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一聽秦老爺子召見, 幾個實習生不敢怠慢，連忙結束手中工作, 馬不停蹄趕去報道。
一推門，正見秦老爺子看著電腦吹胡子瞪眼。幾個實習生相互對看一眼，老老實實進屋帶上門，站在對麵不敢吱聲，傻呆呆看秦曾懷跟電腦生氣。
腸胃弱？簡直是放屁！
就在等待實習生的空檔裡，秦曾懷明明不會玩直播, 卻還是研究半天後，本著醫者初心在彈幕欄裡打出了他的診斷分析。
「這個叫沈元白的極大可能腎陰虛, 虛汗是腎陰虛導致的腦髓空虛，建議他別熬夜多休息，可以用六味地黃丸、知柏地黃丸、補腎健腦丸等藥物補腎充腦，給他搭脈那小子問診手法有問題，不過結論還蠻準。」
那麼一長串的彈幕在直播間上方滾過, 其巨大體積與信息量非常吸引眼球，不少人為看清這條彈幕還專門暫停直播, 然而當他們讀完秦曾懷的彈幕後……
「什麼鬼, 上一條彈幕跟沈元白什麼仇什麼怨，居然詛咒人家腎虛，笑死我了。」
「不會是哪裡來的天然黑吧，這個腦洞也是清奇, 明顯人家胃腸痛，你扯個腸胃感冒闌尾炎都比腎虛靠譜。」
「哥哥腎虛定然是和我睡多了, 啊，我是個有罪的女人。」
「肯定是個林粉，捧一踩一有意思嗎, 你家才腎虛，你們全家都腎虛。」
「腎虛？嗬嗬」
「剛剛那個嗬嗬就很有靈性。」
「有病回家多吃藥，詛咒別人腎虛腦殘有意義嗎？」
因著秦曾懷彈幕，直播間發言突然充滿戾氣。而原因，一是因著沈元白的虛弱表演暫時聚攏來不少腦補上頭的情緒粉，這些粉絲已經憋了一肚子興奮不知如何抒發，這詛咒哥哥的彈幕恰適合作為他們的發泄口；二來則是他的經紀人馮雲一直關注直播間風向，眼看沈元白行為吸粉，便指揮直播水軍為他搞彈幕高，潮。在馮雲眼中，秦曾懷的彈幕宛如一個靶向，非常適合用作引導粉絲攻擊，而通過誘導粉絲的攻擊發言，調動粉絲情緒，則可以最大限度為沈元白固粉。
馮雲做過
這種事情很多次，而多次成功經驗也讓他自信對粉絲心態了如指掌。在他看來，喜歡明星偶像的人就是賤，讓他們付出的金錢、時間、精力越多，他們對偶像越是癡迷。而他需要做的，不過是誘哄他們付出更多的沉沒成本。
眼見彈幕突然增多，秦曾懷就想看清網友說了什麼。他扌莫起床邊的老花鏡帶上，待看清那些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簡直快要氣死了。老人家哪見過這個陣勢，以往在科室下個診斷，哪個病人家屬不是客客氣氣，不說感激涕零，應有的尊重肯定給他。就算對他的診斷結果不滿意，也隻會委婉提出，誰敢罵他一句。
現在他好心網上斷診，還是免費，他不要求什麼感激，隻希望小夥子別貽誤病情。這些網友可以不贊同他的診斷，卻也不該如此用話語傷人。有心敲幾個字為自己辯解，可發出的消息很快淹沒在密密麻麻的彈幕海裡，連個響都沒有，這下徹底把老爺子氣蒙了。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秦曾懷罵了兩句，見到幾個實習生鵪鶉似的躲在牆腳，立刻道，「你們都過來給我看看，看看他究竟是什麼病。我看這些彈幕也都有毛病，有什麼話能不能好好說。」
幾名實習生趕緊湊過去。
「秦老您也看《飛翔吧，男團夏令營》啊。」一看到秦曾懷的電腦屏幕，一名名叫貞璐璐的女實習生驚訝道。
身旁的師兄連忙扯扯她的隔離衣，貞璐璐立刻偷瞄秦曾懷一眼，閉緊嘴巴。
秦曾懷隻是掃她一眼，沒說話。
貞璐璐趕緊去看直播，畫麵裡播放的正是節目組的急救醫生餵沈元白吃藥。
秦曾懷想拉動視頻回到自己剛剛看的地方，奈何高清直播間緩存視頻留存時間過短，回放太多會引起視頻卡頓。他隻能把視頻回調至急救醫生診斷的鏡頭，用這一段視頻考教。
