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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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梟鳳的纏鬥中,謝刃受了不少傷,背部抓痕仍在滲血,雙手灼得紅腫,黑煙倒灌,熏得眼底布滿血絲,視線也有些模糊,他抬起胳膊,想用勉強乾淨的小臂去擦一把臉,一團黑影卻突然從牆角躍起,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

謝刃猝不及防,硬生生與之撞了個滿懷!尖銳的利甲掃過下巴,他吃疼地反手一甩,對方似靈貓四爪落地,眨眼就連躥帶滾地消失在了石壁間。

黑影同風繾雪套圈套來的「愛女」風小飛一樣,也是一隻白牙山獸,不過體型要大上許多,皮毛油光水滑。謝刃有些後悔早早就摘了護具,他一瘸一拐,順著白牙消失的地方往上一看,竟然發現了一處漆黑空洞,隱有風聲傳入。

謝刃單手一攀,輕鬆鑽入洞中。

寒山外,月映野與木逢春還在大殿頂上嗑著瓜子,不過已經由曬太陽變成了曬月亮。兩人都有些疑惑,那處山洞看著也不大,為何一進去就不出來了?

木逢春心裡沒底:「你我還是去看看吧。」

月映野:「理由。」

「這還要理由?」木逢春丟下手裡的瓜子殼,「那小崽子若是出了事,小雪不得把你我吊在房梁上打。」

月映野噎了一下:「我說的是,用來向曜雀帝君解釋,我們為何會出現在寒山的理由。」

木逢春:「……」

月映野道:「帝君一直站在山洞口,倘若有事,他自然不會置之不理。而且小雪情況特殊,他那股懼怕來得無緣無故,實在令人難安,所以照我看,青靄仙府的人最近還是少出現在此地為妙。」

木逢春聽得也有些猶豫:「也罷,那我們便多等半個時辰。」

有曜雀金殿的光芒照映,山間一切動靜都能看得清楚。風吹著乾枯的樹林,令這個冬夜越發寒冷蕭瑟。雖然結界遲遲沒有被打開,但曜雀帝君並沒有進去幫忙的打算,他對於謝刃、或者說是對於自己親手煉出的燭照神劍有著絕對的信任,他知道這次的梟鳳充其量隻能算作一次練手、一個開端,而開端之後的漫漫斬妖路,才是真正的成長。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啊!」

曜雀帝君臉色一變,大步朝聲源處走去。月映野與木逢春也匆忙站起來,就見在山穀深處,「呼啦啦」躥出來了少說也有幾十隻白牙山獸,一大半身上都燃著火,謝刃正緊緊跟在後麵追,他手中拋出一道又一道引水符,卻哪裡能追得上受驚的白牙!

關鍵時刻,幸有曜雀帝君抬手引來一道急雨,將那群冒煙的活物澆了個濕透,但紅蓮靈焰不比一般烈火,許多白牙都被燒得焦黑,奄奄一息地躺在草地上。

月映野與木逢春扌莫不清狀況,也顧不上隱藏行蹤了,兩人一起過去查看究竟。謝刃本人也狼狽至極,他與梟鳳對戰時受了一次傷,在空洞裡遇到白牙群時又受了第二次傷,此時看著眼前橫七豎八躺著的山獸,內心懊悔不已:「帝君,上仙。」

曜雀帝君並未關心月映野與木逢春,隻問謝刃:「你為何會從後山跑出來?」

「山裡有一個洞,我一時好奇,就想看看是通往何處,沒想到會遇到白牙群。為了驅散它們,我情急之下砍出了一道靈火,誰知道這群白牙不但不閃躲,反而主動撲——」

「你隨我來!」

曜雀帝君沉聲打斷他,轉身走向深穀。

謝刃額上還在滲血,他看了眼地上的白牙,抬頭道:「……花明上仙。」

「帝君隻叫了你一人,我與師兄不方便跟過去。」木逢春低問,「怎麼把自己搞得如此不成樣,可有什麼需要幫忙?」

謝刃搖頭:「沒有,帝君隻是讓我去斬梟鳳,它現在已經死了。」

「那便快些去吧。」木逢春拍拍他的肩膀,「這群白牙我會帶回去療傷,你不必擔心。」

「多謝花明上仙。」謝刃鬆了口氣,後又朝月映野行了一禮,「夙夜上仙。」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麵,但明顯不是認親閒聊的好時候,所以月映野也隻讓他快些去追曜雀帝君。待到少年跑遠之後,木逢春將受傷的白牙一一捏進乾坤袋中:「梟鳳,寒山怎麼會關著梟鳳?我還以為這凶禽在數千年前就已絕了種。」

「不知。」月映野看了眼山深處,「或許是曜雀帝君當年所留吧。」

謝刃一路小跑,順便扯下一條衣袖內襯,將幾處流血的傷口纏住。因為方才那一大群白牙山獸四處亂撞,山洞的出口已經被刨得能容下兩名成年男子,曜雀帝君蹲下問:「這裡一直通往空山最中心?」

「是,我就是跟隨白牙跑出來的。」

「梟鳳如何?」

「已經被我斬殺,但是在它的肚腹內並未找到幽螢,隻有被凍傷的舊疤。」

寒山山體堅硬,絕非區區一群白牙山獸能輕易打穿。曜雀帝君將手伸向洞壁,閉目凝神細辨,果然探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熟悉寒氣。應當是幽螢在沖破山壁的瞬間,帶出霜雪凍結碎石,催使它們蘊滿靈力,而後便在這不為人知的角落中,靜靜躺了千年。

