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臘月二十九(1 / 2)
林驚羽被院外的說話聲吵醒,她看了眼時間,早上九點多了。
今日是臘月二十九,因為次日一家子要去寺廟祈福,所以一般都是今日吃年夜飯。
林驚羽下床拉開窗簾,陽光沐浴在身上,窗戶上還彌留著未散的露水,打開窗,冷風絲絲灌入,拍在臉上,給人清爽之意。
她唇邊浮出淺笑,退回臥室換了身衣服後下樓。
「起了?」
林父正舉著掃帚清掃牆壁上的蜘蛛網,見林驚羽從樓梯下來,隨口問道。
注意到林驚羽換了套新衣服,但依舊寬大單薄,有些皺眉。
「怎麼穿這麼少?」
林驚羽抬手仔細看一下自已的穿著。
「少嗎?穿了兩件呢!」
林父嗬嗬兩聲,陰陽怪氣的說:
「是不少,就你這穿法,大夏天拖出去繞一圈都說涼快。」
林驚羽噗嗤笑出聲。
「老林,別陰陽怪氣啊。
我聽的出來。」
林父不理她,繼續打掃這自已的牆壁,嘴裡還念念有詞道:
「這蜘蛛啊都知道在家裡織網暖和,
可是這人啊,
跟鐵打的一樣。」
林驚羽哭笑不得,她看了看那麵從自已下來前就在掃的牆,沖著假裝自已很忙的林父喊道:
「行了老林,我吃完飯就去換,行吧?
你再掃這牆,這牆就要脫皮了,小心我媽回來罵你。」
林父揮舞掃帚的手在聽到最後一句時停滯一瞬,後偷偷換一處地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
「你媽把飯給放灶上了,自已熱一下再吃。
換完衣服後陪我寫春聯。」
林驚羽點點頭表示自已知道了。
———
林驚羽給自已套件大黑長襖就下樓了。
她下樓時正好看見林父在磨墨。
大聲喊了一聲爸就上前接過林父手中的墨條。
林驚羽一邊磨墨一邊看著林父寫下一副對聯。
春歸大地人間暖,福降神州喜臨門。
橫批:福喜盈門。
林驚羽笑著說:
「老林,年年都這句,有點兒老套了啊!」
「寓意好就行。」
林父欣賞一會兒自已的書法,待墨跡乾透,便拿著出門準備給自家大門貼上。
林驚羽沒說話,拿起身旁的毛筆,打算給自已的臥室也寫一份春聯,沾沾福氣。
一帆風順吉星到 ,萬事如意福臨門
橫批:財源廣進
林父貼完春聯後將東西放回,路過林驚羽,掃了一眼她正在寫的春聯,頗有些陰陽怪氣的說:
「某些人也沒見得多稀奇啊。」
林驚羽端詳著自已寫好的春聯,字體好似金割玉碎,鋒芒畢露。
金粉好像加多了。
可那又如何呢?
她彎眼淺笑,眉梢盡是得意與驕矜。
「是啊,沒多稀奇。
真所謂,大俗即大雅嘛!」
誰不愛錢呢?
「什麼大俗大雅啊?父女倆聊的挺開心啊!」
林母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林驚羽轉身,一個奶團子就撞入懷中。
「姑姑,我回來噠!」
林驚羽連忙將懷中的小侄子抱起來,親親他的額頭,眉眼笑咪咪。
「小鬆子真乖,姑姑抱抱。」
冉淡月後一步進屋,見姑侄倆的親密場麵,心中覺得溫馨,打趣道:
「小鬆子這麼喜歡姑姑,把你送給姑姑好不好啊?」
小鬆子兩蹙淺淡的眉毛揪在一起,含著手指頭的嘴也停住,似乎在認真思考糾結。
然後似乎想通了什麼,用自已肥肥的兩隻手分別抓住冉淡月和林驚羽的手指頭,非常用力的湊在一起,奶聲奶氣的說:
「媽媽,不能兩個都要嗎?」
冉淡月和林驚羽先是怔愣一瞬,後輕聲笑起來。
冉淡月抽出手指彈了下小孩的腦門。
「小貪心鬼!」
林驚羽笑意漸漸淡去,看著冉淡月臉頰上的細小汗珠,問:
「城裡房子打掃完了?」
「差不多,你和爸呢?」
林驚羽和林父有些尷尬,互相看了眼對方,欲言又止。
總不能說她剛睡醒沒多久,林父掃一麵牆掃了快一早上了吧。
林驚羽又看了眼林父,見林父對自已擠眉弄眼,深吸一口氣,打算解釋一下下。
正準備張口,就被林母的嘲諷堵回去。
「喲,父女倆可以啊!一早上居然寫了兩幅對聯!」
「噗!」
林疏雲停完車剛走進門就聽見這句話,忍不住笑出聲,後接收到林父和林驚羽的死亡目光,又生生忍住。
「抱歉,我隻是沒有想到有人居然喜歡和蝸牛比速度。」
林驚羽輕哼一聲,沒理會林疏雲的諷刺,收回視線,柔聲對小侄子說:
「小鬆子,我們一起去貼對聯掛燈籠好不好?」
小侄子高興的手舞足蹈,吧唧親了林驚羽一大口。
「姑姑,最愛姑姑了!」
另一邊,林父被林母一頓輸出,委屈巴巴的拿著掃把開始認真打掃。
林驚羽去拿寫好的對聯時,瞥見林父幽怨的眼神,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唉!可憐的妻管嚴啊!」
林父抬頭。
「這叫疼老婆,你個沒談過戀愛的小雛雞!」
冉淡月聽見父女倆的對話,笑笑,指著其中一副對聯。
「這是你寫的?」
林驚羽挑眉。
「認得出來?很明顯?」
冉淡月解釋道:
「你高一的時候參加過書法比賽,第一名,不記得了?」
林驚羽思索一下,好像是有那麼回事,但好像是並列第一。
冉淡月接下來的話肯定了林驚羽的疑惑。
「我記得當時是並列第一吧,還剛好和你同班,好像是叫……」
「寧奕。」
林驚羽接上冉淡月的話。
「對,就叫寧奕,挺優秀的一個男生。
當時和你報的還是同一所大學呢,一整個年級就你們兩個報那所大學。
這麼想來,阿羽,你們還挺有緣的啊!」
冉淡月不過隨口一提,便在林驚羽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林驚羽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她點點頭,輕聲說:
「嗯,是挺有緣的。」
冉淡月沒有注意林驚羽的不自在,她皺眉思索,後突然拍著自已的腦袋:
「等等,昨天那個高鐵站穿咖色風衣的人好像就是寧奕。
天,他本人比當年校園牆上的照片帥多了。」
林驚羽不知道回什麼,隻能點頭。
冉淡月有些激動,她沖林驚羽擠眉弄眼,好似在說:
活的撕漫男啊!這你不拿下?
林驚羽笑笑,如尋常人聊天無意提到某個人般,語氣稀鬆平常。
「姐,我和他不熟,就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