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 / 2)
童宴跪坐起來,試著用一個安慰的姿勢把這個焦慮的alha抱住。
狹小的單人沙發上,花紋艷麗誇張的毛毯一角滑落到地上,另外半張還搭在童宴肩上,卓向銘被童宴按著後腦勺靠在他懷裡,兩人姿勢對換,沉默了好一會兒。
童宴覺得有些心疼……不是有些,是很心疼。這個alha變得脆弱,好像完全是因為他的存在,兩個人關係的變化帶來的影響是雙向的,oga沉迷在標記帶來的歸屬和服從中的同時,alha也被oga馴服。
他想起卓向銘看他的眼神,從前也是那樣,現在卻能前所未有地明確感知到其中的熱烈和誠摯。
童宴意識到,沒有哪份愛是不痛的,作為社會中的人渴望的獨立和刻在動物本性中的企圖壓製在標記期經歷著最強烈的碰撞,他們在試探和調整親密距離的過程中都會被刺痛,但好在這些痛來自於愛,每個人都甘之如飴。
「這不是正常的嗎?」童宴說,「我也會有這種感覺,這證明你很愛我,我也很愛你。」
「是。」卓向銘低聲說,「我很愛你。」
童宴的手放在他臉上,回應道:「我知道。」
等到晚上童宴吃完飯以後,卓向銘情緒好了很多,童宴則筋疲力盡被安置在挨著壁爐的靠椅上。
兩人說好在這棟半山別墅裡度過春節,林悅華和童歷欽又打了兩個電話來之後,都是過來人,很快都意識到了童宴不接電話的真正原因,也就不再要求跟童宴說話。
看慣了恐怖懸疑片的童宴突然福至心靈:「這辦法用來殺人也太好了吧?一個人憑空消失掉,也根本沒人會懷疑。」
卓向銘道:「標記結束後社保局有多的數不清的數據記錄流程需要本人到場,你這是什麼好辦法?」
童宴道:「也對。」
想了想,他又說:「但是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逃跑!你想想,這都快二十天了,估計能跑得國際刑警都追不上你。」
壁爐裡發出些火光炸裂的劈啪聲,屋裡溫度很夠,童宴熱得臉有些紅。
卓向銘放下手裡的溫度計,看了他一會兒:「我覺得你現在很閒。」
「沒有啊。」童宴警惕地給他看自己手上的小機器人,「我在玩耍。」
卓向銘蹲到他麵前:「回臥室玩。」
童宴想起剛才吃飯吃到一半被欺負的事,覺得他應該不能這麼禽獸了吧,猶豫道:「待會兒吧,我看看這個壁爐。」
「沒什麼好看的。」卓向銘道。
童宴道:「跟媽媽家裡的不一樣,裡麵燒的是什麼木頭?好像有香味,我們家可以裝一個嗎?我想……」
他試圖用廢話煩走卓向銘的計策失敗,話沒說完就被一把扛了起來。
童宴掙紮:「我不困!」
卓向銘邊走邊道,「沒讓你睡覺。」
小機器人滾到了壁爐邊,溫度太高,第二天童宴來找的時候已經化了一層漆,他自己昨晚被卓向銘翻來覆去這樣那樣地折騰,一時竟然想不出自己跟小機器人哪個更可憐。
他拿著身殘誌不堅的小機器人去廚房找卓向銘,還沒開口,就被摟住口勿了會兒,給親的呼吸不暢了,才說:「快好了,在這兒等一會兒。」
「不是!」童宴說。
卓向銘道:「那是怎麼了?」
童宴突然不想說了。
他學聰明了一點,感覺說是說不過卓向銘的,而且現在讓他賠自己東西這件事聽上去一點都不嚴肅,反而像**,還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被叼回狼窩。
童宴搖頭道:「沒事,我就看看午飯。」
他把小機器人放在窗台上了,跟一排多肉挨在一起,然後回去忍氣吞聲跟卓向銘吃了頓飯。
但就是!什麼都沒說!中午!還是被!
