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了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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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有人湊過來,低聲道:「親戚是親戚,這件事兒上,二爺還是避避嫌吧。」勸程向騰不要插手的意思。武梁記得,這人應該是姓廖。

武梁回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剛才毛六兒那句「我去」也不是感嘆詞,人就是很字麵的他去,讓程向騰表去的意思。

程向騰點點頭表示明白,轉頭叫毛六兒的長隨快馬給唐家報信兒去。

然後,他們就成了純看熱鬧的。

武梁不時看一眼程向騰,想著外麵那戲是誰安排的,這位爺呢,還是那位爺呢?

其實打唐端慎的這件事兒事上,武梁一直都不是太擔心。

一方麵她總覺得,鄧隱宸既然補下了黑手把人揍得嚴重內傷,又那麼直接把她捅出來,若非有別的目的,就肯定是留有什麼能轉圜的後招的。

——他不至於真是為了置她於死地才這麼乾的吧?他們哪有那麼大的仇怨。

尤其酒樓相見後,鄧隱宸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那態度,還是讓人多了幾分期待。

程向騰去唐家後,回來給她分析過那證人的態度。武梁想,那自然也是鄧隱宸的態度。他已經在開始不動聲色的撇清了。

那後麵呢,他會不會再來個反轉,讓她也徹底脫離嫌疑呢?

而另一方麵,程向騰這一陣表現相當給力,一力擋在她麵前,全盤過濾了對她的不利因素,使得她時至今日,也並沒有真正麵臨到什麼危險哪怕是為難。

所以後麵怎麼收場,兩位爺倒是都有可能出手。

程向騰見武梁略帶沉思地看他,就沖她安撫地笑笑,往外麵大街上一示意,把人攬近些,輕輕道:「沒事了。」——原來是他。

「沒事了」的意思,也很字麵。

唐端慎被打的「真凶」很快浮出水麵,再沒她武梁什麼事兒了。

事情的發展是這樣子的:

還是之前那位證人,就先頭叫嚷這位,在那家酒樓裡吃飯嘛,卻不小心認出了一位曾參與群毆的嫌犯來。

那位起初想不認帳,後來被擰了個結實後,倒仰著脖子硬氣起來了,說見官就見官,誰怕誰。

毛六為給二表哥出氣,也想替武梁這邊洗洗嫌疑,就擺出唐家親屬身份當眾責問起來。

誰想到這位看著身手挺靈活的樣子,沒想到心眼兒卻是個愣的,被那麼幾番逼問後就急了,直著脖子叫道:「打他活該!誰讓他輕薄我們家小姐……」

這個,這個……匪徒行凶變忠仆護花,暴力事件中含香艷花邊,得到爆料的群眾嘩然。見義勇為的那部分人也開始要倒戈了,隻等著這位再分說明白些。

然而事關某位小姐聲譽,事關唐二爺*,毛六是再不敢當眾問下去了。倒還忙攔著那人不讓多說,隻說等見了正主兒,自有他理論對質的時候。

然後,五城兵馬司有巡街的過來,把證人和疑凶一起帶了回去……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總之既然幕後boss被稱為「小姐」,那就反正不會是武梁。

她那時不過一介丫頭,最多被喚聲「姑娘」罷了……

···

武梁早就覺得奇怪了,雖說她是位新新兒上任的姨娘,可這般帶出來見一幫糙爺兒們真的沒問題麼?若是仨倆實在親近的哥們兒,那也罷了,但這一屋子人呢,有點兒顯擺太過吧?

原來是想讓她親眼看看事態發展,好安她的心呢。

當著眾人不好多說,回去的馬車上,武梁第一件事兒就是趕緊表達她的感激之情。

程向騰神情放鬆,一手握著武梁的手,另一手在她手背上一下一下的打著拍子,神色挺傲驕,「這下放心了吧?」

其實武梁不算很放心,她問道:「怎麼會牽扯上一位小姐?」

既然稱為小姐,那就是有些出身的。這年頭女子名聲比命主貴,別最後敗壞了誰家小姐名聲,再鬧出條人命來,那事就越裹越亂了。

「城南張家的姑娘。」程向騰笑道,「那姑娘跟你差不多,潑辣著呢。誰惹上她,估計她也得生法兒揍上一頓才好。」

「這樣的姑娘願意給你頂包?」

「有所求罷了。再說於她也無大礙。」

那就好。「那證人呢,你為何還敢用那個人?」那原本可是汙點證人啊,現在讓人家替咱洗白?

