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我踩(1 / 2)
武梁對鄧隱宸的火,其實從杜大哥憨憨厚厚地對她說「往西」的時候,她就有在猜測在醞釀了。
可是和她覺得萬一遭遇些什麼,其實她並無力護柳水雲周全一樣,因為早早的有了計較,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事到臨頭,反而平息不少,情緒不會太過高漲。
再者說,她又不是不清楚,她能對人家如何?她自己大約也沒敢指望自己真能討個什麼說法來。
所以她對著鄧隱宸怒,真情實感的不爽是有的,但似乎更多的成份是矯情,是作樣子拿架子,表示一下態度和立場:你把*害成這樣,你太壞了。
我就得指責你,就得質問你,我是敢直麵強權的,我沒有那麼銼……
可是她沒想到人家比她還有理,比她還火大的樣子。
她更沒想到,一向愛酷著個臉製造威壓氣氛,說話基本隻說重點的鄧大統領,竟然能冷著個臉卻比她還話多。
鄧隱宸是真的惱怒。一個戲子呀,以前不說了,她親眼所見的汙糟樣子不是麼,竟然在她眼裡還那般的出塵脫俗?竟然到現在都心有所係執迷不悟?
「柳水雲已經回到京城了,混得如魚得水,很快就融入了京城那片綿繡富貴鄉,」隻有這個傻女人還停在林州,為了他找這個找那個麻煩,「你倒癡情,在那裡守那麼久,揍著個滅那個報仇雪恥,果然練出來了,威武得很吶。」
武梁:……
哪有v5?眼看要v(萎)……
「當初不告而別的是誰?如今見了麵,上來就橫眉怒目的是誰?」連句「好久不見」的情份都沒有?這麼急赤白臉的就沖他來了?
「嗬,聽說行走江湖一路都是憋憋屈屈縮頭縮腦使銀子化乾戈不敢招惹個誰,到我麵前就敢怒敢吵敢齜牙了!對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什麼脾氣都敢在我麵前使呢。你是看我好性兒是吧。」
武梁:……你哪好性,是咱好性兒。
被欺負死,也就直接伸腿死算了,這也沒敢多說幾句啊。
「還是說我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你上來時眼睛噴火那樣子很怒嘛,那你是想對我如何的?你倒是施出來讓我看看!嗯?為何低下頭去?」
鄧隱宸是越說越氣怒的,他的心意那麼明明顯顯,偏她從來無視得徹底。
還有他說著話時,她雖然沉默聽著,但頭卻不抬,眼皮微垂不肯看他,月要身僵硬地挺直,完全沒有了記憶裡那哈著小月要耍著小賴嘻皮笑臉的熟稔勁兒,卻很有些和他壁壘分明的樣子。
鄧隱宸相當的煩燥,也相當的不耐,心裡那股一直不得抒解的惡氣升騰著。從不拿他當回事兒,為了另一個男人跟他梗脖子呢!他是欠了她的麼?
他鄧某人就做自己就好,不想再去做什麼好人去壓抑控製自己了。他就不退讓,他倒看看她能如何!
反正到最後,鄧隱宸說著「為何低下頭去」的時候,語氣很有些冷意森然。然後他伸手,想抬起她的下巴來。
武梁哪等他碰,聽人家話音兒就迅速仰起了臉。她緊抿著嘴唇,靜靜看著他。
是輸人不輸陣的硬撐。
實際上她那點兒虛頭巴腦的氣,被人家連嘲諷帶逼問的,三下兩下早就癟了,內心裡早就蔫了。
何況她能感受到男人的火氣,和當初與他在酒樓相遇那次很象,他是真的怒的。
人家怒了,她還真敢強硬不成?就算她鬧翻臉,她也不能把人家如何,相反隻剩被人家如何了。所以翻臉什麼的,絕不是她想要的後果。
再說她又憑什麼不心虛?她在林州憑什麼敢甩開膀子整治人?她不過是知道柳水雲走了,剩下她一個人折騰折騰出不了大問題。真出了事兒,有杜大哥夫婦兜著呢,杜大哥夫婦,有別人兜著呢……
用著人家的人,仗著人家的勢,如今對著人家她能有多少底氣?
所以武梁在鄧隱宸發火的時候,顧不得自己跑上來是牛叉叉問責的,想著的是自己台階在哪兒呢。
好在鄧隱宸怒雖怒,那話裡話外卻透露著那麼點兒幽怨的味道,帶著點兒男人對女人的曖昧不明復雜難辯的小情緒。
於是武梁最後就越發的矯情,拿出了小女人發脾氣使小性兒的嗔怒姿態,咬著嘴唇瞪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拉著長腔蠻不講理的嗷嗷一聲「你奏是欺負人……」,然後一把推開逼迫得太近的某隻,掉頭就奔了出去。
當然起步開跑,也沒忘在他腳上狠狠碾踩了一下。
……
忽然變成這種狀況,鄧隱宸都微微有些發愣。低頭看著自己那被踩髒了的靴子,不但沾染了灰塵,靴頭還被踩下去了一個凹陷的坑。
他盯著那坑看了好一會兒,沒有去撣灰,沒有去整理,最後隻嘴角慢慢意味不明的動不動。然後他扭頭看向窗外,那個奔下樓去的某個身影已經快跑遠了。
當初京城那商人查不著蹤跡,她便不查了。她不繼續查了,他便知道她明白了。如今他起火了,她就自己熄了火。
見不好就收呢,這個女人。
鄧隱宸站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坐下喝茶。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那憋得老高的火兒就消散了些。
果然膽大呢,都敢對他動腳了。下次,是不是就敢對他動手了呢。嗯,那會是什麼樣子呢?
鄧隱宸的思緒開始變得奇怪,貌似是對被動手有些期待??唉,誰知道呢,大人物的心思你別猜……
靜下來後鄧隱宸也有些微微的不自在,他知道她並沒有把脾氣發完,她收斂隱忍了。他其實並不希望她在他麵前這樣的,可誰知就這樣了……
當天晚上,鄧隱宸就讓杜大嫂給武梁傳了幾句話,解釋了一番柳水雲的事兒。說他隻是讓人散播了些閒話,象你聽到的那樣。其他的,什麼都沒多做。「他連幾句閒話都扛不住就出事兒,怪不得我!」
男人還是很個性,卻不是之前那種「就這樣,你愛咋想咋想」的王八之氣了,他用不認錯的方式,做出了和解的姿態。
然後問武梁還想去何方,如今再往西是走不得了。不過這東西南北的,四方涉足也已經夠了吧?問她逛累了沒有,可以回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