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梟雄往事（1 / 2）
二十一歲的範成諒參軍已經第三年了，他在暉軍第十七兵團裡當連長。連年打戰，他的運氣卻不差，小傷不斷但性命無虞。憑著腦子活泛、戰績傲人，這三年一路連升。如今手底下也管著百來號兵。
這日，他一個人待在營帳裡看書。外麵卻忽然傳來吵鬧聲，傅善走了進來。「阿善，外麵怎麼了？」
傅善一撇嘴，「嗬，還不是何副團長。今兒又去附近的村裡了。搶了一堆東西。」他走近範成諒，壓低聲音，「還有兩個姑娘。」
那何副團長帶十來個兵，叫叫嚷嚷地回了營地。十幾個兵推著三輛板車，車上裝著從附近村裡「征收」回來的糧食和些值錢的物件。從他們駐紮在此地，每隔一兩個月去村裡「征收」已成慣例。村民們怨聲載道，卻也不敢和拿槍的兵反抗。範成諒的連隊是從來不參加，但他知道這每個月的搜刮是那些老兵的「油水」。他看不過去，但也都忍下來了。
可今天何章卻搶了兩個姑娘回來，範成諒一下子火氣湧了上來。他啪地一聲把書摔在桌上，就走了出去。傅善拉不住他，隻得跟出去。
兩個姑娘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穿得樸素，手被反綁在身後，嘴裡都堵著塊破布。兩個人臉上掛著淚珠，眼中都是驚恐。她們被推著往前走，雖然一直反抗但哪抵得過幾個男人的力量。
何章得意洋洋地招手，「來，兄弟們，今天大豐收。來人把東西都抬進庫房裡！」在營地裡的其他士兵都出來看熱鬧。
「副團，今兒咋還有~姑娘呢~」有個獐頭鼠目的小兵靠上前打量。
何章一拍他腦袋，「你小子可滾遠點。」他壓了壓嗓子，「這可是給咱們團長準備的。」周圍的兵聽著，都發出心領神會的笑聲。
「何副團長！」範成諒沉著臉行了個軍禮。何章不耐地看了他一眼，答了一聲就要走。範成諒攔在他身前。「何副團長，這兩個姑娘您不能帶走。」
「嗬？真是稀奇。」何章雖然著軍裝，可那流裡流氣的樣子和土匪沒什麼區別。「怎麼？範連長想要啊？想要下次和我們一起去呀。」這小子屢立戰功，頗有威望，他早就看不順眼了。
「半個月前，總司令就下了軍令，嚴令不得騷擾百姓。第三軍團的一個排長隻是去搶了幾隻雞，就被罰了三個月軍餉，關了禁閉。」成諒盯著何章，口氣冷冰冰：「何副團長今天的行徑，不知道會被怎麼處罰呢？」
何章被他看得發毛，心裡有點虛，臉上卻故作不屑，大聲囔囔：「你他媽還想去告發老子不成。啊！」他發怒地伸手去抓範成諒的衣領。氣氛一下陷入僵局，圍觀的士兵們都不敢言聲。這大動靜引得很多人都圍了過來。範成諒的屬下們一個個義憤填膺，與何章的手下形成了對立的戰行。
「這麼吵，是要做什麼呀？」團長鄭樹和的聲音傳來。他生的很胖臉上肉乎，脖子都已經陷在肥肉裡瞧不到了。他看起來是副慈悲長相，可處事狠辣。何章在外欺壓村民，搶糧掠人也都是他默許的。
「報告團長，我們是發現今日何副團長帶了女人回軍營。」所有人向他行軍禮，唯獨傅善開口解釋。
「團長，這兩姑娘是我們出去安全巡查時救下的，她們是迷路了。我們才帶回來的。」何章張嘴就胡說。那兩個被綁著的姑娘拚命掙紮，發出嗚嗚的呼喊聲。
「團長，軍營重地，無論如何女人都是不能帶進來的，畢竟上頭是有軍令的。」範成諒上前一步。
鄭樹和胖乎乎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那是當然。」他轉向何章，「何副團長，你雖然是好心，但也不能壞了軍令啊。」
「好啦，就讓這兩個姑娘自已回去吧。」
「團長，我看讓傅善送她們回去吧。畢竟，她們迷路了嘛。」範成諒目光灼灼地盯著鄭團長。鄭樹和不耐地揮揮手，轉過身便走。何章低著頭，狠狠瞥了範成諒一眼，亦步亦趨地跟上了鄭的腳步。
傅善趕緊上去把那兩個姑娘鬆綁，今天這場鬧劇才算完結。
軍帳裡，桌子上擺著好酒好菜。鄭樹和美滋滋地眯了口酒，癱在椅子上。「不錯，這酒夠香。」何章站在一旁，殷勤地又倒了一杯。「團長，這好酒就是特意孝敬您老人家的。不過。」他一頓，「就是少了——姑娘嘛。」他見鄭樹和沒反應，大著膽子又說：「那範成諒真是多事。您帶著我們守邊這麼辛苦，他都不懂得體諒。這種人就是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