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1 / 2)
曦華宗原本的弟子試煉是打開專門的小秘境,讓弟子進去歷練、奪得為數不多的信物。但現在隻有顧襲清和時夭兩人,用這個法子明顯不妥當——放一件信物明顯是要讓兩人你死我活地去搶,可是放兩件信物又失去了本意。
最終,還是由帶他們回來的玄朔真人定了特殊的考核。
像這類原本故事中沒有的,時夭都無法預測到。
畢竟顧襲清入門的時候直接被玄朔真人收作了內門弟子,壓根不用考核。
他們一同站在由三位真人聯手布下的巨大法陣上,看著法陣圖案徐徐輪轉、漸次開啟。
時夭低聲問對麵的顧襲清:「餵,你能看出這是什麼陣麼?」
顧襲清答得乾脆:「不能。」
時夭嘟囔了句:「不過如此。」
她嘴唇抿起,眼神往旁側飄去。
顧襲清不知又如何惹了她。
時夭怕自己暴露,對未知的東西一律謹慎。法陣完全啟動之時,她眼前一片白霧飄渺,而後什麼東西都看不見了。
不,應當說,什麼東西都消失不見了。
這是什麼意思?
她試探著用靈力探查四周,眼前逐漸顯現出一條長而陡峭的階梯,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時夭猶豫再三,還是踩了上去。
意外的是,這階梯看著難行,卻並不費她多少力。一連往上十幾階,終於見到了別的東西:一扇朱漆高門,門前大樹參天、芳草環繞。
瞧著是普通的景,可時夭心裡無端升起沉重的戒備,好似這不是一扇簡單的門,而是什麼不可逾越的天塹。
她慎重地握緊了自己的彎刀,再往上走了一步——
一道人影從婆娑樹影後施施然走了出來。
玄衣寒劍,眉目沉靜。
是顧襲清。
「你在這裡……你什麼時候跑到我前麵去的?」
話到了半途便轉了個彎,時夭保持著姿勢沒有輕舉妄動,她仰首同台階上的顧襲清對視,這種近乎仰望的感覺實在不好,連帶著她的語氣也更加不好。
顧襲清手中的極胥已出鞘,劍身隱隱嗡鳴震顫,明顯已經有了戰意,隨時準備著出招;與此相反的是他本身,氣息全收,內斂之至。
他不動不語,唯有那雙映著日光的眸子裡泛起淺淺漣漪,好似難以探究的密林深處被風吹起了模糊一角,顯露本真。
比起戰意高漲的極胥劍,他將自己歸於微末、融入這周遭景物中,似乎毫不起眼,然這副得天獨厚的容貌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乾嘛不說話?」
時夭看了就來氣,「總是這副不言不語的樣子,你以為能顯得自己很高深莫測嗎?」
顧襲清終於開口:「你想過去嗎?」
時夭手中的彎刀亦蓄勢待發:「不然呢?」
她同顧襲清對話,免不了針鋒相對。
顧襲清驟然出劍,劍尖直指時夭麵門,這一點寒芒映入他眼中,愈發襯得他不悲不喜:「你贏不了我。」
「找死——!」
時夭飛身迎上。
兩人於半空相遇,刀劍相交未曾留手,俱是一震。
這一戰打得比極寒之地那一次更為凶猛,對招轉手全在頃刻之間,容不得思索的餘地,隻留下戰鬥的本能。
時夭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力竭,她心中有強烈的念頭要通過那扇門,沒功夫再和顧襲清打個沒完。
極胥劍刃薄而利,輕巧地削斷了時夭鬢邊一縷碎發。
時夭擲出彎刀,空手去攔這一劍。
劍身幾乎與她掌心齊平擦過,攜裹的鋒銳劍氣還是將她的掌心劃開一道口子。與此同時,那彎刀到了顧襲清身後,朝著他的後腦筆直飛去。
顧襲清回身去擋,時夭便趁著這空隙翻身踢開極胥,借力躍向那扇門。
她分明都感覺到自己的手指碰上那扇門的門環了,腳腕上卻傳來一股強大的拉力,生生將她扯了回去。
還是以輪轉盤那樣的方式,讓她在空中好好地感受了一把什麼叫做回環式飛翔。
時夭怒不可遏,發出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吶喊:
「顧!襲!清!」
……
同在陣中,顧襲清遇到的事和時夭完全不一樣。
他所見並無階梯,而是不斷變化流動的山川景色,景象大氣而開闊,不局限於人間四時景物,更見到了許多奇妙異象。
這其中不乏有他在其他洲歷練時所見到的奇景,更有他不久前站在曦華宗山界處所見所感的一切。
於是顧襲清便明白了,此法陣不為歷練、沒有險阻,乃是問心。