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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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正牌的姨娘,她是丫頭,這般妹妹長妹妹短的叫著不合適吧?武梁忙說不敢當。

秦姨娘卻道:「有什麼不敢當的。姐姐我以前也是二爺房裡服侍的,不過現在分了院單獨住著罷了,和妹妹再沒有不同的。倒是妹妹比我福氣,有了小少爺,倒是叫姐姐羨慕得緊。姐姐卻是,卻是……」

說著說著眼睛泛紅,開始哭將起來。

秦姨娘據說比程向騰大三四歲,不過麵相看起來卻似乎比男人大五六歲的樣子。中等個兒,人長得挺壯實,容貌也沒什麼特別之處,隻不過眉梢向下塌著,看起來是聽話溫順的類型,讓人望之不生厭罷了。

這樣的姨娘,和程向騰也就靠往日情份靠忠心塗地維係了吧?然後求個一子半女的過後半輩子去。如今不能生了,她以後朝哪方向奮鬥呢?

桐花說起秦姨娘時,武梁就琢磨著,這個人如果懷疑當初掉孩子是唐氏做的手腳的話,隻怕心中會有大芥蒂。並且她和老太太處交好,倒是可以結交。不管怎麼說老太太總是當婆婆的人,給句話兒唐氏也不好硬頂著不接,沒準關鍵時刻能派上什麼用場呢。

隻是,跟她第一次見而已,便這般哭起來?武梁有些訕訕的,怎麼示好,總不能她陪著哭吧?

隻好輕輕搖著她胳膊,軟聲勸道:「姐姐快別難過了,哭得妹妹也眼酸起來。」

秦姨娘便用帕子擦淚,道:「是呢,妹妹怕是也傷心。拚了命生下來的,心頭肉一般,偏生叫母子分離,再沒有當娘的能舍得的。」說著便盯著武梁瞧。

這般說話,武梁越發覺得秦姨娘對唐氏沒什麼好心思了。

她也是來拉同盟的麼?——呃,那就太歡迎了。

不過武梁卻不太好接她的話,怕萬一她會錯了意,說得過了,傳出去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她便隻作出副黯然的樣子來,默然不語。

秦姨娘便拍著她的手勸:「妹妹且想開些,如今能保住命便是造化了。」

這麼明顯的調撥?

武梁乾脆哀傷道:「能保住嗎?都是命……」

她不慨嘆身子骨弱,卻慨嘆命運不濟。秦姨娘便知道,這位其實啥都明白。她心裡蹋實了些,便拍著武梁的手嘆息不已。

武梁見她嘆息半天,又說了許多母子分離有違天倫什麼什麼的話,偏又不給出個什麼有用的招來,一時便很想甩開她的手算了。

不過既然敢上門來調撥半天,總不能讓她白來,給這位姐姐大人找點兒事兒忙去。武梁想著,便道:「姐姐今兒看到二爺了嗎?二爺手腕上有牙印傷呢,這會兒也不知道脫痂了沒……」

她隻是關心二爺不是麼?別的可什麼都沒說。

讓一圈人去猜吧,程向騰不說,估記沒人能猜到她頭上。

府裡有膽的,也隻有那位二奶奶而已。

別人猜了也就罷了,隻是老夫人若也這麼猜,就算再讓著媳婦兒,到底也更心疼兒子吧。

端看這位會不會把話傳給老夫人那兒去了。——她要她的命,她使點壞讓秦氏跑跑腿兒,不算過吧。

她倒不怕唐氏知道,唐氏睡男人早晚會發現的,程向騰肯定自有說法。

秦姨娘聽了果然很驚訝,然後就一路想開去:

二爺才回來這麼二三天,竟然有人咬他?誰敢哪?

隻有那個人才敢,也才會讓二爺默不吱聲。算算時間也正好,前晚歇在正房,第二天就歇書房了,再一天歇這洛音苑了。她說呢,二爺怎麼突然往洛音苑跑,原來是賭氣?

她得給老夫人說說去。害了她的孩子,害得她再當不了娘,害得她再沒指望,果然壞事做多了,就得報應,自己不就生不出嗎?

