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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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是被朱裴策一路提回的旭王宮。

林木早已經被朱裴策調去厲朝京都監督遷都一事,永寧身邊就沒了依傍,隻有個被嚇呆了的流音跟著。

所以,這回她出奇地安靜,一聲不吭地以一種不太雅的姿勢,被提溜回了寢殿。

林琅已經離開了偏殿,也不知是何時醒的。小姑娘心虛地縮了縮脖子,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小聲喊:「皇……皇兄……」

朱裴策涼涼地看她一眼,冷嗤:「你還知道我是你皇兄?嗬!我可不敢認你這個皇妹。」

他的聲音寒氣森森的,令人發怵。

定定地盯了小姑娘半晌,直看得人後背發涼,才道:「給你兩條路。」

什麼……什麼兩條路?

永寧支棱起耳朵,認真去聽。

「第一條,安安份份地呆在旭王宮裡,趁著肚子還沒大起來,和林琅完成策後大典。」

小姑娘下意識拒絕:「那……第二條路呢?」

朱裴策神色不明地看她一眼:「第二條,跟我回厲朝皇宮,躲在裡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等到把孩子生下來,就擇一處偏僻宮殿住著。」

「那,那肯定不成!」

「所以你要選第一條?」

「也……也不是吧!」

朱裴策終於麵露不耐煩:「那你要做甚?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扔你到尼姑庵裡去算了!」

「什,什麼!」永寧被嚇得瞪大了眼,去做尼姑?那更加不行了。

她心虛地去扯自家哥哥的衣袖,撒嬌道:「皇兄,有沒有第四條法子?」

「沒有。」朱裴策冷聲回絕,見她遲遲不肯選擇,忽然往外喚道:「來人!進來!」

下一刻,幾名暗衛應聲而入,恭敬道:「殿下!」

「將這不聽話的臭丫頭扔到宮外的荒地裡去,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孤索性就不要這個妹子!」說罷,朱裴策一個轉身,竟然毫不留情地走入了內殿。

這是一點都不想管她了的意思嗎?!

「皇兄,我……」永寧還想再爭辯幾句,就被暗衛一左一右叉著胳膊架了出去。

小姑娘驚恐的呼喊聲漸漸遠去,朱裴策才伸手掏了掏被噪音吵得有些麻木的耳朵,一個飛身,上了屋簷。

屋簷之上,站著個月白色龍紋衣袍的男人,正目光定定地注視著永寧消失的方向。

朱裴策不以為然,拍了拍衣袍下擺坐下:「怎麼,就這樣就心疼了?」

他笑了笑,語氣裡頗有些驕傲:「永寧從小被我帶在軍營裡歷練,身子骨硬朗得很,不會出事。」

林琅聞言,這才收回視線,回頭看坐在屋脊上,麵上一派輕鬆的男人:「可是,她現在懷著孕,被拖到荒郊野地,萬一受了驚嚇……」

「你就放寬心!」朱裴策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她沒你想象得那麼脆弱,妹夫,聽我的,這追小姑娘,還得記住一個道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非要讓人體會下沒你的滋味,她才會覺出你的好來。」

「這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我跟你說……」

大概是心頭的一件大事了卻——遷都,朱裴策今夜話出奇得多,心情也頗為不錯,大有滔滔不絕的趨勢。

林琅卻在此時冷冷打斷他:「這麼說,你對晞晞也是如此,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非要讓她吃到些苦頭,才覺出你的好?」

朱裴策被他冷不丁一噎,臉色就有些不大好看,連忙反駁道:「這怎麼可能!林晞與永寧完全不同的脾性,永寧倔得像頭驢,你不給她來一下狠的,她能依賴你?林晞就不同的,多麼嬌嬌軟軟的一個小姑娘,我寵著她疼著她還來不及……」