「……帝君?」見對方臉色暗沉,久久不語,謝刃心裡有些發毛,於是試探著叫了一句,「有什麼問題嗎?」

曜雀帝君道:「幽螢仍存活世間。」

謝刃聞言萬分吃驚:「幽螢存活……梟鳳腹中確實沒有長弓,但它的胃壁看起來傷痕累累,會不會是已經被邪火銷熔?」

「它就是逃了。」曜雀帝君站起來,「否則這處空穴、以及空穴附近殘留的寒意都無法解釋。」

謝刃問:「那幽螢會去了哪裡?這許多年間,它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曜雀帝君展開掌心,一塊布滿蛛網裂紋的圓鏡正在緩緩浮動:「我找不到它,你卻可以。此物名曰『陰晴』,同樣是由煌山之鐵煉製,陰側取自幽螢,晴側取自燭照。」

謝刃接到手中。

曜雀帝君道:「燭照幽螢重逢之際,陰晴也會撫平裂紋,重新合為一體。」

「好,倘若哪天陰晴破鏡重圓,我定第一時間告知帝君。」

「不必。」曜雀帝君目色沉沉,「燭照、幽螢與這麵圓鏡同出自煌山,皆由我心血點化,你隻管收好它,一旦出現異動,我自能感應得到。」

謝刃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鏡上裂紋:「是。」

月映野與木逢春雖未跟進深山,不過也一直守在外頭。直到見謝刃跟在曜雀帝君身後,一瘸一拐地回了住處,他二人方才帶著受傷的白牙群返回青靄仙府。途中遇到了幾名采集月露的仙侍,笑吟吟地說快過年了,做一些花糕給杏花城裡的謝府帶去。

由此可見,謝員外的人心籠絡工作還是進展得相當不錯的。

寒山茅屋。

謝刃粗粗一檢查,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加起來少說二十餘處,眼看著就要過年回家,自己卻掛了彩。搞出這副倒黴模樣,八成是不能再挨家挨戶拜年吃席了,不過不能出門也有不能出門的好處,謝小公子將自己往床上一丟,雙手舉著謝大勝傻樂,已經盤算好了從除夕到十五,要如何抱著心上人躺在搖椅上,喝茶曬太陽。

臘月二十七這日,山道上一早就熱鬧起來,來接謝小公子出山的人還真不少。除了謝府的管家,璃煥與墨馳也在,連崔望潮都靠在一旁,木逢春早些時候來看過一眼,不過他見人多,就沒露麵,反正今年青靄仙府要去杏花城過年,總不差這一兩天。

午時,正在打嗬欠的崔望潮餘光瞥見一道金光,立刻渾身一震:「來了來了!」

其餘人趕忙站直。

墨馳小聲道:「曜雀帝君親自送出山門,阿刃的麵子原來這麼大,看來他這段時日表現得還不錯。」

結果待兩人一走近,大家看著鼻青臉腫的謝刃,立刻就又覺得,算了,這日子好像也不怎麼樣。崔望潮更是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恨不能將下巴戳進月匈,一直等到曜雀帝君遠去了,方才如釋重負道:「嚇死我了。」

謝刃一左一右攬住璃煥與墨馳,沖崔望潮抬抬下巴:「你怎麼來了,別說在這兩三月的時間裡,你已經占據了我的團夥位置。」

「占什麼據,誰稀罕。」崔望潮揣著衣袖,也覺得自己這趟十分不值,「我還以為柳姑娘會來接你。」

「柳姑娘來接我做什麼,你腦子沒毛病吧。」謝刃覺悟相當高,雖然我家阿雪不在,但你話依然不能亂說,快點閉嘴。

璃煥拍了一把他臉上的傷:「你在山裡都做什麼了,當真挨了幾十天的打?」

提到這茬,謝刃自然要炫耀一番,他掌心凝出一團幽蘭色的火簇,隨手一拋,方圓十裡的枯樹都被震得劇烈一晃。

崔望潮連看都沒看清楚,反正整個人都驚呆了,剛剛發生了什麼?

謝府管家也大喜過望,甚至都等不及回謝府了,當場便放飛木雀,將小少爺誇滿了八千個字。

再過幾天就是除夕,眾人也不能在破軍城中多待,都得各自回家,因此隻在晚上聚了一頓飯,說了說這三個月間發生的事。璃煥與墨馳一切如故,長策學府也一切如故,進步最大的反而是崔望潮——這也可以理解,因為他先前的起點實在太低了,低到現在隻要稍微有點人樣,立刻就能招來一片贊譽。

謝刃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有能援助金府的一天。」

崔望潮放下酒杯:「也不是為金府,我是為金少主,算私人交情。曜雀帝君下令重懲鸞羽殿,我爹說多少有點殺雞給猴看的意思,各宗門在明麵上不好明著幫,隻能暗中施援手。」

「阿刃。」璃煥放低聲音,「你有沒有覺得,帝君稍微有些……金聖客早就已經伏誅,該死的人也已經死了,如今鸞羽殿的兩位殿主昔日也是斬妖功臣,怎麼還要處處被壓製。」

崔望潮聽得極為緊張,拚命在唇前豎起拇指,示意對方小聲一些,看來當真是被嚇出了陰影。

謝刃猶豫:「我這些天一直在修習,沒機會聽外界的事,不了解這些。除了鸞羽殿,帝君還做什麼別的事了?」

「多了去。」墨馳道,「修真界如今新增設了一百零八處誅妖司,不同宗門負責不同區域,一旦有邪祟冒頭,無論大小,一律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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