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燭台與打火石(1 / 2)
幾人回到出生地,息壤站在門外沒進去,周末喊了他一聲,「愣著乾嘛。」
「你看。」息壤蹲下指著門檻縫裡暗紅色的土塊兒,他順著紅色延伸方向撥開一麵的雜草,雜草根部被盡數染紅,像是被什麼養料滋養,根部的位置有些綠意。
周末捏起一些土聞了聞,濃重的血腥味兒。
「是人血,有人受傷了嗎?」
息壤:「如果是受傷的話血一定會噴濺出來,但你看這雜草叢表麵並沒有沾染血跡。」
「那為什麼……」
「糟了!」魯聽大驚,來不及解釋便火急火燎的往左麵綠洲跑去。
周末猜測道:「他這麼著急,難不成是小悅遇難了?」
息壤沒答,長腿跨進屋內撿起地上滾落的燭台,四處環顧,沒看見打火石。
他冷聲,「打火石被拿走了。」
「可惡。」周末攥起拳頭,咬牙切齒,「究竟是誰搶先一步。」
息壤:「我應該下手再重些的,沒禮貌的小丫頭。」
周末:「小悅?她不是被你打暈了嗎?」
「沒下重手,你有沒有注意過魯聽的背包。」
「嗯,很鼓,應該裝了很多東西。」
息壤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對著雜草底下的紅土戳了戳,木棍輕易陷了進去,很快戳到一處柔軟的,似人類皮膚的東西,他收回木棍,幾縷粘稠的紅絲纏繞著木棍被扯了出來。
他輕輕嘆口氣,說:「包裡應該裝著定位跟蹤器,對講機等道具,這家夥恢復能力極強,醒過來靠著道具先我們一步來到這裡拿走了燭台和打火石,但觸發了機關,被吞到地底當做養料了。」
周末湊近去看,木棍底部纏繞的是染血的女性發絲。
「這會是魯聽的計劃嗎?他故意……」
「不會。」息壤打斷道:「她像他的女兒,他不會輕易讓沒禮貌的丫頭冒險的,也沒必要,畢竟我們對他們沒有敵意。」
周末:「那你說打火石會不會跟著小悅的屍體一起被埋在這裡了?」
息壤:「有可能,但我們要先搞清楚機關是怎樣被觸發的。」
「很簡單啊,她動了打火石和燭台。」周末拿起燭台往外走,半隻腳剛跨過門檻,門外的雜草突然瘋漲扭曲,形成一張恐怖血腥的獸嘴,粗如樹乾的獠牙刺向周末。
「小心!」息壤迅速拽住周末的後衣領將他拉了回來,退回門內的一瞬間獸嘴消失,門外一切如常。
周末久久回不過神,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腦子宕機了。
「看來觸發機關的條件是將燭台和打火石帶出去,沒禮貌的丫頭應該是把打火石裝在身上,手裡拿著燭台,和你一樣半隻腳剛踏出去就被吞了,燭台滾回門內,打火石則被帶了出去。」息壤分析道,他拿過周末手裡的燭台往外一擲,燭台越過門掉在雜草叢中,恐怖的現象沒有發生。
「看來這就是破解方法了。」息壤握住周末的手腕,輕聲說,「走吧,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冰涼的體溫刺激周末回神,他呼出口濁氣。
接下來的事情更困難些,周末從屋內找到一把鏟子,鏟了半天才堪堪挖出屍體原貌,他灰頭土臉的朝一旁悠閒看景的息壤招呼,息壤想替他擦擦臉上的土,手指剛挨上周末的鼻尖又收了回去,他從襯衣口袋裡抽出一條手帕遞給周末。
「擦擦吧。」
「謝謝。」周末粗粗擦了兩把,接著用木棍點了點屍體的口袋,硬硬的。他眼睛一亮,說道:「打火石!」
「多有冒犯。」他對屍體說完,伸手拿出打火石後又將屍體小心掩埋。
「她現在已經回到現實世界了吧。」周末問。
「嗯。」息壤冷臉凝著屍體處,幽幽說道:「你要不要猜猜,她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這我哪兒猜的到。」周末說。
「家世,她是富家千金。」
「怪不得這麼嬌縱。」周末擦去手上的土,「富家千金也缺錢?」
「不,缺錢的人為了錢,不缺錢的人係統會獎勵她們缺少的東西,可能是名望,權利,愛情等等。」
周末問:「那無欲無求的人呢?」
「無欲無求的人不會進入這個遊戲。」
息壤目視遠方,白到毫無血色的臉上沾了些飛濺的土漬,像一朵高傲潔白得雪蓮猛地被凡塵玷汙,突兀的刺眼。
周末想伸手給他擦乾淨,想到他似乎有潔癖,手停滯在半空。
息壤問:「怎麼了?」
周末指了指他的臉,「沾上土了。」
「沒事。」他淡然道。
「你不擦一下嗎?」
「擦了,手也會髒,不擦,髒的隻是臉。」
息壤抬腿往前走,修長的腿跨過一寸又一寸的雜草,蕭瑟的風打在他單薄的身上,他與天色一樣慘白,與景一樣荒涼。
周末莫名覺得悲傷,這場景太容易感染人了,尤其是這裡剛死過人。
「等等我!」
他小跑到息壤身邊,與他並肩。
回到右麵時正值春季,百花齊放,綠草如茵,那股悲涼消散,周末又覺得自已充滿生命力。
魯聽已早早等待在那裡,神色懨懨。
「你們找到小悅的屍體了吧,都怪我,忘了關掉通訊設備了。」
「再這麼大意可闖不過最終關卡。」息壤說道,他朝周末伸手。
周末將燭台和打火石遞給他。
兩石摩擦碰撞出微弱的火星,一下又一下的碰撞聲打亮漆黑的幕布,一瞬,天光乍現。
金黃的落葉與火紅的楓葉飄盪在空中,搖搖晃晃的落在地上,給土地披上一層巨大得錦衣。
【恭喜獲得任務獎勵一,浮生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