童宴趴在床上,大半張臉埋在枕頭裡,剛才卓向銘本來就不溫柔,到最後又發狠地弄了一會兒,他沒忍住眼淚,哭得比較慘,終於結束了,卓向銘湊過來很著迷地親他,他沒力氣,隻能被軟綿綿地攬到懷裡,過了會兒才說:「你賠我機器人。」
卓向銘突然笑了:「笨。」
「你還敢罵我。」
卓向銘道:「你不笨嗎?它漆都被烤化了,還被你放在陽台上曬太陽。」
童宴人財兩空,縮在卓向銘懷裡哽咽著睡著了。
隻有他和卓向銘兩個人,在別墅的生活很簡單,二十八下雪,過年當天晚上又下了場雪,卓向銘就帶著他出去走了走。
童宴本來不用的,卓向銘說:「不走遠,就在附近轉轉。」
山裡溫度比市區低多了,兩個人都穿得很厚,圍著圍巾。
果然沒走遠,看了幾眼沒人踏足過的雪地和滿天繁星,童宴踩了會兒雪,感覺終於給肺換了腔外頭的空氣,一共也就十來分鍾就回了家。
童宴站在門口摘圍巾脫手套,感覺眼睛上很涼,一照鏡子,發現是睫毛上落了片雪花。他還想再看看,一點點雪卻留不了多久,眨眼就化了,童宴揉完眼睛,才在鏡子裡看到卓向銘不動,隻是低著頭看他。
這種感覺很熟悉,童宴磕磕絆絆道:「這兒冷,回房間。」
卓向銘向前一步,童宴趕緊轉身抓住了他袖口,倒是沒反抗,由著他口勿自己脖子和耳朵,小聲說:「回去房間裡行不行?我很怕冷。」
他把怕冷兩個字說得聽起來很可憐,卓向銘就應了他,隻不過alha的退讓從來都不是白拿的,童宴足夠乖巧了,還是每次都被弄到哭著求。
卓向銘不管他求什麼,隻問疼不疼,童宴老實的說不疼,他的有關輕和慢的求饒就都不作數了。
「哭什麼?」卓向銘拿被子裹著他,口勿掉他臉上的眼淚,「不舒服?」
童宴太累了,不想說話,隻靠著他。
卓向銘又道:「寶寶不哭了。」
「等一會兒。」童宴小聲說。
「想不想吃東西?給你弄個湯,還是雞蛋?」
童宴說:「想睡覺。」
卓向銘把他放在床上,時間確實不早了,自從回來就沒停過,童宴累得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但應該是身體太累反而不太好睡,童宴迷糊了一會兒,手往一邊扌莫,發覺卓向銘不在,他就立刻醒了。
浴室的燈暗著,枕頭上也已經沒有溫度,看來出去好一會兒了。
不過童宴沒怎麼找,在走廊上隻看到一間房裡亮著燈,從門縫裡透出點光來。
門沒關嚴,越走近,裡頭說話的聲音就越清晰。
「……一整周,但不是時間長短的問題,這段時間這種狀態一直沒有減輕。」卓向銘在說話。
童宴以為他在打電話,本來想推門進去,緊接著卻又聽到一個女聲說話:「從理論上來講,一周其實不算特別持久的獨占期,但也確實超過了普通時長。」
卓向銘道:「這正常嗎?」
童宴停下了推門的手,如果是打電話的話,他不應該能聽見對方的聲音,還這麼清楚。
房間裡兩人的這幾句對話實際上沒用多長時間,童宴在擔心跟卓向銘視頻的人看到自己穿著睡衣的樣子猶豫的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麼。
那個女聲聽上去三十歲左右,嚴肅也溫和,聽上去令人感覺非常舒服,有種自然的可信賴感——一個智能仿生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