「是麼,」林琅聲音涼涼的,明顯還帶著猶疑,話風一轉,又道,「還有,我不是你妹夫,你娶了晞晞,我便是你大舅哥!」

「那你娶了永寧,永寧是我親妹,不是妹夫是甚?」朱裴策立即反擊,好似被侵犯到了男人的尊嚴。

「是大舅哥!」

「是妹夫!」

「哦,那厲朝政事我不管了,你自個兒解決吧。」說著,林琅就要飛身下屋頂。

朱裴策連忙拉住他:「林琅,身為一國君主,怎能言而無信呢!」

「不是你說的,舍不得孩子,」林琅回頭看他,「套不住狼?」

說著,林琅作勢又要離開。

「大舅哥!」

末了,朱裴策生怕林琅不肯接手,又強調道:「說好了,我帶著林木遷都,你得幫我打理厲朝政事。」

林琅此刻滿心滿眼都是永寧,哪裡還耐煩跟他廢話,當下爽快地一點頭,迅速飛下了屋簷,往宮外趕去。

遷都需要三日,他都幫著打理朝政這麼長的時日,根本不差這三天。

用三天的理政,換來後頭幾十年的「大舅哥」,那是再劃算不過。

——

夜風微涼,吹在人臉上還有些冷。

林琅心中掛念著永寧,一路疾行去尋荒地中的姑娘。

永寧已經被暗衛帶到了荒地,獨自一人呆在這荒郊野外,時不時還傳來幾聲狼叫,她懷著孕本就心思敏感,當下就落下淚來。

嘴裡不停地咒罵:「臭皇兄!壞皇兄!竟然不理我,直接把我扔到這裡!我以後要是再見他一聲哥,我就……」

突然,黑漆漆的夜色中又傳來了幾聲狼叫,聽著聲音應當是離自己更近了!

永寧嚇得抱緊自己的胳膊,瑟縮在角落,她,她是真的有點怕了!

遠處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聲音很輕,讓她敏感的神經更加緊繃。

眼看著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永寧以為是偷襲她的狼,忽然「啊」的一聲尖叫,抱著腦袋起身飛奔。

可沒跑出幾步,她就被一股大力拉回,下一刻,她落入了一個帶著鬆木清香的懷抱。

永寧身子一僵,半分不敢動。

林琅心裡一陣疼惜,捧起小姑娘已經落了淚珠兒的臉,輕口勿了一下,哄道:「沒事了,我來了。」

這一口勿極具安撫作用,永寧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不少,她淚眼朦朧地看著林琅溫柔的臉,輕輕地、輕輕地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頭。

這荒地裡隻有林琅能給予自己安全感,她隻是想暫時,就暫時靠一下而已。

林琅將她攬著,解了狐裘罩住她小小的身子,一下一下地在小姑娘背上拍撫:「別怕……我在呢。」

夜風徐徐,遠處又傳來幾聲狼叫,可不知怎麼的,這聲音聽著,倒一點也不瘮人了!

