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答要說『好』（1 / 2）
太快了，這一切都太快了，是哪裡出問題了？我帶著滿心的疑惑展開領域。
大地裂開一道巨縫，暗紅色的岩漿噴湧而出，白色的幕布上盛開了一朵鮮艷的紅花，這次我看清楚了……
巨大的身影拔地而起，我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恍惚間，我看到自已的身體迅速消失，從腳開始，化作粒子飄散如凝結的雨，接著眼前一黑，我似乎聽到耳邊有人輕聲呢喃，下一刻，我看到了渺小的姐姐和螞蟻似的族人。
我轉身麵向那個不再巨大的黑影，它是一個不規則肉球，其身體表麵長滿了惡心醜陋的觸手，我感覺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它似乎發現了我，迅速向我靠近，我張開雙臂，全身開始吸納周圍遊盪的火元素，肉球臨近，我一把將其抱住，肉球突然從中裂開，滿是粘液的大嘴中伸出一個褐色的巨手直接插進我的月匈膛，隨後透體而出，我感覺不到疼痛，我的雙臂滲出火焰，像是一個紅色的裹屍布將肉球籠罩，突然我感覺到一股張力要將我撕開，原來另一隻手臂也插進了我的腹中，同時肉球裸露在外的無數觸手將我團團纏住。
「曉東？！」我聽到了姐姐的呼喚，哎，可憐的姐姐呀，她一定被嚇壞了吧。
「啊啊！你給我放開曉東！」我聽著姐姐嘶聲力竭的呼喊，同時我也聽到了更多非人的嘶吼在靠近，是那些元獸！
怎麼可以！一股記憶浮上心頭，那雙巨手猛然橫撕，我的身體化作無數紅色光點，我覺得自已輕盈了許多，被風吹著與肉球拉開距離，隨後光點凝結，紅色的巨人屹立於天地之間，我看到了敵人，也看到了自已，我看到自已周圍有一圈光圈環繞左右，我知道在這個範圍內，我，是無敵的！
我抬起右手對準燃燒的肉球，狠狠一攥，肉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握住，從中間開始變形，兩邊凸起鼓包，隨後砰的一聲化作血漿從空中落下，散落的觸手像是一條條的巨蟒拚命向地下鑽去，我將手掌旋轉，手指一抬，仿佛扣動了開關，巨大的岩漿像是倒灌的瀑布沖天而起，將所有散落的觸手浸沒，然後向著奔騰而來的元獸沖去，濃重的黑煙和水蒸氣彌漫在周圍，戰鬥結束了嗎？
就在這時，一股力量將我攝住，我艱難看向原先肉球所在的地方，一個褐色的巨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隻是它的手掌正對著我，我凝視著他，我感覺不到任何意識的存在，就像剛才的肉球，隻有單純的殺意和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哢擦，褐色巨人攥緊手掌，巨大壓力襲來，我再次化作元素光點後退，下一刻褐色巨人消失了，嗡轟，一連串的音爆在月匈前響起，我被狠狠地撞了出去，我看到我的身體被撞碎了，一連串的火雨向著我身後的村莊砸下。
不！不！此刻我的族人正在村長和師傅的帶領下與元獸戰鬥，高聳的塔樓被巨大的元獸撞毀，孩子和老人躲進了地下書樓，那個頭上長滿尖刺的元獸正在橫沖直撞，眾多戰士拿著鉸鏈和弓箭緊緊跟在後麵圍追堵截，隨著天空一聲巨響，他們看到了漫天的火雨，他們驚呼著四處躲藏。
黑煙，蒸汽，哭喊聲，驚呼聲，響成一片。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我從未見過的新詞，地獄。
「曉東！曉東！你在哪裡？」是姐姐！我仿佛大夢初醒，我被轟成火雨的一剎那，一個黑影降落，褐色的拳頭蓋住了向村莊奔跑的姐姐，沒有思考，我盯住姐姐那片區域，領域覆蓋！剎那間我看到了姐姐，姐姐抬頭望著我，來不及思索，冰元素開始凝結，我大吼著，一個藍色手掌閃著白光顯現，一掌抵住了褐色的拳頭，白光還在蔓延，眨眼間，一個全身沐浴在白光中的藍色巨人出現，周圍響起起了哢哢的聲音，那是領域的對抗，褐色巨人竟然也有領域！
我緊緊握住褐色巨人的拳頭，白光向著巨人身上蔓延，我要凍住它！突然巨大力量襲來，褐色巨人猛地向後一拽，一頭撞在了我的頭上，我的頭瞬間炸成冰屑，可那又怎樣，我現在知道了，我並非冰藍巨人，籠罩在巨人周圍的領域才是我，巨人不過是我的戰鬥工具而已，而且，現在的我已經知道怎麼戰鬥了，
巨大的冰刺拔地而起直接貫穿褐色巨人的身軀，吼！巨人嘶吼著身體一轉硬生生將冰柱折斷，與此同時，我揮起剛剛凝結的冰刀，一刀橫切，正好與褐色巨人身體扭轉的方向相對，白光拉成一條光線，褐色巨人從月要部一分為二，眼看著要向後倒去，卻突然又停住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它在笑，突然我的視角被拉長，周圍的景物被倒轉，我緩緩向後倒去，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月要間巨大的裂縫，這不可能。失重感迅速降臨，我的目光僅能看到前方籠罩在黑影中的褐色巨人，我的領域被壓回到了巨人身體，那也就是說如果這具身體也破碎的話，我就會死去。
褐色巨人沒有給我思考的時間，它抬起手臂，掌心對著我，隨即狠狠攥下，巨大崩裂聲與擠壓感瞬間傳來，剎那間我感覺不到任何聲音與元素了。
果然，結局還是一樣的嗎？像村長和師傅說的那樣，我們果然還是擺脫不了命運嗎？
「命運？又是這個逃避的理由嗎？」寂靜的空間裡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這個聲音很奇怪，因為這不像是一個人能發出的聲音，但卻富有人類獨有的情感，譏諷。
「我見過很多時期的人類，我發現不管文明怎麼演變，你們的科學如何發達，一旦自已的人生進入了死胡同，就開始安慰自已，這就是命啊！」
「我不信命，可是這又有什麼區別嗎？我要死了，我的村子要消失了，我們人類要毀滅了，按照村長的說法，下一個輪回就要開始了。我知道，在你們看來，隻不過是蟲子的起義又失敗了而已，是吧？」
「喔？你以為我跟他們是一夥的？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我其實是你們人類製造的，製造我的人叫做唐克，是他把我賣給了你們的敵人。」
「……」
「看吧，不論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又或者是一個星球，一個星係，隻要是人來主導，就一定會有人走向另一麵，你們管這叫做背叛，其實在我看來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罷了。你們人類向來喜歡遵循少數服從多數原則，可利益卻從來隻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資源分配的不均衡必然造成人心的巨大差異，結果到頭來還指責別人的背叛，我一個人工智能都覺得你們很可悲吶。」
「……我並不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您口中的人類到底有多可悲，我隻是……很難過，我的姐姐對我很好，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可我卻沒能保護好她，也沒能保護好大家，我，我不想做什麼英雄，我拚死戰鬥也不是為了什麼利益，我就是想和姐姐，和大家一起活下去……」
「活下去？你覺得你們是活人嗎？你還記得村長和師傅跟你說的話嗎？他說你們一直在輪回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