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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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照將自己半掩進了最乾淨的雪地裡,寒意並不刺骨,也與那喜歡依偎在自己身邊的靈魄有著天壤之別,但他依舊覺得舒服,像是緊繃了許久之後的難得放鬆。

月映野道:「難怪當初燭照不願入棺陪伴曜雀帝君。」

謝刃道:「九嬰雖死,妖邪卻未盡。燭照斬妖,從來隻辨善惡,有為非作歹的,哪怕外表是光鮮亮麗的大善人,也照殺不誤。」

風繾雪問:「那燭照後來可有像世人所言,當真偏執入魔?」

「沒有。」謝刃道,「就如當年的紅衣修士,燭照所殺的,都是大惡。但旁人往往不知他們背後所做的勾當,隻能胡亂猜測,猜測他們何時與人打過架,何時吃飯忘付錢。」

久而久之,燭照便被傳成了容不下半分不端正的蠻橫之劍,一時之間人人自危,而別有用心的人也在這時冒了出來,聯合一眾修士,共議鎮壓之事。

那時的天下已經很太平了,也不再需要長劍鎮守,於是燭照便沒有反抗,主動歸於太倉,隻將一縷劍魄留在了天地間,他同很久很久之前的幽螢一樣,東飄西走,把大千世界看了個遍,直到那天抵達了杏花城。謝府小公子懷有紅蓮靈脈,與燭照天生相契,仿佛一場等待了數百年的相遇,總之他一把抓住眼前飄動的劍魄,好奇地打量了一會兒,而後便將其往肚子上一按,睡了。

風繾雪道:「那時你滿月了嗎?」

謝刃回答:「差不多吧,三歲之前的事情,我也隻能記起這麼一件了,還是剛剛才想起來的。」

月映野道:「能想起往事,就說明燭照的力量正在蘇醒,你或許很快就能離開這座島了。」

謝刃心裡微微一動:「嗯。」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月映野讓兩人先去休息,自己也回到臥房,遣木雀將舊事送往仙府。

謝刃替枕邊人裹好被子:「困不困?」

「不困。」風繾雪攬住他,「在想事情。」

「想什麼?」

「前世的燭照和幽螢,今世的你和我。」

謝刃笑笑,低頭蹭了蹭那微涼的鼻頭:「燭照和幽螢未盡的心願,未等到的餘生,未看過的風景,我們今世替他們補全遺憾。」

風繾雪含住他的唇瓣,親得小心繾綣。

往事沉重,但幸好都已過去,如今能有如此切實溫暖的懷抱,已經足以抵擋一切惡影。

幾天之後,月映野先是將三隻掠夢鷹送回長夜城,而後便折返青靄仙府,共同商議下一步計劃。

而明月島也難得迎來了客人,自己人。

這日午時,風繾雪捧著一盤葡萄,坐在秋千上一邊吃一邊看謝刃修習,時不時指點兩句,語調和監工老爺有一比。謝小公子口乾舌燥,站在下頭張開嘴:「也給我吃點。」

「離這麼遠,我怎麼能丟進去?」風繾雪護住盤子,「沒練完不許吃。」

謝刃:「葡萄還是我種的,我摘的,我洗的呢。」

風繾雪繃著笑:「那也不許,我才不下去。」

謝刃丟了一朵花逗他,自己繼續研究功法,結果還沒看兩行字,風繾雪卻突然站起來,嗖嗖一路小跑到深穀之中,舉著葡萄遞過來:「給,餵你。」

謝刃毫無防備,被塞了滿嘴:「你乾嘛?」

風繾雪答:「照顧你。」

「能不能不照顧得這麼突兀,我嚼不過來了。」

「嗯。」

風繾雪又掏出帕子替他擦嘴。

謝刃很是受寵若驚,想著自己又做對了什麼事,竟能有此待遇,結果下一刻,耳邊就傳來一句熟悉的、歡歡喜喜的:「阿刃!」

「……娘?」

他不可置信地回頭,果然見到熟悉的身影。寧夫人將自家相公遠遠甩在後頭,搶先禦劍而落,高興道:「阿刃,小雪。」

風繾雪慢條斯理地將帕子裝回袖中:「寧夫人。」

「多大的人了,還讓小雪給你餵吃擦嘴。」寧夫人嘴上這麼說,心裡與臉上卻歡喜得緊,她牢牢拉著兩人的手,「還好,都沒瘦,尤其是阿刃,看著像是又長高了。」

「我才十八十九,自然還要長。」謝刃攬住風繾雪的肩膀,借著身高優勢往下一壓,又欠,又得意。

「挺好的。」風繾雪道,「將來方便去墨家糊牆。」

謝刃笑著鬆開手,又問:「娘,你怎麼突然來了?」

「想你了啊,早就想來了,但又怕被人發現,這回幸虧有高人幫忙,我才能和你爹過來。」寧夫人指著天邊,「看,他們也來了。」

除了謝員外,還有一名身負長弓的英武男子,正是幾人當初在白沙海時救下的白發修士,天無際。

而那身著五彩衣的漂亮女子……風繾雪高聲打招呼:「鸚二月!」

女子輕盈落地,匆匆向前幾步,佯裝惱怒:「沒大沒小,說了多少回,叫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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