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逆淝水 第七十四章 裴侯本王錯了第六章(1 / 2)
「首先,此次兩朝開戰,乃是晉朝侵略秦朝。晉朝是侵略者,秦朝是受害者,這一點,琅琊王同意吧?」
裴盛秦慢悠悠的開口,一字一頓說道。
裴盛秦不鳴則已,一張口便是一頂大帽子壓下來。
司馬道子雖然不聰明,但也知道這種事情是堅決不能承認的,當即瞪大了眼珠子爭辯道:「秦朝百萬大軍南征,攻打我朝。此事天下皆知,裴侯怎能顛倒黑白!」
裴盛秦怒哼道:「琅琊王莫非是得了間歇性失憶症?去年貴朝將領朱綽偷襲襄陽,焚燒沔北農田,擄掠我朝百姓五百戶南下。吾皇震怒,方才下詔南征。嗬,分明是你們晉朝發動侵略,我朝不過是展開反擊,怎麼我朝便成了侵略者了?琅琊王,你這才是在顛倒黑白吧!」
司馬道子雖然聽不懂間歇性失憶症是什麼意思,但裴盛秦說的事情他倒是知道的,那朱綽偷襲前秦也是確有其事。要說這淝水之戰,東晉確實是不占道理的,但前秦也很過分。是東晉發動的侵略不假,但東晉不過是劫掠一地,燒點糧食搶點百姓,你前秦這一反擊就直接打算把東晉滅國。前秦這種行為放在後世就是典型的「防禦過當」。
「要說這事兒吧,雖然的確是我們晉朝先發動的侵」司馬道子沉吟著開口,話剛說一半,便聽馮該在旁厲喝。
「王爺!」
馮該原本不打算說話的,他本是準備將明哲保身進行到底。奈何這司馬道子實在是太過愚蠢,被裴盛秦套路了一兩句話,便要承認東晉是侵略方了。老天爺啊,雖然淝水之戰的確是東晉在侵略前秦,但這事兒能承認麼?
謝天謝地,幸好馮該吼得及時,司馬道子一個「略」字還沒有說出口,在馮該的提醒下終於反應了過來。腦子猛然靈光了一下,連忙改口道:「裴侯此言差矣,要說朱綽偷襲襄陽,確有其事。但裴侯莫要忘了,襄陽本是我晉朝疆土,太元四年時被秦朝所奪。秦朝攻打了我朝的襄陽,朱綽將軍這也隻是在反擊罷了。說到底,不還是秦朝先發起的戰爭麼?」
東晉的太元四年,就是前秦的建元十五年,也就是四年之前。司馬道子這話其實是非常不要臉的,特麼四年前的襄陽爭奪戰你也拿來說事?建元十五年前秦占據襄陽,建元十八年朱綽偷襲襄陽,中途三年襄陽一帶皆無戰事。襄陽爭奪戰與淝水戰役分明是兩場不同的戰爭了好吧,哪裡能混為一談!
反擊?你們晉朝的反射弧是有多長,隔了三年才想起來要反擊?
裴盛秦心中冷笑,既然你開始不要臉了,那就別怪我也不要臉了,今日非得把誰侵略誰這個話題給說個明白。
「琅琊王此言差矣,皇始年間,我朝肈建,從未與貴朝交惡。貴朝卻先後派遣司馬勛、殷浩、桓溫等人侵略我朝。皇始三年之時,貴朝桓溫更是一路入侵至灞上,離我朝京師長安近在咫尺。貴朝如此侵略我朝,我朝攻打蜀地、襄陽也不過是在反擊罷了。」
「你!」司馬道子指著裴盛秦,氣到說不出話來。
皇始,那可是暴秦景明帝的年號啊,距今都快三十年了!暴秦當時剛剛立國很弱小,大晉作為老牌強國來占占便宜有啥不對的?後來暴秦崛起了,大晉不就開始與暴秦和睦相處了麼,這分明是正常操作啊。你裴盛秦隔了三十年還翻舊賬,缺德不缺德!
司馬道子實在想不明白,暴秦四年前攻打襄陽和三十年前的舊事能有什麼關係。隔了三十年也能叫反擊?
然而裴盛秦偏要這麼說,司馬道子也沒辦法。沒道理晉朝隔了三年能叫反擊,秦朝隔了三十年就不能叫反擊了,裴盛秦這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啊。
司馬道子心中暗暗著急,想著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狡辯。再找出前秦更早之前侵略東晉的證據?不行啊皇始年間已經是前秦最早的時期了,再早一些時還是後趙的天下,前秦還沒開國呢。
「咦,有了!」司馬道子絞盡腦汁之下,竟又想出了一條歪理。他瞪著裴盛秦,理直氣壯道:「百年之前,北方乃是我大晉領土。雖說隔了百年,但我大晉現在想要收復失土了,有何不對?秦朝阻止我朝收復失土,這就是對我朝的一種侵略!」
裴盛秦氣得想笑了,這司馬道子,果然不要臉!居然還拿百年前的西晉來說事,西晉當年一場八王之亂攪得天下崩裂生靈塗炭還有臉了?這百年間,中原都不知道改朝換代多少次了,前秦從後趙手裡弄來的江山,和西晉有半毛錢關係?
對於司馬道子這種厚顏無恥之徒,裴盛秦的一貫做法就是比他更加的厚顏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