老夫人怕給她添堵,等著她的嫡孫,她偏去上點兒眼藥去。

不信這都傷害到二爺的身子了,老夫人還能坐視不理不成?

秦姨娘心下想著,這趟也算沒白來,反正能給那位添添堵她也高興。

再略坐了坐,又說些咱們姐妹同侍侯二爺,再沒有什麼可分彼此的,以後就是姐妹了,有事兒妹妹隻管說話之類的,起身帶著丫頭走了。

秦姨娘坐著兒說話的時候,紅丫就悄悄閃人了,曾媽媽也已經退下,換了桐花在旁。

如今見人走了,桐花才忙勸道:「姑娘如今不是姨娘,可叫不得姨娘姐姐。以前奶奶身邊那個花容,不是有次喚秦姨娘叫姐姐嗎,就被二奶奶當場甩了嘴巴,說她不懂規矩來著。」

武梁大驚,乖乖,女人江湖一片坑啊。

···

估記秦姨娘很能耐,很及時地把話傳到了程老太太跟前,然後第二天一早,程老太太就抓住請安的程向騰胳膊瞧。

果然痂痕已掉,隻是那小小淺淺的一圈,可不就是女人的牙印子麼。

「怎麼傷的?」老太太問兒子。

程向騰笑:「在邊關的時候,去逮了隻小獸回來訓,結果被那小東西咬了一口。如今已經好了,娘別擔心了。」然後又忙一陣說笑試圖岔開話題。

其實這話兒昨晚唐氏就問過,他也是這般說的。

老太太明顯沒有唐氏好糊弄的樣子,繃著臉很不快。唐氏也是過份了,女子與夫口角已是不賢,還敢傷人?不快了沖仆婦下人發發火也就算了,現在連男人都敢動?看來真是太過縱得不象話了。

一時又惱媳婦,一時又擔心兒子莫不是在外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才惹怒了媳婦?反復地逮著程向騰問東問西,讓程向騰好一陣哄。

哄完了娘,想起那隻小獸來,氣哼哼地上門報功請賞來了。

「你看看你利爪利齒的,給爺招多少麻煩。」讓他躲了老婆哄老媽啊。

說著就要抱臂咬,「快讓爺咬回來,給你也留個記號長長記性。」

武梁嚇得趕緊求饒,「大爺呀,您大人大量慈悲心腸饒了咱家吧,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若真讓他留個記號,萬一被別人看見了,那還得了?傻子也能知道程向騰的傷哪兒來的了。

程向騰也就說說而已,哪會真象她那樣沒分寸,不過看她縮著脖子癟著嘴,雙頭舉過頭頂一副投降相的慫樣,還是忍不住鄙視,「咬人時就勇猛無比,被咬就這副德性,就你怕痛爺就不怕?」

「不怕不怕,大爺不怕。來,給你吹吹噢。」某小獸化身愛心姐姐,哄小盆友的嗲軟語氣,說著噘著小嘴就給人又吹又撫起來。

話說人家是怕痛麼,人家隻是怪她當初不心痛,現在自己慫。

並且人家都已經好了呀,對著個疤痕獻什麼殷勤?

可偏被她說得好像他在怕痛似的。

程向騰發現,反正和她說話,總是能被她把話題帶到似是而非的地方去。

不過跑題就跑題吧,反正現在的感覺,也不錯。

隻是被那熱乎小風吹著,讓人隻覺得臂上一陣陣的癢,皮膚一陣陣的緊哪。

某人低著頭,嘴巴湊近男人手臂吹著,還抽空抬眼瞟人家。

那眼神,幽幽暗暗粘粘膩膩的,是叫勾人麼?

……不能忍啊。

到底好一陣廝磨,然後兩個人又靜靜躺了一會兒,程向騰才起身道:「今兒洗三兒,院裡女客多,我便不進來了。你機靈些,萬一有旁人來瞧你,你最管睡著了叫不醒,就不用多應付那些個……」

一句話說得武梁又緊張起來,那些個,是哪些個啊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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