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1 / 2)
如此三日過去,每次永寧想要出門捉螢火蟲,就會看到屋門外整整齊齊擺放著數盞螢火蟲夜燈。
原本與林木定下的荒山約定也不得不作罷。
起初她以為這燈是林木所作,好生感謝了一番,隻後來才得知不是。
那還會是誰?
她苦思冥想了許久,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遂也將此煩心事放到一邊。
她指指其中兩盞燈,對流音道:「送去給溫泉院吧,晞晞應當也喜歡。」
——
溫泉院
林晞略顯局促地坐在小榻上,時不時偷偷看一眼對麵坐得穩穩當當的男人。
夜已深了,他怎的還不走?
朱裴策手持一冊醫書,正看得認真,察覺到小姑娘閃閃爍爍的目光,鳳眸望過去,卻隻看到她低垂的腦袋:「困了嗎?」
小姑娘聞言抬起臉,搖搖頭,杏眸一頓,又認真地點點頭。
是的,她困了,他可以走了!
朱裴策唇角輕勾,放下書,正欲起身,忽然「嘶」了聲,一手捂住被牛榮傷了的地方,表情略有痛苦。
怎的了?
林晞果然緊張起來,站起身快步走到他麵前,邊熟練地解開衣衫,邊疑惑道:「傷口怎的又疼了?難道是我用藥錯了?」
可……她明明是按照容澤教的醫治外傷的法子治的啊。
半邊衣衫褪下,男人肌肉噴張的月匈膛就露了出來,冷白的皮膚上有一片巴掌大的傷口,明明昨日看著已經結痂,今日傷處又開始流血。
林晞不敢大意,從櫃子裡翻出藥箱,就坐到他身後開始祛血包紮。
因出血的地方皮肉略微潰爛,必須用剪子將壞肉剪去,林晞握剪動手前,還是貼心地安撫:「殿下,會有些疼,你忍著些。」
男人唇角的弧度越發擴大,心滿意足地「嗯」了聲。
戰場廝殺多年,他什麼重傷沒受過?當年被敵軍一把長刀刺穿了肩膀,軍醫拔刀醫治時,他也從未皺過一次眉。
肩上的區區小傷又算得了甚?
隻是,在小姑娘麵前裝弱喊痛,看著她因此擔憂緊張,他這心裡就熨帖得很。
林晞見他做足準備,手下落剪,快速將壞肉剪去,隨後在患處倒上藥粉,裹上新的紗布。
此流程她這段時間重復得太多太多,動作一次比一次熟練,不過片刻,她替男人拉好外衫,正要請人回去休息。
朱裴策忽然以手撫額,皺緊劍眉:「林晞,我的頭怎的開始疼了?是不是餘毒未清?」
「……」
林晞被他驕矜的做派一噎,狐疑地望過去:「殿下真的頭疼?」
他從前身體強健,連頭疼腦熱都沒有,何以現在如此虛弱?
該不會是……騙人的吧……
「真疼,嘶……」男人更加皺緊眉,一副痛苦模樣。
小姑娘抿抿唇,霧蒙蒙的眼中閃過掙紮,最終瞧著麵前這張真當看著有些痛苦的臉,敗下陣來。
總歸,他是因為救她中毒的……
朱裴策傷勢一日不好全,她就一日不得安心。
她溫軟的小手附到男人額前,輕輕揉了揉,問:「這裡呢,疼嗎?」
「疼。」男人的大掌罩住她的手,帶著薄繭的掌心輕蹭她嬌嫩的手背,引導著換了一個位置:「這裡也疼。」
林晞無奈,依言揉了揉,就要掙脫開手。
朱裴策卻更加握住她的柔荑,往下一挪,摁在了心口:「林晞,這裡更疼。」
林晞小臉瞬間變色,用力一掙就要離開,卻因為太急,被男人的長腿一拌,往後跌去。
「小心!」男人長臂一攬,瞬間天旋地轉,小姑娘驚恐地攥緊男人的衣襟,下一刻就被壓在了榻上。
朱裴策上身虛虛撐起,居高臨下地望著身下的人,替她攏著略鬆的係帶,嗓音沉沉:「慌什麼。」
察覺小姑娘又羞又惱,他圓道:「最深的那處傷在後肩,離心口最近,這才疼的。」
正在此時,屋門忽然被推開,碧落端著漱口茶水進入,邊走邊道:「公主,該歇息了,奴婢伺候您——」
她一隻腳才踏入內室,猛的頓住腳步,瞪大了雙眼——
公主怎的被厲朝太子壓著,太子的手,怎的還在解公主的衣裙!
他怎能如此對待公主!
林晞聽到動靜,更加羞憤,用力一推就將男人推開,她手忙腳亂地下榻,站得遠遠的,道:「是……是該歇息了。」
隻是,朱裴策卻隻是整理了下衣衫,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反而朝碧落道:「去準備一些宵夜來。」
碧落扭頭去看林晞,見主子不大情願的樣子,正想找個由頭搪塞。
卻聽男人悠悠的聲音吐出:「吃飽了,傷就好得快了……」
「碧落,去煮碗麵來,」林晞立即開口,許是夜深了,她被一勾,腹中也有飢餓,便又補充道,「兩碗。」
碧落領命而出,秦忠正守在門口,瞧見出來的人不是他家主子,而是碧落,不禁好奇道:「殿下呢?」
碧落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往廚房走。
大晚上的去廚房做甚?心情似乎也不大好?
秦忠讓守夜的暗衛盯著些,連忙抬腳跟上去。
碧落起鍋燒水,秦忠則在一邊打下手。
等細麵入鍋,碧落重重呸了一聲:「無恥!」
大半夜的呆在公主房裡,還對公主動手動腳,禮義廉恥呢!
秦忠嚇了一跳,悄悄看一眼碧落的臉色,不知她罵的是誰,點頭應和道:「嗯,夠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