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鐵山雖然擔了個「山」的名號,但更像是一塊奇形怪狀的餅,黑漆漆蓋住山石與峽穀,從高處往下看時,隻覺得毫無生機,瘮得慌。
崔望潮道:「書上都說鐵山是在女媧補天時被熔,你卻說是燭照神劍為了困住玄花霧所為,有證據嗎?可別害我們白跑一趟。」
「怕白跑,就回去啊。」謝刃手中轉著回旋鏢,「我又沒讓你們跟著。」
崔望潮氣急:「我們現在也算結伴同行,你就不能先透個底?」
謝刃瞥他一眼:「你的女媧補天是從書上看的,我的燭照神劍也是從書上看的,至於哪本是真哪本是假,不得親眼驗證過才能知道?」
崔望潮正色強調:「我看的書是正統史書,年年考試都要考。」
謝刃語調無賴:「我看的書是街邊買香|艷小話本時送的添頭……嘶,你又掐我!」
風繾雪捏著他胳膊的一小塊皮肉,很無情地再一使力。
謝刃淚眼婆娑:「我閉嘴,我閉嘴還不行?好好好,燭照神劍與玄花霧的事,是師父告訴我們的,疼!」
風繾雪這才鬆開手,繼續往前走。
聽到竹業虛的名號,金泓與崔望潮也就打消了疑慮,同時對銀月城風氏的手腕有了全新的認識,畢竟旁人若是敢這麼掐一下謝刃,八成已經被燒成了豬頭,哪裡可能叫苦連天地求饒。
謝刃揉著酸痛的胳膊,緊追幾步與風繾雪並排,委屈兮兮地抱怨:「你上回都把我掐紫了。」
風繾雪看他一眼:「不行嗎?」
謝刃大感不公,當然不行啊!掐人是什麼怪毛病,我又不是鐵打之軀,但轉念一想,又換了種新思路:「那掐完之後,能減點債嗎?」
風繾雪沒忍住,側過頭偷笑。
謝刃看著他臉上的小酒窩,自己也樂,還挺有成就感,剛準備再說兩句,風繾雪卻遞過來一把漂亮的匕首:「給。」
「……」
跟在後頭的金泓看到,疑惑地問:「那不是你的春澗嗎?」
崔望潮正心痛呢,又不好說我不敢下井找你,所以被風繾雪訛了去,便含糊道:「他們救了你,問我要了這把匕首,算了,反正隻是好看,也沒什麼用途。」
話剛說完,就見謝刃隨手一拔,匕首鋒刃光寒,周圍草木瞬間覆上白霜,樹上的露也變成冰。
崔望潮目瞪口呆,這……什麼情況,為何自己拿的時候,春澗就隻有「被別人羨慕」這一個作用?
謝刃也沒想到匕首竟有此等威力,一時也愣了。
風繾雪道:「送你。」
謝刃不解:「乾嘛突然送我東西?」
風繾雪答:「因為我掐紫了你的胳膊。」
謝刃將匕首還回去:「我不要,這東西可不便宜。」
風繾雪繼續說:「去鐵山用得著。」
金泓聽到之後,幾步跟上來問:「去鐵山要用這把匕首?」
風繾雪揚手一揮,在空中鋪開一張巨大的地圖。
因為地麵被厚重鐵石覆蓋,所以鐵山一帶幾乎感受不到任何來自地下的靈氣,根基不夠深厚的修士一旦進入,往往會感覺焦躁暈眩,而佩劍也會受到鐵石乾擾,變得忽上忽下搖擺不穩,禦劍飛行並不是個好主意,隻能靠雙腿走。
根據煉器師們多年總結,進鐵山的路一共有兩條。
一條比較繞,路線畫得如蛇行,還是條狂躁不識路的蛇,缺點是費時,優點是安全。
另一條是捷徑,不過得穿過一片灼熱的火樹林。對於瓊玉上仙來說,這自然不是問題,但隨行還有另外三人,所以當他看見崔望潮帶的寒石匕首後,就順勢要過來,又暗中加了一道仙法,用來給火樹林降溫。
風繾雪道:「春澗既然認你,那你便拿著它砍樹。」
謝刃問:「隻認我一個嗎?」
風繾雪輕輕點頭:「嗯。」
謝刃合刀回鞘:「好,這件事交給我。」
崔望潮不信邪,硬要過來重新拔了一次,別說寒霜了,冰溜子都沒見一根。
於是在夢境之後,他又被慘烈地打擊了一次,頓時覺得人生更加沒指望了。
唉,萬古如長夜,萬古如長夜。
幾人晝夜不休,禦劍行至鐵山附近。
沒有靈氣的地界,四處都死氣沉沉,稀疏的草木從鐵石縫隙裡生長出來,又黃又細,讓人連踩一腳都不忍心。漆黑鐵石依舊保持著當年熔化後四處流淌的形狀,在暮色下如四處爬行的怪物。
四人的佩劍果然受到外力乾擾,變得重若千斤,掛在月要上扯得環扣都變形,隻能暫時收進乾坤袋。謝刃道:「翻過這片矮坡就是火樹林了,估扌莫得走上三天,大家先在此地休息一夜吧。」
兩堆篝火燃起,風繾雪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張巨大軟椅,還有條雪白的毯子。
金泓:「……」
崔望潮:「……」
這種高級貨色是從哪裡買的?!
謝刃還記得當初在「玄花霧存放地點」一事上,風繾雪那句「反正我以後都不會再碰你乾坤袋裡的東西」,所以前幾日在準備吃食時,他全部都自覺交給對方保管。金泓與崔望潮便有幸目睹了以下畫麵——
謝刃:「我要吃蝴蝶酥。」
風繾雪從袋子裡取出來給他。
謝刃:「我要吃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