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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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晞策馬揚鞭,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夾雜著飛雪寒意,她卻覺得肆意暢快, 身後朱裴策緊緊追上, 與她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她渾不在意, 知曉此刻甩開男人絕不可能, 這一路飛奔不過是熟悉下馬術罷了。

更何況, 一會兒還有場好戲要看。

越靠近主街道,街邊的百姓也越多,臨街酒館敞開門窗,裡頭傳出喧鬧的猜拳打鬧聲。

林晞已大致熟悉了駕馬技巧,擔心馬速過快踏傷城中百姓,遂勒緊韁繩,放緩了馬速。

她回頭去看身後的人,見對方繃著張俊臉,鳳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慌亂與緊張,低聲叫了聲:「殿下。」

朱裴策神情隨之一鬆,見到小姑娘放緩速度,亦同樣勒緊韁繩, 與她並肩而行。

他方才懸著一顆心, 甚至有片刻的錯覺,她會就這麼駕馬離他而去,永遠不再回來。心一路揪緊, 直到小姑娘回眸笑著叫他, 那種恐懼才漸漸退去。

街上有百姓認出了朱裴策,跟身側的人交頭接耳起來,一傳十十傳百, 百姓們的目光齊刷刷地盯著馬上的男人,麵露敬佩。

誰都知道當今太子神勇無比,正是他用雷霆手段整肅了朝堂,穩固了邊疆,才有今日百姓的安居樂業。

「草民拜見太子殿下!」

眾人拜完又去看一旁小紅馬上的女子,揣測著該如何稱呼。

朱裴策望著林晞,目光漸漸轉柔,道:「她是孤即將迎娶入東宮的太子妃。」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歡騰,齊齊下拜,朝林晞行禮:「拜見太子妃!」

林晞一時無措,想要避開受禮,月要間卻出現了一隻手,攏著她的月要將人帶到了雪驄馬背上。

男人命隨從跟在後頭牽小紅馬,自己則敞開狐裘,將懷裡女子的身子整個罩住,像在征詢她的意見:「馬也騎了一路了,應當過癮?接下來路上百姓極多,你馬術還不成熟,不可冒險,便由孤帶著你,如何?」

林晞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她隻是不懂,為何他如今還要對外宣稱,自己是他未來的太子妃。

朱裴策隻當她是默認,將人環在懷中,慢慢前行。

「皇兄——」

一聲清脆的女聲破空而來,下一刻就沖到兩人麵前,永寧提著裙擺,一臉焦急:「皇兄,趙家姑娘被人綁進萬來酒館了!」

朱裴策明顯地身子一僵,沉聲問:「怎麼回事?」

永寧急促地喘氣,指著萬來酒館的方向,緩了緩,又道:「方才我正帶著婢女看花燈,看到趙姑娘被強行帶著進入酒館,我怕出意外,便讓婢女守著,自己回來找人幫忙,還好半路撞見了皇兄。趙姑娘現在肯定在危險中,皇兄快去瞧瞧吧!」

朱裴策劍眉皺起,薄唇緊抿,半晌,他一揚鞭,往萬來酒館奔去。

今夜城門大開,定國公攜心腹將領入城時,如果趙靚溪在場,可以使他放下戒備。

是以,趙靚溪絕不可在此時出事。

很快,雪驄就載著兩人趕到萬來酒館。朱裴策帶著林晞翻身下馬,隻讓她站在外間,叮囑道:「裡頭可能有危險,孤讓秦忠在此處護你,莫要害怕。」

林晞乖巧點頭,也並不落座,走到小紅馬的附近站著。她望著男人的身影匆匆入內,帶著焦急與擔憂,唇邊勾起嘲弄。

既然心中放心不下趙靚溪,又緣何今日執意要陪她觀賞花燈,還要在百姓麵前宣告她太子妃的身份?

她下意識碰了碰臉上的麵紗,突然反應過來,眼裡的不屑更甚——

大抵是因為她與趙靚溪眉眼神似,就算太子妃後來換了人,百姓也瞧不出破綻罷……

永寧隨後匆匆趕到,與林晞交換了個眼神,就跑入了酒館。

二樓雅間。

趙靚溪正半褪衣衫,露出白皙的肩頭,朝身後的女子客氣道:「有勞李畫師,隻需將這畫上的胎記描在肩頭即可。」

李懷看了眼畫紙上的胎記圖,淡道:「姑娘放心,這灰撲撲的一塊胎記,在下還是畫得的。」

趙靚溪麵露喜色,又補充道:「等事成後,我會將一千兩銀子讓婢女送到你手上,隻是今日畫胎記一事……」

「姑娘放心,出了這個門,李懷從未來過此地。」

趙靚溪更加滿意,禁不住趴在枕上,開始幻想日後成為太子妃,榮登皇後寶座時的風光。

肩上的畫筆一停,李懷又仔細修繕了一番,才道:「趙姑娘,好了。」

趙靚溪點頭,正要起身去尋塊鏡子查看,屋外素心忽然撲通一聲跪下,驚慌失措地喊:「殿……殿下。」

下一刻,朱裴策推門而入,正撞見趙靚溪半支起身子,後背裸,露的模樣。

他銳利的目光掃視屋內一圈,並未見歹人,隻有一個瘦弱清秀的女子,正要提著包袱離開。

怎麼回事?歹人呢?

