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倭軍優劣（1 / 2）
秦川接下來詳盡講述了他所了解倭軍的狀況，還隨手畫出了高麗地圖，並在地圖上標注了他推算出的倭軍行軍路線，以及現在各部倭軍的部署位置。
柳成龍已經被秦川轟炸過一次了，不會再次被秦川震撼了，但查大受和黃應晹卻是結結實實被震住了，特別是黃應晹，萬歷派他到高麗來，其中最主要的一個任務就是探知倭軍底細，然而他卻一直束手無策，高麗人的情報簡直就是胡扯，他的手下則沒有能力深入高麗境內去收集情報，唯一有價值的是從沈惟敬那裡得到的片段，沒想到今天在這裡，整個倭軍的情況被秦川全盤說了出來，他頓時心緒激動，差點按捺不住，他瞪著眼睛死盯著秦川畫的地圖，問道：「秦將軍，你是從何處得來的這些軍情？」
「哦，秦某前後俘虜了兩千多倭寇，內中還有不少倭將，另外又招降了一些倭人，這些軍情都是從他們哪裡得來的。」
黃應晹又迫不及待的問道：「據秦將軍所知，倭軍兵力幾何？兵士戰力士氣如何？裝備是否比我軍精良？還有倭將是否都精於戰陣？」
秦川道：「昨日在下已將所知的倭軍狀況告之了崔大人和、柳大人和尹大人，煩勞柳大人明日將秦某所稟報的轉抄給黃大人和查總兵。」
柳成龍道：「這沒問題，明日一早本官就讓人抄錄後送來。」
「那就多謝柳大人了。」
秦川接著說道：「在下這裡就給兩位大人簡單說一下。倭軍共分九個番隊，也就是九支軍隊，最少萬人、最多三萬，共約二十萬大軍，內中還有萬餘水軍。」
查大受和黃應晹當即臉色就白了，他們一直被高麗朝廷告知隻有數萬倭寇，這個情報也差得太離譜了，同時他們也知道李如鬆的大軍隻有五萬餘人馬，情況就非常嚴重了。
秦川見二人臉色大變，知道駭到他們了，又說道：「不過這二十萬倭軍分布於整個高麗，真正能開到北方隻有數萬，小西行正的第一軍在平安道，加藤清正的第二軍在鹹鏡道，現在看來黑田長政的第三軍也上來了，小西行正和加藤清正的軍隊都有約兩萬人，黑田長政的軍隊約萬餘人，如果上國大軍要進攻平壤，隻須麵對小西行正和黑田長政的軍隊，人數不超過三萬。」
查大受和黃應晹這才稍微鬆了口氣，李如鬆以五萬打三萬，問題不大，隻要攻下平壤，打掉倭寇的氣勢，後麵不管是戰還是和都好辦了，倭寇又不可能把所有軍隊都調來北方，南方不是還有全羅道和秦川的晉州在牽製嗎？
秦川又說起了倭軍的狀況：「倭軍將領大都久經戰事，極富膽略，頗知兵法，中下級軍官和武士驍勇異常，逢戰必沖殺在前，倭軍士兵很多都是老兵，經驗豐富，即便是一般輔兵和雜兵也非常凶悍，而且倭兵作戰時軍紀甚嚴，將領指揮作戰時能做到如臂指使。而倭軍的裝備則比較精良，所有戰兵，包括弓箭手和鐵炮手幾乎人人披甲，就是諸位大人看見在下那些將士身上穿的那種皮甲，軍官和武士則披鐵甲。」
查大受心中一沉，明軍官兵中，隻有軍官、家丁、騎兵和一部分精銳戰兵才有甲，一般士兵隻有一身軍服，即便是最精銳的邊軍和遼東軍，也做不到人人披甲。
「倭軍中鐵炮手很多，基本要占到戰兵的三成，據說當初忠州大戰，小西行正以幾千鐵炮齊射，擊潰了高麗萬餘精銳騎兵的沖陣。如果倭軍以鐵炮守城，不付出很重的傷亡難以敗之。」
查大受問道：「我軍中也有火銃和鳥銃，百步外不僅無法射中，就連棉甲也無法射穿，射速還慢，遠沒有弓箭管用，難道倭寇的鐵炮比我軍的鳥銃還厲害？」
「倭軍的鐵炮，師從西洋火槍，幾經改造，其威力和精準已經超過了西洋火槍，基本能做到百步外能射透鐵甲和盾牌，遠非一般弓箭所能比。鹹安郡守金時敏大人守鹹安時，在城頭就被倭寇鐵炮射中，他雖身著鐵甲，彈丸還是透甲而入，險些喪命。幾位大人若是不信，明日讓在下的兵士示範給你們看。至於射速，倭軍將彈丸和火藥事先分好，放在一個個的小竹筒裡，作戰時隻須將一個竹筒的火藥及彈丸放入即可，熟手十幾息就能再放一槍。另外，倭軍還用『兩段』、『三段之法』輪射，忠州大戰時，就是以綿延不絕的射擊擊潰了高麗騎兵。高麗十幾萬大軍為何一觸即潰，就是因為沒有那支高麗軍能在倭軍的鐵炮持續射擊下支撐得住。」
柳成龍、查大受和黃應晹都沉默下來，過了片刻，柳成龍才問道：「那秦將軍你是如何擊敗倭軍的？」
秦川道：「一來我軍中也有很多繳獲的倭軍鐵炮，足以與倭軍對峙。二來全州和晉州之戰，都取了巧，倭軍先是強攻險隘或是堅城，苦戰已久，兵力士氣和彈藥耗損嚴重，在下再趁其疲敝，以新銳之師反擊。因為這兩次戰事，我軍都有兩倍於倭軍的兵力，故能先以一半兵力消耗倭軍，剩下一半兵力用於反攻，如果倭軍兵力與我軍相當，則就難以取勝了。」
查大受問道：「依秦將軍所見，我大明軍當如何擊敗倭軍？」
秦川沒正麵回到，而是說道：「倭軍雖然強悍，卻並非沒有弱點，首先是他的水軍，始終無法擊敗高麗水軍，這樣他就無法利用水路更快捷的支援北方的戰事，高麗多山，從釜山到漢城再到平壤，兩三千裡的山路，不僅運輸緩慢、消耗極大，還得留下大量軍隊守住沿線，這便是倭軍不可能調集更多的軍隊北上的原因，他的二十萬大軍往這兩三千裡的路上一攤，還能騰出多少兵力來？」
秦川原來曾對山東的鎮撫將林蔚提起過水軍的事，現在他又對查大受和黃應晹說道：「查大人、黃大人，如果大明能夠支援我國水軍，擊敗倭寇水軍，再切斷倭軍與本土的海路，這個仗就好打得多了。」秦川希望大明能將廣東水師提前幾年調過來，這樣高麗戰爭說不定會提早結束了。
查大受聽了，轉頭問黃應晹：「山東水師實力不濟，廣東水師能否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