「他?」程向騰笑了笑,「我的人找上他,他毫不意外,一副就等著呢的樣子。問他三月三見過這樣高矮這樣胖瘦這樣眉梢有顆米粒痣的人吧,他立馬就點頭說沒錯,那就是打人者之一……你看看那反應,夠快吧。你當那是普通人?」

「……不普通,所以呢?」

「所以跟他說的一樣:跟聰明人合作就是痛快。」程向騰道,「這不今天,那米粒痣一出現,他馬上就指認了。」

武梁:「所以你今天在這裡飲酒,其實是等著看對方肯不肯出頭的?那可是那誰的人啊,他為什麼要替你作證?」

「不是等他,他肯指認事兒會辦起來更順。他不認,我才不是非他不可。那人隻需喝多了得意了嘴巴漏個風,說出自己當日打人之爽就完了,正所謂賊不打三年自招嘛。但他不同,他需要作回實證跟唐家有個交待,洗清自己,將功補過的意思意思,免得唐家覺得他耍人家。」

「這麼說你倒是為了他了?」武梁奇道。因為他出來捅事兒,如今武梁才麵臨著難以收拾的局麵的,不是該揍他麼,怎麼也反過去幫他?

兩邊廂還都各自有意,就這樣夫唱夫隨了起來?

「我肯給他這機會,自然是還他個人情。當初在唐家,畢竟是得了他的配合,唐家才沒能揪住你不放。當然,他做為知情者之一,這也是綁他上船。」

當初指證武梁的時候,他怎麼說的?女人,帕子,隨從。

現在女人和帕子都有了,隨從呢?如今有個「隨從」真凶出來,正可以幫他自圓其說。於是他也就順坡下驢按既定的劇本走了。

但他既然下了驢,也就處在了程向騰給他設好的坡上。假做真時就得永遠是真,再扯皮反轉,他自己就完全脫不了乾係了。

真當唐家是那麼好耍的嗎?

可武梁還有一個擔心,「那萬一他當初跳出來指證的時候,就已經給自己留好了後路呢?或者他隻是個小卒子,萬一那誰舍了這個卒,就讓這人硬給你攪局壞事兒呢?又或者如今作了證,日後再說是受你挾迫作偽證之類的呢?總之這人就是讓人不放心啊。」

程向騰嗬嗬一笑。倒是聰明,想得還挺全麵。不過女人就是女人,看事兒隻顧看表麵。

他道:「這卒會不會被舍都沒關係,這件事兒上吧,我從來針對的都不是他。你想想唐家二爺那嚴重內傷是怎麼來的,人是他姓鄧的打的沒錯吧?所以他才是主犯元凶嘛,跟你什麼相乾。

而你,也是那姓鄧的捅出來的沒錯吧?他為什麼找你麻煩?自然是為了扯你出來頂包啊!

總之這整件事上,他才是最該負責的那個。如今能到此平了最好,平不了,也是該他姓鄧的背著,而不是落你頭上……」

武梁:……!!!

噢賣糕的,原來腦回溝還可以這麼長法!

照這麼說,她不是主犯不是從犯連個幫凶都算不上,她隻是個頂鍋的??

這說法吧,仔細一想還真是唉。隻是再仔細一想,怎麼卻又覺這中間是省略太多,還是順序出錯,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呢?

程向騰見她難得愣愣的,就擰擰她的臉,笑道:「你沒那麼大的頭,咱不戴那麼大的帽子。並且,這次是咱替他姓鄧的收拾爛攤子,完事兒後,咱再不欠他半分人情知道嗎?」

說著盯著武梁看。

武梁便連忙點頭。她還沒有將事兒捋十分清楚,隻是覺得讓鄧隱宸背上,不是那麼容易吧?

曾經她也這般想過,那個惱人的告密者不管為了什麼,反正夠賤。如果她躲不過,一定把整件事兒往姓鄧的頭上糊,說她才是目擊者,所以被反咬一口欲借唐家人的手滅口……

反正他先咬她的,她擋不住就得咬他,他若沒後招就一起倒黴吧。

可後來想想又泄氣,她人微言輕啊,這說法既不見得能把人家拖下水,更不見得能讓她自己上岸。還又得擔心把姓鄧的惹惱了,可能她死的更快些。

所以聽到程向騰這麼說,武梁更底怎麼讓姓鄧的就範呢?啊其實這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樣護著腦袋不讓帽子落自己頭上呢?

若也隻是讓她出來指認對方一下什麼的,那可沒什麼創意啊。

「你要怎麼做?」武梁問。

程向騰道:「鄧五你還記得吧?就上次被你嚇尿那慫小子。回去後就被鄧家老爺子扔西山大營裡去了。這次我來安排善後,他鄧三配合也好旁觀也好,不給我出夭蛾子也就罷了,若他還憋著壞讓你陷這泥水兒裡出不來,我就讓那鄧五也攤上大事兒,讓他鄧三自己想轍將你摘出來交換。」

就是說鄧隱宸栽髒給她,然後程向騰報他以陷害……都什麼人哪,太不善良了。——八過為什麼光想想都感覺好爽呢?

隻是,這法子靠譜嗎?

程向騰掛職都督府,一個五品指揮史,主要負責練兵之類的事。不過非備戰期,這活兒其實就是個閒職,有的是人在那兒指揮著日常操練。沒見這貨翹班比吃飯還家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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