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驚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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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外間忽然有些傳言,說侯爺命硬克妻。」程行有些急匆匆的進來報告道。

「噢。」程向騰放下筆,端詳著麵前的畫,隨意地應道。

畫麵上的女子,斜靠在秋千上,似乎在輕輕晃著,愜意自得。長發未束袖闊袍寬,黑發與襟帶一起在風裡飄揚著。

竟然又跑去海邊了呢,風吹日曬的,肯定又黑了些去。

程向騰悵然,他也想和她攜遊,可惜沒法象她那般自由。聽信上那意思,一時半會兒隻怕是不會回來了呢。

「侯爺?」程行瞄一眼程向騰手上的畫,又畫五姨娘呢。別人畫女人,都是團扇撲蝶,或者拈花淺笑盈盈回眸什麼的,偏侯爺畫五姨娘,不是揚著下巴一派傲然,就是眯著雙目眼神睥睨,動作也各式各樣,反正就不仕女。

他以為程向騰沒聽清他所講的,便又重述提醒了一遍。

程向騰把畫用硯條壓著,放在案上晾乾,一邊不以為意道:「知道了,少不了那個姓張的女人。」連唐家都隻是一味的提條件,防著繼室對女兒不利什麼的,那意思就沒敢想著攔他續弦。別的人還能有誰要管他這事兒。

程行正想說他得的信和張展儀有關呢,見侯爺猜到了,便道:「侯爺,要不要我讓人去警告她一番?」

「不是警告過,什麼話都說得很清楚,可是無用嗎?」

「是啊侯爺。她家那倆男人的死,又不是侯爺的錯。當初大家合作,她自己願意的呀,說自己家跟皇後娘娘還沾親帶故呢,不怕唐家報復。侯爺答應提拔她男人跟小叔子,也真提拔了呀,這合作各取所需,早完事兒了嘛。後來人死了,山賊路匪咱們也幫著給滅了,還想怎樣?幕後就算有黑手,那也是官府的事,又關咱們何事?」

程向騰沒吱聲。

程行有點兒埋怨,「她就是看侯爺心軟,才敢這麼硬纏上來。上次侯爺去了趟她張家,她那鋪擺喧嚷得,十裡八鄉的都知道。什麼婆家辱罵踢打?根本一派胡言。婆家人自見到她竟能請得侯爺大駕光臨,連她婆婆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好不好。她就是嘗到甜頭了舍不得撒手。」

再說唐家是傻的?人家根本就沒承認謀害過人命。隻是看她提起和解,唐端謹笑說:我們唐家和程家是最近的姻親,我們兄弟和侯爺都是兄弟,這會兒大家撕鬧,不過是妹子沒了,大家心裡都不痛快罷了。縱使打上一架,兄弟也還是兄弟,傷不了什麼和氣。

——瞧瞧這話,從頭到尾都說的和程家很親近,不會翻臉的。

是張展儀自己覺得唐家既然這般說,那就是以後都不與程家為難了,意思就是說,接受了她的條件了。

這怎麼就能叫她為了侯爺放過仇人了?

再說唐家為了縮小影響,這種交流大家都是私下進行的。唐家不說她不說,她婆婆怎麼知道她是為了旁的男人還是什麼?她直接說一個證據不足被官爺駁回就行了吧。

並且克妻這名頭,是可以隨便說說的嗎?

也就侯爺戰場上千軍萬馬殺過來的,不介意這個,若是別人家,敗壞人家名聲,事關人家下半輩子呢,不跟她玩命麼?

真是太無恥了,一邊自己圖謀沾上侯爺,一邊放言侯爺克妻,然後侯爺當一輩子老鰥夫,好守著她一個人過?美的她!

程行說了一溜兒,等了一會兒,見侯爺沒甚反應,又去瞧那畫兒去了,便忍不住又道:「這明顯就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單是警告一下,她就不當回事兒,現在更是越來越過份了!侯爺,我看咱就當真嚇嚇她算了,不實打實給她點兒苦頭吃吃,她就不知道收斂不知道改啊。」

程向騰想了想,搖頭,「算了,不用理會她。」

程向騰心裡是真膩煩。

那個女人自說自話得寸進尺,若不是這會兒牽扯上唐家,他真想動個手讓她醒醒神。

隻是如今,卻不好那樣。

安撫不好唐家,他這裡不讓她裝腔作勢利用著,看她去死麼?