害怕消去,永寧的小性子倒是冒了上來,她哼哼唧唧地,捂住自己的小腹,委屈道:「我肚子疼了……」

「哪裡疼,我看看!」林琅果然緊張不已,鬆開小姑娘,大掌輕輕地去揉她的小肚子,「怎麼樣,好些了嗎?」

永寧將整個人歪在男人身上,軟綿綿地靠著,感受著男人掌心渡過來的溫度,嬌嫩的紅唇微微翹起。

她想起朱裴策剛才凶巴巴地跟她列出的兩條出路,忽然嬌嬌地道:「那個……那個鳳衣,我試過了……」

林琅掌中一頓,壓抑著欣喜,平靜地問:「如何?喜歡嗎?」

「就……還成吧!」永寧微微仰著下巴,「還是要改改的,不然恐怕配不上我的美貌。」

「好,我這就命成衣局的人去改!」林琅喜不自勝,索性一把將小姑娘打橫抱起,催動輕功就往旭王宮趕,「不成,現在就去改衣裳!」

靜謐夜色中,月白色衣袍的男子,清風朗月、麵若冠玉,懷裡抱著個微紅著臉頰,一件嬌憨可愛的女子,漸漸消失在遠處。

——

一眨眼,又是幾月過去。

永寧已經成為旭王後,林晞也已嫁入厲朝成為皇後。

兩座皇宮相鄰,實在是近的很,所以一有風吹草動,絕對瞞不過另一宮的眼睛。

永寧的肚子已經很大,再過一個多月就要臨盆,林琅怕她提前發動生產,隻要下了朝,就一刻不離地陪伴在身邊。

那日黃昏,林琅正在殿內給永寧揉發腫的腳踝,忽然殿外傳來一陣紛踏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由遠及近,又再次遠去,緊接著是「彭」的一聲,內室被重重關上的聲音。

林琅動作一頓,喚來外頭的婢女:「殿外發生何事,為何如此喧嘩?」

「回陛下,」婢女又望了眼外頭,才回道,「是晞公主回來了。」

晞晞?

現在這時候,她好好的不呆在厲朝皇宮,回娘家來做甚?

永寧也忍不住問道:「晞公主有沒有說,今日回來有甚事嗎?」

「奴婢,奴婢不知!」婢女搖頭,努力回憶道,「奴婢剛才看著,晞公主似乎心緒不大暢快,應當是負氣而歸。」

負氣?

莫不是朱裴策那小子欺負他了?

林琅當下有些坐不住,安撫了幾句永寧,就要出殿門去尋林晞問個清楚。

哪知道永寧也一並起身,堅持道:「陛下,我也一同去!」

林晞性子向來好,就沒聽說過她跟誰紅過臉,這回要是真的如婢女所說,是受氣而歸,她少不得要大義滅親一回了!

畢竟,厲朝皇宮裡那位臭哥哥,也沒少挖坑禍害她。

正愁沒機會反擊呢!

夫妻二人攜手尋到了在內室中氣得發悶的林晞,一番查問,才得知了真相。

原來是那沒眼力的兵部尚書獻上自家千金邀寵,而曾揚言隻要林晞一人的朱裴策,竟然還在華亭看那女子跳舞,看得津津有味。

永寧當即說道:「晞晞莫怕,我皇兄那個臭男人如此不知好歹,千萬不要原諒他!」

話音剛落,殿外就有宦官進入,顫顫巍巍稟報道:「陛下,娘娘,公主,外頭……厲朝大帝追過來了!」

宦官說的這句「追」實在不是誇張,朱裴策的確是腳下生風,沖進的王宮。

自華亭見到林晞衣裙一角,他匆匆趕去追,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別看林晞平日裡柔柔弱弱,真惹了她生氣,那真是沒給人留半點餘地。

等朱裴策一路趕到鳳儀宮,人家已經一腳踏出了厲朝宮門,直往旭王宮奔。

站在臨月殿前,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深吸了幾口氣,抬手叩門。

意外的是,裡麵的門很快就打了開,出來的卻不是林晞,而是林琅與永寧。

林琅月白色的龍紋襟袍,小心翼翼地扶大著肚子的永寧出門,而永寧則是一臉幸福,略微豐腴的臉頰白裡透紅,一看就過得極其滋潤。

兩人儼然一對恩愛的壁人,好比給正站在殿外風口的朱裴策,扇了一記狠狠的耳光。

朱裴策僵硬地咳嗽了聲,臉上不大自然,問:「林晞在裡頭嗎?」

林琅扶著永寧在楹柱下站定,一聲不吭。

永寧看自家皇兄一眼,示意後頭的流音。流音會意,上前幾步,將手裡的東西呈了上去。

朱裴策的臉色瞬間黑了,強壓住心中的怒氣:「什麼東西?」

「哦,搓衣板,我讓流音特意去浣衣局拿的。」永寧不以為意,作出處處為自家皇兄考慮的模樣,「皇兄,這自古女子生氣,總有理由,晞晞素來講道理,這回你惹她一怒之下回娘家,還是多一些誠意為好。」

她慢悠悠將目光落在搓衣板上,同情道:「流音,把搓衣板放到我皇兄腳邊,一會兒用得著。」

朱裴策掩藏在袖中的拳頭都硬了,咬了咬牙,硬生生忍住。

要不是永寧現在揣著個大肚子,身邊還有個防賊似的防著他的林琅,他恐怕早就把這臭丫頭提起來扔出去了!