幾名實習生盯著電腦越發認真。
「你們看仔細了，用學過的知識好好判斷，這個肚子疼的人究竟得了什麼病。」秦曾懷哼哼道，幾名實習生在老爺子身後繼續眼神交流：看見沒，秦老氣得不輕。
隻是他們不知道老爺子為何生氣。因此隻能更加認真看視頻，心裡的結論越發斟酌，唯恐犯在老爺子手裡當了出氣筒。
貞璐璐過來之前一直在病房查床，恰巧病房掛吊瓶的病人裡不少人打開了病房的付費電視看直播，她因此聽了一耳朵，知道這人是在飯後急性腹絞痛。有喜歡打趣的病人還開玩笑問過她，吃壞肚子需要吃什麼藥。
貞璐璐當時還有些奇怪，人的消化功能哪有這麼快速。食物吃進去要先經胃部消化，之後再經大腸、小腸。因此飯後的急性腹痛百分之八、九十出在上腹，而原因則是出在胃裡，病患本身胃動力不足導致消化不良抑或胃炎、食物刺激潰瘍部位。如今沈元白既不惡心也不嘔吐，隻捂著下腹部呼痛，那位置裝著的分明就是小腸，且他又一直強調食物不衛生吃壞肚子，不像是有慢性病史。
雖然懷疑，可她到底是新生，不敢第一個發言，於是扭頭看其他學長。
「病人沒有左上腹疼痛、惡心、食物反流，我覺得問題肯定不是出在胃部。」一名學長打頭說道。
「廢話。」秦曾懷訓斥一句。
那名實習生的頭立刻低下去，在秦老沒發現的地方吐吐舌頭，雖然被罵，卻也算過關了。
貞璐璐悄悄慫肩，秦老的臉色好可怕。
就在這時，回放視頻中的醫生也通過按壓腹部確定了沈元白的肝膽部位沒什麼問題，他隻是腸痛，因此醫生也給出了一個腸胃感冒的初步結論。
再次看到這一幕，秦曾懷更生氣了。
原本因為沒當麵問診，秦曾懷也懷疑自己的診斷是否正確，可一麵是沈元白不斷重復說食物不衛生吃壞肚子，另一方麵，老爺子自己也的確被那些彈幕氣到了。
他活了這麼多年，日常看診接觸的人也多，知道什麼樣品行做什麼事，就沈元白這樣子，肯定是裝的。
不說秦曾懷對沈元白留下壞印象，單說節目組那邊，沈元白除了腹痛沒有任何症狀，醫生建議送他離島去醫院檢查他也賴著不走。期間不斷明示暗示「關心」隊友是否也出
現同樣的腹痛。
時間久了，直播前的大部分網友沒看出來，人精似得總導演卻看出了異樣。
這家夥不會是想碰瓷吧。
這個念頭在心中一生成，總導演就趕緊安排工作人員檢查錄像畫麵。防患於未然，他直覺覺得鏡頭復盤能查到什麼東西。
……
「還疼嗎？」看到沈元白額上冷汗還未下去，林雨澤問他。
沈元白點點頭，「我沒事，就是吃壞肚子，平日裡我就這樣，入口的東西稍有不衛生就疼的受不了，忍一會就過去了。」
看他難受模樣，溫霞作為導師也不好立刻離開，雖然有醫生在，她和其他隊員幫不上什麼忙，卻還要裝出一副關心模樣。天色晚了，累一天的遙望打個哈欠，越發想睡覺。一旁扛著攝像機的攝影師也累了，在不影響畫麵拍攝的情況下悄悄活動了酸痛的肩膀。
人疲馬乏，卻也因為沈元白的突發情況不能休息。
林雨澤看著疲憊的眾人，又看了看腹痛還未減輕的沈元白，說道，「我幫你揉揉吧，揉揉就好了。」
「不，不用……」沈元白睜開緊閉的眼睛驚訝看他一眼，心中暗自嘲笑，這個林雨澤肯定想借機表現，他才不上當。不過轉念一想，對方既然敢揉，若自己的腹痛越揉越厲害，又豈不更好，因此馬上改口，「不過還是謝謝你，你要是有把握，我試試也行。」
一直關注直播的馮雲在聽到這句話後不由得暗自點頭，這個叫沈元白的小藝人的確是好苗子，剛剛這話就說的十分有技術含量，一下把林雨澤架了起來。若林雨澤稍有猶豫不給他揉，那剛剛就是在說大話，虛偽加人設；若林雨澤給他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