趙靚溪嚇了一跳,見男人神色嚴肅,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索性肩上胎記已經畫好,她也不怕什麼,就故作驚詫道:「殿下何故來此?」

朱裴策一時語塞,猛然反應過來自己被騙。偏巧罪魁禍首永寧此刻冒冒失失地沖進來,嘴裡喊著:「趙姑娘,趙姑娘,你可還好?」

她人剛一進門,距離趙靚溪極近,揉揉眼睛,又上前幾步,似乎不可置信,問道:「你……你肩上是什麼東西?」

朱裴策的目光投過去,卻因為被幔帳擋住,並未看清楚。

他不悅地望向永寧:「不要胡鬧。」

「皇兄,我沒有胡鬧,你看趙姑娘背上的東西,真的非常奇怪!」永寧撇撇嘴,跑到朱裴策身邊,拽著他的衣袖就往裡走。

趙靚溪微露疑惑,見永寧拉著朱裴策走近,也顧不得查背上如何,壓著不快起身,解釋道:「殿下、公主,這肩上是我的胎記,從小便有。」

朱裴策順著永寧的手,往那露在外頭的背看去,俊毅的臉龐瞬間罩上了寒霜。

李懷站在一旁角落,冷淡的眼裡閃過笑意,看來,琅陛下此次交待的任務,基本是完成了。

倒是永寧再也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指著那胎記,認認真真地問:「趙姑娘,你的胎記,原來是一隻渾身炸毛的紅公雞啊?」

趙靚溪臉色僵住,極快地瞥一眼角落一聲未吭的李懷,又看到朱裴策陰沉得像要吃人的目光,不安地往後一看。

隻見她的肩膀稍後處,果然畫著一隻通體紅色,羽毛豎起的公雞,哪裡還有灰色胎記的影子?

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讓李懷畫的是胎記啊!

驀地,她臉色大變,一顆心墜入穀底,中計了!

隻是,李懷是誰的人?為何要故意設計害她?

沒等她想清楚,朱裴策冷漠的聲音就傳入耳:「趙姑娘,孤要一個解釋。」

趙靚溪嚇得肩膀狂抖,慘白著一張臉,指著角落的人狡辯道:「殿下,這……這分明是這女子故意陷害我!」

「趙姑娘,」李懷淡淡的抬眸,上前幾步,向朱裴策與永寧行了一禮,問,「在下要害你什麼?」

「你故意畫了這幅畫,讓我當眾穿……」趙靚溪話到嘴邊頓覺失言,又慌慌張張地改口,「讓我當眾在殿下麵前出醜。」

李懷「哦」了聲,「這幅畫是由特殊顏料製成,既然趙姑娘不喜歡,用血洗去就成。」

「我……我回宮便去洗。」

「回宮洗多麻煩!」

永寧見時機差不多,喊貼身婢女去酒樓後廚端盆血過來,轉頭朝趙靚溪笑:「趙姑娘別惱,本公主這就命人去端血,這酒樓的後廚沒有人血,雞鴨鵝豬血總是有的,隻是少不得髒一些罷了,你別介意。」

說罷,她還貼心的上前拍拍對方的肩膀。如此近距離地看那紅公雞呆頭呆腦的樣子,她忍不住又捂嘴笑起來。

趙靚溪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聽出了永寧話裡的嘲諷,卻礙著對方的身份不敢發作,隻得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一雙霧蒙蒙的眼可憐巴巴地看著朱裴策。

朱裴策沒動,麵無表情地負手站著。

很快,婢女就端著一盆血水進屋,裡頭的血也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散發著一股臭味,眾人都不自覺地站遠了些,一臉的嫌棄。

永寧捏著鼻子往前走了一步,盯著僵坐在榻上的人:「趙姑娘,洗啊。」

趙靚溪依舊沒動,隻是淚眼蒙蒙地看著不遠處的男人,喊了一聲:「殿下……」

眼下,她隻能扮可憐求太子心軟,否則,當眾洗去這隻紅色的雞,她假扮太子救命恩人的事也就穿幫了!

她簡直不敢想,按照太子如此殘忍弒殺的性子,自己的下場會如何……

隻是,她的最後一絲希冀,也在男人的冷漠中落空。

朱裴策薄唇輕啟,冰冷又緩慢地吐出一個字:「驗。」

此令一出,永寧更加來勁,她指揮著婢女摁住趙靚溪,用血不停地在她肩後塗抹,不一會兒,那隻渾身炸毛的雞被輕鬆擦去,她的肩頭雪白一片,連一絲其他痕跡都無。

更別提那塊淺灰色的胎記了。

趙靚溪嚇得跌到地板上,渾身止不住地發抖,隻喃喃地喊:「殿……殿下……」

朱裴策眼中露出殺意,聲音像淬了冰箭:「趙靚溪,你騙孤?」

「殿下……殿下饒命……」趙靚溪已經嚇破了膽,爬到男人麵前,顫抖著抱住他的長靴,大哭著求饒,「殿下……都……都是定國公逼我的……我錯了……殿下饒了我吧……」

永寧冷哼著走近,剛要奚落幾句,被朱裴策喝止,緊接著暗衛將其餘在場的人帶離審問,隻留下趙靚溪及永寧。

趙靚溪已經哭花了妝,眼睛的粉黛被淚水沖掉了大半,露出她原本平平無奇的容貌,朱裴策月匈中怒意更甚,一腳將人踢開。

「皇兄,這種興風作浪,假冒身份的女子罪不可恕,就該關入地牢受盡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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