矩,那苻登繼位後就完全可以用「力挽狂瀾」四個字來形容了。

當前秦在三年內連續駕崩了苻堅、苻丕兩代帝王,就連京師長安亦淪落賊手後。正是苻登在隴西臨危繼位,整頓吏治、改善民生、籌建死休衛、剿撫叛逆。以一人之肩挑起了這萬裡河山的存亡,守護了搖搖欲墜的大秦朝足足九年,直至隕落。以此來完美實踐了他在登基詔書中立下的誓言:奮不顧命,隕越為期!

裴盛秦將主要的目光都集中到苻登身上,隱隱流露這崇拜的情緒。穿越之後,因繼承了前任裴盛秦的記憶,裴盛秦見到大人物時並不會激動。甚至今日見到大皇子也隻是尋常待之,畢竟原本的裴盛秦可是覲見過秦皇的貴族公子。但當他真正見到苻登時,卻還是難以壓抑內心的澎湃,因為那是一個值得後人去敬仰,去崇拜的悲情帝王。甚至可以說,單論為前秦做出的貢獻,苻登比起掃平諸國的世祖皇帝苻堅,亦毫不遜色。苻堅打下的史無前例龐大疆域,卻是苻登在負責守護。

「孤奉父皇旨意,去海邊迎接凱旋歸來的裴部水師,哦,如今裴部水師已改稱天策軍了。天策軍襲取會稽之事,想必南安王已聽說了吧。喏,那是天策軍主將裴元略裴太守,那位少年郎則是天策軍真正的主事者,裴太守之子,羽林郎裴盛秦。」

順著大皇子手指示意,苻登先後將目光掃過裴元略與裴盛秦父子,正巧與裴盛秦目光相對。似乎是看出了這少年郎目光中的崇拜之意,苻登對裴盛秦大感興趣,回以了善意的目光。

「早聞我朝有一偏師以奇計破了會稽,原來便是裴太守父子,賢父子奇策救國,實在是令人欽佩。」在徐、豫等靠近前線的州郡,裴盛秦父子奪會稽的故事早就傳播開來,甚至被說書人改編成了話本評書,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苻登所部乃是從隴西遠道而來,雖也在路上得到了有支軍隊攻下會稽的情報,對具體的情況卻知之不詳。但著並不妨礙他對裴元略父子表達敬意,以苻登的心智,如何會不知道此時拿下會稽對前秦意味著什麼。

「南安王謬贊了,我父子微末之功,何足掛齒。」裴元略謙虛著,並不多說話。他雖是粗人,但混跡朝堂幾十年,基本的政治智慧還是有的。大皇子和南安王,這一個長一個賢,可是有競爭關係的。兩人同時在麵前,除非公事需要商議,否則他與誰多說閒話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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