「皇兄,那我們走了。」說罷,永寧被林琅一路攙著,親親熱熱地走遠了。

等走過拐角,確信朱裴策再也聽不到半點,永寧用胳膊肘捅捅林琅:「林琅,你瞧著我剛才是不是很神氣?」

林琅捏捏她紅彤彤的臉,溫柔地笑:「古靈精怪!」

「嗬,誰讓皇兄平時如此欺負我,還經常給我挖坑,此時不報仇,要等到猴年馬月去!」永寧得意洋洋,瞬間覺得今日心情尤其暢快,哼著小曲兒就拖著林琅去了後花園賞景。

那邊,臨月殿的朱裴策處境就不大好。屋子裡頭靜謐無聲,他抬腳跨入,走了幾步,回頭去看杵在門口不進來的秦忠:「愣著乾嘛?還不快點進來。」

秦忠麵露猶豫,連連擺手:「陛下,這是皇後娘娘的寢殿,屬下一個大男人進去,不大合適。而且,屬下已經有家室了。」

朱裴策一臉無語:「有朕在,你怕什麼!一會兒到在皇後麵前好好說一說華亭發生了甚,好替朕洗脫冤屈。」

「快進來!!!」

可秦忠還是站著沒動,腳像是被釘在了門口,他堅定地搖頭,道:「不成,不成,碧落會罵我的!」

朱裴策:「……」

——

林晞正在內殿,朱裴策進去時,就看到床榻上縮著小小的一團,他心頭一軟,掀袍坐在榻邊,輕輕地推推小姑娘:「皇後,別生氣了,這真是個誤會,朕真的沒有納妃的想法。」

小姑娘蜷著的身子一動,下一刻,扔出來一封書信,「啪」地掉在男人腳邊。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哽咽:「和離書,記得簽字摁手印,咱們就此一拍兩散!」

朱裴策連看都沒看,一腳將和離書踢開老遠,俯身去抱榻上的小人兒,輕哄道:「皇後,我錯了,你原諒我一次成不成?」

「錯哪兒了?」

「……」

朱裴策一噎,還真不知道錯在哪裡。他一向潔身自好,對除林晞外的所有女人保持距離,就連永寧也不能在他的寢殿逗留太久。

天可憐見的,這次隻是想給模仿林晞的女人一個狠狠的教訓,這才耐著性子看完了舞蹈。

他發誓,隻看了這一次,好巧不巧就被林晞「抓了個現行」。

男人想了想,方鄭重道:「我哪兒都錯了。」

誰知道,林晞聽罷似乎更加生氣了。她一腳踹開男人的手,滾了幾滾,將自己裹進錦被中,悶聲道:「走開,不想看見你。」

這一腳力道不小,朱裴策被踹得手心一陣發疼,但不敢再喊委屈。

走是絕對不能走的,和離也是絕無可能。

好不容易娶回來的皇後,怎麼能說放就放?

「皇後,好晞晞,」男人更加軟著嗓音,「我真的錯了,這次真的真的錯得徹底。」

「在華亭時,那兵部尚書之女故意模仿你的裝扮,還模仿你的舞姿,我看著特別生氣,我的皇後自然是這全天下最為獨一無二的,豈能讓人擅自模仿?我便想懲治一番。」朱裴策推推小姑娘,「我發誓,真的沒正眼瞧她,你走得太急,沒看到後頭,那不要臉的女人被我扔去冰湖餵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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