她隻是在那兒耍著手段想和他沾上關係,敗壞他的名聲什麼的,這個倒不怕,嫵兒肯定也不在意這個,沒準她還能瞧個樂嗬呢。

隻是若完全不管顧她,最後萬一真讓人出了意外死了,嫵娘隻怕會心裡不安。再怎麼說,當初人家也是替她出的麵。

那小東西,她若是個會下狠手不管別人死活的,當年她還會跑?沒準她早就掃平戰場稱霸這後宅兒了。

再敢發狠話再張牙舞爪再跟誰不對眼不喜歡,也終究是個硬不下心腸的小女人罷了。

程行見程向騰又攔著,乾脆激他,「侯爺若心裡有她,就乾脆將人收了算了,免得她一天到晚在外麵出夭蛾子。」

說完又特意加了一句,「五姨娘又不是個不能容人的,以後回來知道了,肯定也替侯爺高興。」

心裡卻想著,侯爺哎,你這般心慈手軟的對這麼個女人,也不怕五姨娘心下不爽?人家到時一不爽,仍舊不肯回府,或者直接又跑遠路去了,你就天天捏張畫兒後悔去吧。

程向騰斥罵道:「什麼心裡有她,你哪隻眼睛看到爺心裡有她?」說到後來卻又笑起來,「程行,你真覺得你們五姨娘是個能容人的?」

程行誇張地點頭,好像這樣就確定了似的,「是啊是啊,以前在府裡,五姨娘不是跟奶奶們跟姨娘們都處得特別好特別和睦嘛……」

程向騰看著程行那刻意的動作嗤笑了一聲。

特別好特別和睦麼?她隻是在沒辦法的事上,盡力往最好的方向努力罷了,又哪是心裡甘願的。

不過他沒有拆台,順著程行的話笑道:「不錯!你們五姨娘最是個能容人的。這個姓張的,是我不容她。」

程行悄悄翻了個白眼,「可你又不讓屬下動她。」

「嗯,別動她,讓她繼續蹦達著,如今不是快蹦達到宮裡了麼?讓宮裡的貴人們費神去吧。咱們暗中還得助助勢,讓流言傳得更廣一些。」程向騰道。

啥?程行吃驚。侯爺真不準備續娶了?為了五姨娘吧。

可是,老夫人會同意嗎。

···

卻說慈賢太後得了信兒,十分為張展儀的際遇而感慨。

這女人以一已之力撐起娘家,能讓兒子隨了她姓,有本事。男人死後不容於婆家,所以自行求去另尋良人,有想法。敢跟唐家一再對上,不畏強權,有膽氣。

總之她的這種種過往事跡聽起來,簡直就是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呀。

並且做為一個老寡婦,慈賢太後偷偷覺得張展儀不簡單。她一個要身份沒身份,要家世沒家世,帶著拖油瓶的小寡婦而已,竟然還能得侯爺青眼,與侯爺互生情義,甚至有了肌膚之親?這女人肯定不簡單。

並且,民間的生活這麼多姿多彩?一天到晚無所事事的老寡婦,悄悄對那小寡婦,生出了那麼一絲兒絲兒的羨慕。

當然民間的生活也不容易,象這位,無長輩兄弟替她作主為她撐月要,她還不是得求這個告那個的自己想法子?

嗯,奇女子嘛,值得幫一幫。

太後很熱心,既然那邊廂婆家也不肯容她,這邊廂又和侯爺有情有義,不如就與婆家切結清楚,跟了侯爺為妾也是好事一樁啊。

於是轉頭找了唐太貴妃娘娘,希望她給唐家說說去。不說從前如何了,如今唐家女都已經不在了,還這麼容不下人家侯爺收一個妾室?人都不在了餘威還這麼足,不大好吧?你可小心外人說你們唐家跋扈乖張啊。

慈賢太後的意思,程家如今不是守著孝嘛,所以程侯爺縱使對小寡婦有心,他肯定也不好意思這時候張口啊。所以咱們就做做好人做事兒替他們張羅下吧?成人好事,功德一件啊。

雖然程侯爺是在孝中,但完全可以讓人先入府,等程侯爺出了孝期再圓房的嘛……八拉八拉的一通勸。

唐太貴妃哭笑不得。瞧把你閒的,整天為這些子七零八碎的事兒操碎了心啊。

心裡不耐煩,嘴上就直接放話——太後您老人家不用等唐家回話了,我直接給你打包票:人家侯爺收不收小妾,收個什麼樣的小妾,唐家才不會管呢。讓他們隻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

慈賢得了這話,誇獎了唐太貴妃一通,然後拉著她一起去找慈寧太後去了。

——慈寧太後,就是從前的珍妃娘娘,皇上正牌親娘,程向騰親親老姐。

慈寧太後一聽還有這事兒?一個小寡婦敢對自己家侯爺弟弟牽腸掛肚發情慕求就罷了,還敢這麼拐著彎的鬧騰到宮裡來?連與男人有肌膚之親這種事兒,都一並說出來?

隻怕是個沒廉恥有心計的。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充州時候?這都好幾年了呀。府裡這些年,子嗣單薄姨娘稀少,還都是些生娃不力的老姨娘,若真有這麼個人存在,母親肯定同意接回府裡來。

她才不信是因為什麼唐家作梗。既然弟弟不提,可見就未必上心。如今倒是女人家自己鬧起來……

慈寧太後當下心裡就不喜。

最好她說的是真事兒,若是這女人無中生有胡亂攀扯敗壞侯爺名譽,嗬嗬,那就看看她膽子是怎麼長的。

慈寧太後纖手一揮,直接讓太監將張展儀領進了宮裡。

自從從武梁口中聽了些關於男人身體上的*,張展儀每每想起來,便止不住的羞澀和得意。

那樣的位置,還連形狀細節都清楚,任誰聽了,都會明白兩人已有肌膚之親的。隻要有人肯替她撐月要說話,到時候侯爺想不負責也得負責了。

這樣的證據她握了這麼久,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所以見問,張展儀毫不猶豫地說了。侯爺大腿間有箭傷,銅錢樣,後腚上有刀傷,月芽狀……如今可能長好了些,隻不知到底如何了。

以此力證自己和程侯爺的關係,真的已經到了親密無間坦誠相對的地步,民女沒撒謊呀,求娘娘替民女作主呀。

慈寧太後隨即宣了程向騰進宮。

···

程向騰對於張展儀這樣鼻涕似的沾上身,其實並沒有太好的甩脫辦法。就算他出麵,唐家也未必就聽他的,沒準又提一堆條件,最後還陽奉陰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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